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卷闸拉起的一瞬,身形矮胖的李应竟然第一个蹿进了仓库,身形之快叫张雷也不由得由衷赞叹。
这家伙简直是毁人不倦,都快魔怔了!
可李应进去之后,却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纷纷钻了进去,发现仓库里除了墙角放着的那张沙发,空空如也...
李应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用手在仓库四壁不住摩挲,似乎想找出夹层、暗门之类的机关,嘴里还不停嘟囔,"不应该啊,我明明看见的。"
他扭头对刘队长说道:"刘队,我真是亲眼看到的,为这我两天两宿都没睡觉!"
老林呵呵冷笑,"刘队,你看见没,这种人丧心病狂都到什么程度了?都魔怔了!告诉你,李应,明天我就去法院告你诬陷!"
刘队在仓库里转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苦笑着向张雷道歉后转身走了出来。
而此时的李应像是突然清醒,立刻急急忙忙往前挤,生怕刘队会把他一个人留下似得。
等出了门,他才一脸尴尬地和刘队道歉,"刘队,对不住,兴许真是我看错了,让您白跑一趟,今晚我做东,咱们西来顺涮肉去!"
这家伙只管讨好缉私队,压根就没把那俩人放在眼里。
"哎,我说!"张雷踱着步走近,"你真把老子当空气了?"
李应本来就尴尬之极,被张雷这么一问登时怒了,"怎么,老子我...唔!"
他话没出口,就觉得面门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两颗门牙齐刷刷从中间折断。
"哗啦"一声,张雷接住砸在李应脸上反弹回来的钥匙,"赌咒的事算应验了,你这名字起的好!"
李应只觉得鼻涕眼泪和鲜血不停地在手里汇集,却怎么都止不住,于是死愣愣地瞪着张雷:"你敢动手?刘队!"
刘队也被吓了一跳,李应这家伙本来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血人了?
于是连忙摆手,"我们只管缉私,有事找民警啊!"说完就带手下人走了。
张雷走近几步,冲李应说道:"想害人没问题,问题是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老林气呼呼从李应身边走过,还点指道:"没完,明天老子就去法院告你!"
李应整个脸肿得老高,连说话都费劲,心里却咒骂不止,老子这打不能白挨,你小子等着!
最近惹了不少人,所以一大早就有两拨人堵在药厂门口,田增贵急忙跑了进来,让张雷躲躲。
"张总,好多人啊,先避避风头吧!"
张雷不以为然,虱子多了不痒,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一样放,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牛叉人物敢堵自己的门口。
球儿是昨天下午出来的,早上就来张雷这里报道了,听说有事就跟了出来。
门口有两伙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梳着马尾、扛着***的中年男人,还有一帮气势汹汹的半大小伙子,手里还都拿着家伙。
他们各占一边,泾渭分明,那帮家伙中间还站着一个低矮的胖子,脸肿了老高,还贴了两片创可贴。
男人叫六叔,是左暮云的叔辈,也真把她当自己亲闺女,昨晚见她把自己锁屋里哭了一夜,怎么问都不肯说,今早就来了。
而那帮小年轻簇拥着的家伙,正是昨晚被张雷砸掉门牙的李应。
张雷冲六叔呵呵一笑,"能不能等我把这边处理完?"
对方刚点头,球儿就冲出去了。
他也不对别人,只是拽着当中看起来最壮的一个家伙不撒手,正反甩了四五个巴掌,然后张口怒斥,"滚蛋!"
那个高高壮壮的半大小伙除了不敢还手,还臊眉耷眼的,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不走,我过来帮朋友!"
"啪"球儿又是一巴掌,"朋友你大爷,知道这是谁吗?三哥见了都得乖乖的,你们算个球!不够人家一划拉的。赶紧滚..."
小伙子牛高马大,可看样子不是蠢人,被球儿这么一说,愣了一下转身就走。
他这么一走,立刻有几个追了出去,小伙子低声对他们说道:"那家伙是我表哥,原来跟瘸三的,听说后来跟了个更厉害的。"
"厉害?有多厉害?"
