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娥收起玉佩,沉下脸,指着明珏说:"她竟敢诬陷温家小姐,把她绑了。"
几个婆子冲过来要绑明珏,这倒出乎明珏意料之外,这温玉娥可真是小人之心计。棚室的仆人见状,马上围过来,两方对峙,多人围观。
温家敞棚隔壁那位老夫人见棚室的木门打开,笑了笑,对四周围上来听闲说的女孩说:"快去摘新鲜的瓜果,时间到了,这没你们的事,都玩去吧!"
女孩们也知道有些话不该听,忙难为情一笑,提起篮子离开了棚室门口。
"黄公公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看到黄公公匆匆忙忙跑进黄绫敞棚,凑到半昏半醒的温贤妃耳边低语,众人都明白了。温家二小姐真的被沾污了,真凶有可能就是五皇子。
"江小乔,皇上正找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马上就去。"明珏冲温家人耸了耸肩,转向岳嫂子等人,说:"你们好生照看棚室,小心伺候诸位贵人,别惹出事端,我去看看就来。"
回到林地的敞棚,明珏眉头微微一皱,又很想笑。启明帝端着一个瓷盘,摆出化悲愤为食量的姿态,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跟众人介绍那些特色菜品,仿佛他是厨师一样。众人见皇上吃得高兴,也不再拘谨,互相倒酒让菜,吃得热烈。
有人欢喜有人忧,在人群之中,什么时候都难以做到真正的平衡。
五皇子额头点地,仍如捣蒜一般,不停哽咽抽泣。今天的事对于他来说是天降横祸,有多么恶劣的影响他此时都不敢去想了。温玉嫦跟他私下关系不错,算她安插在温家的内探,内探要转移到萧家,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平时,他跟温玉嫦都是靠下人几经辗转传递消息,好多时候言由未尽。刚才接到那封信,他确实是想见见温玉嫦,嘱咐她继续在萧家做暗探。没想到一脚不慎,中了别人的陷井,即使确定他被陷害,也不可能完全拨出脚。
温显宗跑爬在地上,心中怨愤恼恨自不必说,他现在只想此事怎么收场。现在,温玉嫦的死活根本不重要,他担心萧家,如果萧家要退婚,他无话可说,即使温玉嫦没失贞,名声也毁了,堂堂一品侯,会要一个名节尽毁的女人吗?
好不容易跟萧家建立了关系,不能一朝尽失,要想维系关系,只能把温玉娥嫁过去。他有了这样的想法,要找家人商量,可家人还没到,真让他着急上火。
做饭的地方搭起一个简陋的软帘棚,里面传来长短不齐的哭声和唉叹声。温玉嫦已经醒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哭,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看着满身的吻痕和揉捏的青痕,她真想一死了之,又舍不得这条命。
气冲冲来捉奸,结果被捉了奸,她也知道有人陷害她,而且也知道是温玉娥所为,可现在怎么办?若萧家退了婚,她就成了家族的弃子,等待她的除了死,就是在庙里伴青灯古佛。在锦绣簪缨中长大的侯门小姐,一朝沦落,她不甘心。
"二小姐,你就别哭了,唉!"
温玉嫦凄惨一笑,声音尖利,"连哭都不让我哭,你们真是拜高踩代,就知道我会败得很惨吗?呵呵,别说我不一定败,就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我的小姐,你这是说哪里话呀?老奴..."
"能进去吗?"门口传来一个略带嘶哑的女声。
婆子掀开帘子,露出明珏那张奇形怪状的脸,她的脸上堆满笑容。温玉嫦不是什么好货色,温家也没好人,但明珏还不想痛打落水狗,现在还不是时候。
"先吃点东西吧!"明珏放下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五六样吃食,"贤妃娘娘和温顺侯夫人已经来了,正在皇上面前回话呢,一会儿就来看你了。"
"不必来看我了,我吃,谢谢你,小妹妹。"温玉嫦的语气很温柔。
明珏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干笑几声,说:"不用客气,你..."
"二姐,二姐,你怎么样了?"温玉娥带着两个丫头一阵风一样冲进来。
"六妹,你来了?呵呵..."温玉嫦暗淡的目光霎时精亮,犹如寒冬暗夜的两把尖刀,"六妹,你好算计,别装了,等我死了,什么都是你的,哈哈..."
"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温玉娥一脸无辜,明珏很佩服她的演技。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被你恶心得食不下咽,出去。"
明珏暗自摇头,又感觉可笑,这对姐妹真正撕破脸,反目成仇了。
温玉娥还想辩解,一阵呵骂斥责声传来,启明帝吃饱了,又在大发雷霆怒火。温贤妃失声痛哭,诸多哽咽抽泣声传来,春光大好,却被她们搅成惨兮兮一片。
"皇上,臣有话要讲。"萧怀逸的声音镇定沉凉。
"萧卿,你放心,今天的事朕会给你一个交待,好好好,你讲吧!唉!"
"皇上,这件事是有人蓄意陷害,幕后主使者先把温二小姐引到林子,又让江小乔送信给五皇子,计划周到,让人防不胜防,还请皇上不要惩罚五皇子。"
启明帝很宠信五皇子,当然不想惩罚他,可不惩罚此事如何善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即使五皇子很无辜,也要让他接受教训,不能再犯。
"不罚他怎么..."
"皇上,陷害五皇子和温二小姐就是挑衅微臣,臣..."萧怀逸目光清明,面沉无波,停顿片刻,清了清嗓子,又说:"皇上放心,臣不会中阴谋陷害者的圈套,订者,定也,温二小姐是臣的妻子,即使她名声被毁,臣不会置她于不顾。四月初九,臣会准时去温顺侯府迎亲,还要劳烦温顺侯多加担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