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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宇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没想到安全镇这个地方,还真是如此险恶。如果真的开枪了,万一没镇住场面,对方的猎枪也同时开火,极有可能酿出命案。他还没有调到安全镇担任派出所所长,就弄出命案,这个影响是非常不好的。
对面那个全哥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神锋利如刀,像猛虎盯着猎物一般盯着这边。对方十几个人,处在一触即发的状态,自己这边才两个人,形势非常不利。刘震宇手心里冒出了冷汗。
双方都有枪的情况下,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个道理谁都懂。开枪,还是不开枪?还是等对方开枪了后,再开枪?如果对方先开枪了,他们很有可能会中枪,那个时候再开枪,可能为时已晚。其实当对方拿出猎枪后,刘震宇他们如果人多,他肯定连想都不会想,直接开枪。可是现在他们人少,如果开枪了,若不能震慑住这帮凶徒,后果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必须谨慎从事,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能够不动用武力,就不想开这第一枪。但不开枪,若对方是亡命之徒,先开枪击伤他们,那他们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刘震宇遇到了他从警生涯以来,最难以抉择的危急时刻。
刘震宇头上冒出了汗珠。
看来负责安全镇的治安,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难怪这个地方,被人形容成官场的粪坑。谁到了这里,都得小心从事。不然很容易搞得一身臭味,在官场上永无翻身之日。
刘震宇没有当官的野心和**,但并不代表他做事冲动。
他安抚着武建军的紧张情绪,说道:“先不要开枪,把这个流氓保安扣在身后,给我们当人肉盾牌。目前这种场面,我们紧张,他们比我们更紧张。我估计他们会给他们的老大曾军打电话,只要曾军接了电话,就不会同意他们开枪。如果曾军胆大包天,让他们开了第一枪,我们就马上杀出重围,开枪把对方持猎枪的三个人干掉,然后把身上的子弹全部打完。对所有参与围攻我们的人,格杀勿论。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武建军同意了刘震宇不开第一枪的决定,并且把海子拖到二人的身后,用来阻挡子弹,防止身后有人打冷枪。
这个时候,对面的全哥拨了几次电话,估计是拨打曾军的电话。但貌似电话没有打通,全哥也有点紧张起来,似乎也在面临着要不要先开第一枪的抉择。
他们不开火,休想从刘震宇等人手中抢回被铐住的海子。
刘震宇为了办案,到养殖场了解情况,本来是一次简单的公务,却被门口的保安又骂又打。如果今天不带走海子,市刑警队的颜面何存,今后他们二人也别想在警界立足了。为了颜面,刘震宇和武建军是不可能放过海子的。
而他们这边十几号人,让两个小警察当着他们的面,带走自己的兄弟,那是长了警察的志气,灭了黑道的威风。那他们今后还在不在黑道上混?
今天这个事情,有点难办。
但再难办,也得出一个结果。事情到了这一步,双方总得有一方要落掉面子。张小全在这种重大决定上,不敢擅作主张,只有打曾军电话。但不巧的是,曾军不知道在干嘛,电话打过去一直没有人接。
就在双方都高度紧张,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擦枪走火的时候,钱小燕和张铁汉领着一个中年男人,往这边跑过来了。这个中年男人一边跑着,一边高声喊道:“全伢,你个龟儿子的,你要敢伤了市里来的警察同志,看老子回头不剥你的皮!”
原来钱小燕看见刘震宇他们形势不妙,担心他们的安危,回到村里,立即找来村主任张德旺,来营救刘震宇和武建军二人。
张德旺是养殖场场长张小全的父亲。张小全从小就在村里称王称霸,村里的很多男孩都跟着他鬼混。长大后更是因为一次恶意伤人,被劳教了两年,村里没人敢惹。整个村里,只有他爸张德旺敢打骂张小全。
张小全正不知道怎么收场,现在村主任老爹来了,在低头向两位警察道歉,他连忙借坡下驴,向老爹保证不会打伤二位刑警。
这个时候,曾军的电话也打通了。曾军在电话里听见市刑警队里的警察,到养殖场里来铐人,立即让张小全搞清楚这两个警察的姓名,并特别作了一个指示。如果这两个警察里有一个叫黄志刚的,就抓起来往死里打。如果没有黄志刚,就不要动手,等他过来。
这帮流氓看上去是乌合之众,但很显然他们的老大曾军,在他们中间的威望很高。在张小全和曾军通电话时,没有一个人讲话。因此手机里曾军的声音,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刘震宇虽然也不喜欢黄志刚,但黄志刚好歹也是警察吧,现在曾军当着他的面,说黄志刚如果在这里,就要把黄志刚抓起来,往死里打。这完全是在挑战法律的尊严,没把他这个刑警放在眼里。他若就此沉默,颜面何存。
他心中气极,对着电话怒叫:“曾军,你胆子不小啊!才把你放出来,你就敢叫人打刑警了!我就是黄志刚,你叫你的手下动手吧!我警告你,我今天可是带枪下来的。你如果敢挑战法律的底线,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责任由你承担!”
这一次刘震宇可是真的动怒了。他也是有底线的。冷静的前提,是没有触犯到底线。如果触犯了他的底线,他就会爆发。他已经警告在前,今天只要这些小混混再敢动手,他就要大开杀戒。不杀一儆百,这些地痞流氓还真以为国法只是摆设。
曾军能由一个黑道上的小混混,混成大老板,也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只在电话里一听,便知道这不是黄志刚的声音,大笑起来:“哈哈,我记得您的声音,您是刘震宇刘警官,不是黄志刚那个饭桶!刘警官,星汇园杀人的案子,如果不是您抓到真凶,我就要被黄志刚那死胖子诬陷成凶手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如果您不嫌弃,就在渔场等我四十分钟,我马上从市内赶到张村湖,请您吃野生的甲鱼和乌龟,鳜鱼。您看怎么样?”
张小全见自己的老大,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如此客气,有点纳闷。不过他能成为曾军的得力助手,理解能力不差,见老大都对这个小警察如此客气,他也立即变得非常恭敬,将手机拿到刘震宇耳边。刘震宇并不领情,对着电话对那边的曾军冷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没有时间,要回市里了。”
电话那边曾军连忙说道:“我听张小全说您是下来办案的?这样,您要了解什么情况,直接问张小全,我让他全力配合您的工作。等您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也应该到了,然后我们一起吃个晚饭,聊一聊,您看怎么样?毕竟今后大家要共同维护安全镇的治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