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手上的木屑,微微笑了笑。不得不说,这个男子简直惊为天人,白皙的皮肤比女人还要嫩。高高束于头顶的发冠平添了些许贵气。披落到肩头的青丝长发亮闪闪的跟瀑布没差。剑锋眉宇,不失美艳却也盛气凌人。别在发冠和衣服上的翠玉,融洽的与他浑身的装饰混为一体。但他嘴角的笑意,却让安浅怀暗自生愤。
精致的五官,不仅仅是男人,连女人都会被逼死黄河了。
此男子,简直妖物。
“你活生生的大男人,干嘛要挡我道?”
安浅怀开口就语气不善,看见她杀了人,躲也不躲,竟然选择生生接住她的弓弩?是嘲笑她改良过的弓弩不够厉害吗?她查了这个朝代的弓弩,根本没有她手中的这款。所以安浅怀十分确定,她手里的就是齐国独一无二的!无论面前这男子有多么的厉害,嘲笑她的机关术就是不对!
听着小丫头的话,男子歪着脑袋。“天地那么大,不是路也能走出路。所以我何必要挡你的道?”
男人态度极为嚣张,眼神微微斜视,形成藐视人最佳视角。而且他的目光还好死不死的落到安浅怀的弓弩上,“六百步的射程,还不错。”
什么叫还不错?难道之前有更好的?安浅怀再次被这男子激出怒气,但身体的不适更加严重。她面色通红,愤愤瞅着男子。似乎要把身体的不适完全转化成目光威压狠狠爆发到男子身上。深知男子武功不俗,安浅怀转了个弯,准备换个方向走。但男子好死不死的再次挡住她的路。
“不过本......我提供制作原材料和人力,你画出图纸标注所用材料。赚的钱五五分成如何?”
安浅怀瞥了这家伙半眼,“我最近不缺钱,谢谢。”
而且你不是看不起吗?看不起干嘛要图纸,哼。看着安浅怀去意很坚决,玄衣男子第三次挡住安浅怀去路,“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这图纸若是给了我,我一定保证是以你的名义。而且事后,再给你一千两,黄金。”
这人真烦。她都说了她最近不缺钱了,知不知道人有三急?就算不知道也能够看得出来吧?她的脸现在都这么红了,很希望到水里狠狠的冰冻下。这人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因为上苍看见他太美,所以剥夺走了其他感官?
安浅怀都急了,愤怒的正对着玄衣男子。两只手急的都不知道往哪儿摆,而且脸蛋红得都快冒出烟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发泄!知道吗?懂不懂发泄是什么意思?就是男的跟女的ooxx,如果你连这个都不懂的,我真的拜托你,赶紧靠边站行不行?!”见男子还要继续开口,安浅怀直接吼了出来,“你要不靠边站,弓弩的事就没得谈!”
男子终于听话的闭了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陡然凝固,只剩下安浅怀气喘吁吁的声音。男子心中的小人嘴角上扬,但面色无波。
“那个,姑娘......”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的状态,感觉似乎不太好......”
安浅怀心里的小人踉仓了下,卧槽。她这这这......根本不用感觉,就知道不好,好不好?拼命压制住心头的火气,安浅怀自来到这个朝代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忍不住脾气,差点就要原形毕露了。“你知道我不好,为什么还不走?”安浅怀没差点哭出来......
“哦。”
哦什么哦,你倒是走啊你!
玄衣男子终于是感觉到了安浅怀的愤怒般,往旁边移了小步。躬身,“在下苏木缨,不知姑娘名讳......”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哪还有安浅怀的影子?瞧着已经远去的小丫头背影,苏木缨的嘴角上扬。
你以为你跑的了吗?
回到安府,若颜大早的就看见长姐急匆匆的闯进来,姐姐的脸本就美艳,但是此时此刻却多了分红晕。疑惑慢慢浮现到了心头,姐姐今个儿大早上,不是没有抹胭脂粉黛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却......
“姐姐......”
“帮我准备冷水,快!”
瞧着安浅怀急匆匆回闺房的背影,若颜的嘴角抿了抿,瞅着她身旁的丫鬟竟然还站立不动,顿时神色板着。“耳朵长得做摆饰的吗?还不快去!”
