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馗不愿跟随小惠去舅舅家,段大强也希望小男人留下来,偷衣贼的事情让他们后怕了几天。
拿着书包的李胜馗走到鲁鲁家里,刘秀花这几天窝在爷爷奶奶家里,看来都在相互拉近关系。他走进房间便闻到女孩子的体香,两个女孩一个在电风扇前朗读英语,一个坐在门口的小圆桌上皱眉写字。蚊香和女孩的芳香袅袅扑鼻,恍惚中他似回到前世的那间温馨小屋。
“哈,快来,看看这单词怎么读?”叮当赤着脚跑到他面前。
“breast ”。
“什么?”
“breast”。李胜馗把嘴巴一张一合,“breast ”。
“breast ”叮当跟着念了两遍,“胸膛。”
“恩,胸膛应该是chest。”李胜馗详加解释,“breast更多的意思是*。”
“什么?”叮当涨红脸对着李胜馗当头一击,“你怎么坏啊?”
埋头做作业的鲁鲁被李胜馗闷闷的叫声吓了一跳,她抬头问道:“你们怎么拉?”
“他,他说坏话。”叮当不好意思重复那个词语。
“breast本来就是*的意思。”李胜馗摸着头嘟囔。
也许是欺负他上瘾,叮当这段时间乐此不疲,她瞪着眼睛:“你还说?哼,仗着单词量大了不起啊?怎么考试总让Mrs黄取笑呢?”李胜馗无语,他的语法奇差又不能专下心学习,对于讲究一板一眼教学的Mrs黄简直是爱不是恨也不是。
隔壁两位拜完姐妹,听见这边还是大呼小叫的说话,两个妈妈同时只好招呼快睡觉。鲁鲁四平八稳的收拾课本,她的作业早在学校就完成了,但李胜馗培养她超前一步成了习惯,她已经在看初一的课本了。
“鲁鲁,明年我们又在一个学校了。”叮当摸着妹妹的头发玩耍。漱口的女孩点着头,一脸高兴样。
胡光的家多一间屋子,李胜馗睡外间鲁鲁和奶奶的床,里间夫妻使用的大床留给两丫头。三个小孩进了房间,胡光仔细检查门从里面锁好这才回到小惠家与江月继续吹牛。
电风扇呼哧呼哧的转动,李胜馗脱下小惠做的肚兜亮出小肚皮,要是妈妈在肯定不许这样,想到小惠妈妈平静的心不由自主起了几圈涟漪。如果他还有原来的情感,会发现有一种酸涩叫失落,有一种失落叫母爱。
里间的门轻轻响动,两个丫头摸黑溜了过来,她们根本没搭理躺在床上仰八叉的李胜馗,用手电筒照着开了电视,然后大模大样上床不客气的把他扒拉在一边,觉得风大的鲁鲁爬起来关了风扇。
“不是吧。”没有情感不等于不知道冷热。
叮当塞给他一把大蒲扇:“小点声,妈听见我剥你的皮,小蹄子。”
小蹄子?!李胜馗看着电视里晃动的镜头,红楼梦?
李胜馗不爱看电视,一来情节太老套,二来黑白屏幕怎么看怎么别扭,不看电视爱看书成了大人们揣测神馗形成的主要因素之一。
但此时李胜馗却盯着电视,穿着花格子小睡裙的鲁鲁坐在床上正中位置,双手抱膝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鲁鲁没有执著的爱好,电视却是她的最爱,这不有电视就忘记未来的丈夫。不过小姑娘的背影看起来特别舒服,头发披到腰间,白白生生的胳膊反射着荧光屏明暗不定的光线。
“看你媳妇看傻了?”叮当把嘴对着他的耳朵说道,弄得李胜馗痒痒很不舒服,捂着耳朵欲躲。
“小蹄子,敢躲闪?”叮当亲自动手夹住可怜的耳朵,看来学过武术的人就是不一样的敏捷准确。李胜馗斜着头瞄了一眼电视,果然在播放王熙凤收拾尤二姐,他耳朵疼痛,微微朝左倾后整个人压住叮当。
身子起薄薄一层汗珠的叮当听到心跳声“扑通扑通”,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弟弟近在咫尺却在一瞬间变得遥远,他的手不偏不移正好摁着胸口。他碰着的地方是breast还是chest?不知怎的突然冒出如此滑稽的念头,叮当“扑哧”笑了。
专心看电视的鲁鲁没有察觉身后上演的一幕,叮当在李胜馗耳边低语:“当我是姑姑想吃奶哦?”压住叮当的李胜馗无声无息的躺在小姑娘身上,心神最深处涌出一股暖流包围他融化他,他根本没听见叮当的话,左手轻轻的下按。
胸前敏感的小突起象电门接通,穿着短背心的小姑娘被胸前透衣而入的点击击倒,浑身酥软的她捏不住耳朵,手无力垂下放在李胜馗腰间。这是什么?李胜馗在心底大声喊叫,汹涌奔来的欲望眼看要冲破包裹心智的锁,右手摸向叮当的屁股。
“嘻嘻,好痒痒。”叮当呼着热气吹他的脸。眼前透明的无邪的脸第一时间击退可怕的*,李胜馗恢复了宁静,爬起来若无其事扇着大蒲扇。
“你刚才是不是欺负我?”叮当跪在他身边,低声问道,“不准不负责任!”
