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走远的梅儿完全听不到安浅怀的哀嚎。
什么跟什么,连自己的主子说的话都不好好听完。有这样当丫鬟的吗?
无奈叹气,她还不觉得饿,还是先睡吧。
这一晃又是一小会儿。梅儿瞧着安浅怀终于是醒了,其他人想说话都没有这个机会,赶紧说了香料的事情。梅儿清楚的看到自家御女在听到香料没了的时候,那个表情真的是……够无所谓的。
“香料没了也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好趁这个时候开开屋子,透透气。你也别说,那个味道真是难闻。你家御女我都不好说些什么了……”
眼瞧着梅儿的脸色越加的不爽,安浅怀识趣的闭上了嘴。
咋啦这是?
“御女你可别说,熏香这玩意儿,少了什么都不能少它。”芳儿在旁边看不过去了,这才愿意帮个忙。“所以啊,这次您就听听梅儿的吧。”
这些人,现在倒是一个鼻子里出气了?
瞧了瞧芳儿,再瞧了瞧梅儿。安浅怀捶胸顿足。“唉,现在连我的丫鬟说话都比我有号召力了。可怜我独自在这幽深后宫,茫然无措,举步维艰。唉……真是生无可恋……还不如让我去吧……”
芳儿满头黑线。
梅儿却是满脸惊慌。“御女,你可不要这样想,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
“你每天少操那些心,我就谢天谢地了!”撂下这句话,安浅怀继续转了个身,盖上被子,继续睡了下去。
梅儿小心翼翼的瞧了安浅怀,然后与芳儿对视,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她们家的御女好像整天都没吃上半口东西吧?
果然到了晚上,安浅怀就发起了高烧。
“陛下到!”
“陛下万寿福疆,陛下,沅御女她……她已经睡下了……”
姬辟方撩了撩衣摆,“寡人知道,所以特意来看看她。”
梅儿掩饰住内心的小激动,自家御女可是戴罪之身,怎么说都不能够获得如此殊荣,可是陛下竟然这么快就来到自家御女的崇化殿,让她们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阴霾而颜面尽失。这以后要出去干点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安浅怀白天的时候睡了不少觉,所以现在只是浅眠。头顶上什么时候有了人,自然是有点感觉。
抬头看到了姬辟方,没差点把安浅怀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妾身见过陛下。”
“你如今有恙在身,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就省了。”姬辟方脸色有些焦急,也看不出到底是真是假。安浅怀还是从床上跪坐起来,该有的礼节还是半点都不落下。
姬辟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安浅怀知道,像他这样的帝王不享受天子应有的待遇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嘴里说着不用这些虚礼,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还是不得不做。
“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见妾身,妾身惶恐。”
“知道有寡人在这里,你倒是半点天真不在。”
姬辟方无缘无故说出这个,倒让安浅怀有些拿捏不定。
姬辟方就这样看着安浅怀。“当时寡人初见你时,你还是那么的桀骜不驯。低下头还能够看到狡猾的眸光。只半盏茶的功夫不看你,就会想你是不是设了什么套让别人往里头钻。”
……
安浅怀汗颜,感情你心里是这么想我的。
然后呢?
“寡人当时就想过,想你这么刚烈的人进了宫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后呢……
“可是没想到,你进宫之后,这份刚烈倒是隐藏了起来。可是寡人知道,你的刚烈并没有消失。寡人愿意等。”
……
等等,等等,什么?安浅怀愣住了,这是攻心计吗?她有点搞不清楚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既然臣妾已经是陛下的人,自然是……”
“那你愿意侍寝吗?”
“……”
安浅怀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既然如此,姬辟方也不说些什么。
烛火通明,然而能够照到安浅怀身上的光线实在是有限。无形中把她的脸色衬托的有些苍白。故而让姬辟方看起来就是诚惶诚恐的模样。
姬辟方看过那么多女子的诚惶诚恐,自然是厌倦了宫里头那些女子的趋炎附势跟随地附和。
这个女子既然不愿意那也就罢了。
“臣妾并非是不愿意,只是……臣妾如今身感寒疾。恐染陛下身上。陛下江山霸业得有个健壮的体魄,才能够承受其他人不可承受的重量。臣妾福薄,此时此刻不能够侍奉陛下左右,是臣妾的不是。也怪不到陛下的身上……”
然而安浅怀还没有说完,就被姬辟方拦住了话头。
“所谓病来去山倒,病去去抽丝。你并没有错。是寡人太心急了。”
幸好姬辟方是这么想的。安浅怀在心里吐槽。她心里即便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够让姬辟方看出来。
不然,等着脑袋跟脖子搬家吧。
还没让安浅怀稍微舒口气,这个姬辟方又开始说话了。“前几日那个木缨你知道吧?你们两个认识的。他进宫以后,当着皇后的面直接问寡人的腹肌是怎么练的……”
噗……
哈哈,本来以为苏木缨只是呆傻加闷骚,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姬辟方自然是听到了安浅怀笑出来的声音,随即挑了挑眉。“怎么,你知道是为什么?”