小丫鬟吓得立马噤声。连忙唯唯诺诺的赶紧去打冷水。虽然今个的天气炎热,但是也不至于要冷水那么辛酸吧。小姐们即便热的不行了,那些冰食还放在冰窖里,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的。
等到安浅怀终于得到满满大桶的冷水时,神色才稍微有些缓解。那孙泰宁还算是有分寸的,下的药并不烈。却也够她吃一壶。只是浑身还是麻麻的,虚虚的。泡在冷水中,瞧着自己如玉凝脂的肌肤。安浅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她是安家的长女。虽然头上还有个哥哥,墟官,却在十年前就离奇的失踪。父亲是齐国的大将军,八年前被安排到边塞。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这也是府上的侍妾不少,却没有半人能够诞下子嗣的原因。
呵呵,安家唯二的男人都不见了,这些女人在府里要是有了孩子才奇怪呢。
她看见旁边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这小丫鬟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跟原主的年纪小不了多少。但是整天担惊受怕,像挤牙膏似的。问一句才答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浑身颤了颤,得知是小姐在叫她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对劲。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奴......奴婢青儿。”
哦,安浅怀露出知道了的表情。“为什么看到我这么害怕?”
“......奴婢不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吧。本小姐恕你无罪。”安浅怀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瞧着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颜色很美。倒影在她的皮肤上,显得那么粉嫩。只是不知道古人这种泡澡方式,会不会对皮肤有副作用呢。
她可是亲眼看见,这些姑娘们在给她加水的时候,还倒进去了些什么香喷喷的东西。
听见安浅怀的话,小丫鬟吓得直接跪了下去。“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不能说,要是说了,二小姐会打死奴婢的!”
好吧,宁顽不化的古代人。既然这小丫头都害怕成这个样子,她也懒得逼她了。劝她起来,并吩咐自己泡的差不多。准备些干净的衣服,给她穿上。安浅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这个事,也只能她独自完成。
“那个被本小姐杖责的,叫什么来着......菊?”
“回小姐,是卿菊夫人。那日被小姐杖责之后,便卧床不起,不吃不喝,任何人也不见。”
安浅怀默念了下,嘴角慢慢浮现出笑容。卿菊夫人与其他的侍妾不同,是齐国最尊贵的女人,盛德公主给父亲大人送过来的侍妾。虽然不清楚在安大人那个年代,一国的公主为什么要给个将军送侍妾。若不是细作,安浅怀倒也想不出其他的来。
“随我去卿菊夫人的院子看看。”
“喏。”
安家很大,也很空。偌大的院子只有棵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树。古树的枝条自然的垂落而下,叶片纷纷而落,即便是最炎热的夏日。隔年的落叶依旧沉寂于泥土中,如此的安静和与世隔绝。看来,安家的年代十分久远。
将散落于额前的青丝捋过脑后,摸着这颗几个壮汉才能够抱住的古树。连心都有几分空灵。
然而在这片安静的地方,瓷器破碎的声音却生生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滚!你们都给我滚!都看本夫人笑话的是不是,我告诉你们,那个大小姐算个什么!不过是那女人的野种!夫人死了,她的女儿离死也不远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又有几个瓷器被摔碎。安浅怀挑了挑眉,看来这府里的女人并不安分。那就让她来教教什么是安分!
径直推开门,青石板砖的地面上满是碎片。卿菊夫人看到安浅怀的时候,脸色惨白。但很快就恢复了,这死丫头不过是已经过世的夫人的种,已经不足为虑了!
“哼,看来卿菊夫人的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呢。”安浅怀素衣锦服,漂亮的绸缎上还绣着清淡的兰花。只是在她的眼里,却是狠历和厌恶。以及杀机。
卿菊从来就没有在这个懦弱的大小姐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
怎么会!大小姐不是,整天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哼,都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安浅怀念了遍这几个字。表示微醺,日头这么毒,既然卿菊夫人,觉得屋子里的生活不算完美的话,不如出来跪着好了。“青儿。”
“奴婢在。”
“给本小姐掌嘴。她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停止。哦,对了。天天呆在屋子里头,也不见得日子就好过,不如出来晒晒,才能好好灭灭晦气。”
“喏!”
小姐都已经发话了,旁边站着的下人便把卿菊夫人从床上拽下来。直接扔在满是石子的院落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