李胜馗终于知道是他被击倒,呻吟一声倒在床上,不禁幻想欲图非礼她的那个人到底做到哪一步。叮当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痛。”李胜馗吃力的扒拉她的手,“你的眼睛变清澈了。”叮当高兴的叫道,“鲁鲁来看啊,馗馗好象好了。”看电视的鲁鲁爬过来仔细盯着,两张稚气秀气灵气的脸在眼前晃动,真象两块晶莹的玛瑙。
“似乎亮堂许多。”鲁鲁拿不准。
“你们在讲什么?快睡觉!”隔壁传来江月的大吼。叮当和鲁鲁相互看看扑在李胜馗身上哄笑起来,热乎乎的李胜馗不知道抱在一起的她们笑得什么,直道女人奇怪。
从街上流行红裙子开始,江城的人们突然发现周围的世界丰富多样,变换的颜色是一个方面,日益繁荣的精神文化生活更是主要方面。大街小巷响着“信天游”“一无所有”的歌曲,老人们纳闷,这只能比为狼嚎的喊叫怎么就让小年轻趋之若骛。还有说着爱啊恋啊的情人,他们第一次把火辣辣的情感展现在阳光下,衣着越来越暴露的女孩*,街头巷尾旋转着呼啦圈,谈论的是如何赚钱发财。世道变拉,街边晒太阳的老头无奈着把聊天地点改在河边公园。
“馗馗,黄色放映《红高粱》!”外号屠夫的家伙拉着李胜馗小声说话。屠强是班上为数不多能与李胜馗交谈的人,叮当锋利的指出;他之所以能与馗馗交谈,不是因为热心而是因为弱智。的确,很多时候,极其弱智与极其聪明在表现上完全一样。
红高粱,张姓农民拍的所谓真实中国的电影?李胜馗趴在课桌上继续睡觉:“不去。”黄色是江城影剧院的外号,它比江城电影院大胆许多,敢放映一些“违规”影片。
“可叮当要去。”屠夫可怜嘻嘻说道。段大委员下了懿旨:搞不定李胜馗要他好看。
“她也不准去。”李胜馗瓮声瓮气说道。屠强硕大的脑门“叮当”长了三大包,他幻想比班长大叔还凄惨的模样痛不欲生,咬牙说道:“我要拿出杀手锏!”
“不用。”李胜馗爱理不理,“到外面找一板砖直接敲我脑袋,你们就可以去看。”屠强同学彻底没辙,但不敢回座位,自己的座位被等消息的母大虫占领。
“他懂什么艺术?”不说话的杨嘉尹突然说道,“就是一小毛孩。”
李胜馗仍旧脸贴桌面:“小毛孩比冷淡女强。”
“你说谁冷淡女?”杨嘉尹的温度逐渐升高。李胜馗发出打酣声。杨嘉尹突然抓起文具盒拍在同桌的头上。随着一声“哗啦”,文具盒里的钢笔铅笔橡皮尺子四处飞扬,班上最冷漠的两个人突然爆发的战斗令教室死寂般安静。远处等待屠夫打探消息的叮当惊诧后第一时间清醒,她象小老虎般冲杀过来,拦路的屠夫被一把抛开,撞着凳子“恩啊哈啊”怪叫。
脸色苍白的杨嘉尹扬起脸等着叮当落下的拳头。
课桌下传来李胜馗的说话声:“打人就不能看电影。”叮当的拳头转向,“咚”地敲着墙壁,同学们打个冷战,屠夫更是吓得忘了疼痛。
“放学就去看电影吗?”若然无事的叮当喜滋滋问在地上拣文具的李胜馗。
“恩,但,没有影票钱。”
“是哦,钱给鲁鲁买参考书了。”郁闷之极的叮当转头看屠强同学。屠夫连连摆手:“我还想贴你们看呢,零花钱都用来租武侠了。”
“我请你们。”杨嘉尹突然说道。叮当脸色阴沉的盯着她。
杨嘉尹强忍紧张装着平静的说道:“算我陪不是。”叮当“哼”了一声。
拣完文具的李胜馗站起来看着两位女同学。
“呵呵,好姐们。”叮当突然大笑着搂抱着杨嘉尹,在众目睽睽中“啵”的亲她脸蛋,“有性格,我喜欢。”李胜馗低头默哀,偶尔对她讲的古惑崽故事看来很影响人。
“你~~”杨嘉尹擦着脸上的口水又羞又气,不过心头却有一丝丝感激。
“别谢我,你的性格很象那块木头,我喜欢。”笑嘻嘻的叮当低声说道。
上课铃总在最紧要关头响起,Mrs黄走进教室铃声停止了,张楚念经般的歌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互相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我喜欢鲜花城市里应该有鲜花即使被人摘掉鲜花也应该长出来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没有选择我们都必须恋爱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随风飘散随风飘散他们并不寻找并不依靠非常地骄傲孤独的人他们想象鲜花一样美丽一朵骄傲的心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可耻的人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为了美丽在风中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相互交好孤独的人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