安浅怀赶紧摇头,“臣妾不知道。”
“寡人也觉得你不知道。”
姬辟方顿了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抓住了安浅怀的手。无论安浅怀想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从姬辟方的手掌心里挣脱出来。奈何这家伙又是大周天子,安浅怀也不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能够看着他的手,睁只眼闭只眼。
无奈的心情或许只有苏木缨一个人能够理解。
“他来到大殿上,什么话都没有。就问了寡人腹肌。可是寡人怎么知道腹肌是什么意思?还特意问了当时议事的大臣。寡人平日里养了那么多人,竟然不知道腹肌二字是为何意。所以寡人当场问了苏木缨,谁知道那个臭小子,竟然不理寡人,见寡人不懂,倒是不说话了。”
安浅怀这个时候直接笑出了声。
顿时把姬辟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去。“怎么?”
“待会儿臣妾要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可要原谅臣妾。”
姬辟方俊美的面孔勾起好看的弧度。“你这话倒是有趣,其他妃嫔直接下去跪了又跪。你倒是直接说了你一定会说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寡人直接罚你?”
“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安浅怀不自觉的露出狡猾的眸光,“陛下度量能撑船,怎么会跟臣妾计较。”
这个死丫头,这每句话都把他给堵死了。纯粹是不给他反击的余地。
“那寡人但是要听听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瞧着摇曳的烛火不停的偏转游弋,映衬在姬辟方的身上,却是把他俊美的侧颜映衬的完美。他的脸上并没有呈现任何衰老的痕迹,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就她觉得,如果她不是先遇上苏木缨的话,一定会被这样的男人折服的。
“二殿下是觉得在殿前跟陛下解释这个词的意思,会让人觉得他轻浮草率。所以不敢罢了。”
“哦,照你这么说,你是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安浅怀选择附耳说之。殿内顿时出现窃窃私语的声音,姬辟方听完之后大笑不止。看着安浅怀连连点头。而安浅怀至始至终都是露出恬静实际上奸诈的笑容。这样的容颜殊不知在后宫之中是多么的显眼。
姬辟方顿时觉得把安浅怀收入后宫是件多么幸运嗯选择。
“沅沅,你可知道寡人从不给人描眉。”
……
这个皇帝说的东西是不是太跳脱了?前阵子不是还说着腹肌这个词的含义吗?
安浅怀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反正描眉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想不到陛下平日里尽显帝王霸气,现在竟然还能够精通小女子弄的玩意儿。”
“精通算不上。只能说略懂一二。来。”
随即苏木缨也不管安浅怀愿不愿意,直接让安浅怀来蛋梳妆镜台前,瞧着这面铜镜。将她姣好的面容完美的映照。
姬辟方也是看着这面铜镜露出痴迷之色。
“沅沅这张脸,就算部倾国倾城,也足够让人过目不忘了。”特别是这双眼睛,充满了灵气。减了一分是轻浮,加了一分是心机。现在这样刚刚好,还有几丝对未来的迷茫。
安浅怀,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寡人的沅沅如此美色,是寡人之福。”
安浅怀故意露出意外跟不自在的神色。“陛下说笑了。”
“寡人没有说笑。”姬辟方陡然露出严肃的神情,安浅怀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话激怒这个人。
姬辟方道,“沅沅的美,开不起玩笑。”
……
本以为自己有千言万语,然而此时此刻只有一句话。这家伙肯定是个泡妞的高手。
这话若是扔到别人那里,哪个女的能够从这样的柔情蜜意里头挣脱出来?再加上这么俊美的颜值……
姬辟方,你老实交代,宸妃就是这样被你攻克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