小伙子一瞪眼,"一个人干翻许三虎,你说有多厉害?"
"卧槽!"
这些半大小伙都是职高的学生,对东平江湖也是向往已久,那些江湖轶事简直如数家珍。
许三虎当初被团灭时,有消息说是武校的屈突豹和瘸三他们几个联手做的,等到后来,却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是一个神秘的年轻人动的手。
小伙子来回印证,立刻明白眼前面对的人是谁。
这帮孩子们一听,当场就傻了,许三虎那种凶人都被团灭了,他们这些个毛蛋子哪够看啊?
于是一群人呼啦一下子走了个干净,把刚才还趾高气昂,现在却像离群孤雁的李应,留在了厂子门口。
"你...你要干嘛?"李应都快哭了。
这帮孩子是他通过朋友找来的,本想把场子找回来,没想到这些家伙只一个照面,手都没动就跑了个干净,这是什么情况?
张雷把球儿叫了回来,说了下昨晚的事,"去把账收了,还有那个害你进局子的家伙!"说完递了个信封给他。
球儿呵呵一笑,这才朝李应走去。
李老板已经快吓瘫了,刚才就是这家伙像虎入狼群一般,过来把一个大小伙抽成了猪头,可对方竟然连反抗都不敢。
"李老板,听说你和我哥打赌了?"
看着球儿提溜着李应走远,张雷这才对六叔说道:"你手里拿着的可是管制刀具,不怕坐牢啊?"
六叔嘴角一咧,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也就是他金盆洗手多年,要是再早十年,光是手下的兄弟都得排队,哪用得着自己动手?
六叔阴沉地望着张雷开了腔,"你欺负暮云了?"
"是你们欺负我吧?我只是让她参观了一下我的保险箱。"
六叔立刻恍然,"原来你手头还有钱?"
"穷鬼出身,不太信银行!"
六叔拎着刀走近几步,"按说咱们都是经商的,不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你欺负了二小姐,我就得替她把场子找回来!"
张雷气极反笑,"你竟然也知道下三滥?这些天你们所用的手段难道不是?"
"给你十分钟,找件趁手的家伙!"
张雷摇头,"看来那个叫九哥的没告诉你,我说过,要论打架,几十号人都不在我眼里!"
六叔冷笑,"架是用来打的,难道你真想用话把我吓死?"
说完还把刀晃了晃,挑衅意味十足。
张雷皱皱眉,"你不会真以为我怕你吧?上次在医院是尊老,你..."
他话没说完,六叔猛然发难,直刷刷一刀力劈华山。
张雷侧身闪过,刹那间伸左手在刀背一弹,六叔只觉得手里的刀,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顿时拿捏不稳,"当啷"落地。
六叔背手而立,神情肃然...
他手里这把***,长一尺九寸,重一斤六两,宽背直刃,早年间不知砍过多少有名无名的混混。
六叔正当盛年,虽然远离江湖,可他自信比当初还要强上几分。
可今天,竟然没能走完一个回合,一照面就被人给缴械了。
而对方的招式简直可以用胡闹来解释,只是简简单单随意一弹,就像顽童弹出玻璃球,可自己的刀却脱手了!
时机的捕捉、分量的拿捏、眼界的敏锐,缺一不可。
这得有多可怕?
怪不得老九说这家伙不是凡人,可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这小子还只是一副弱鸡模样,难道真的是扮猪吃虎?藏得够深的!
张雷笑呵呵捡起***递了过去,六叔却没有接,而是一脸阴沉地盯着他。
"我没欺负她,你看!"张雷伸出手,露出一个清晰的咬痕,上面已经定痂了。
"还是那句话,生意是用来谈的,让左暮云自己来!"
他见六叔不伸手,就把刀插在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许久之后,六叔才皱着眉伸出右手,把那把刀抽了出来,手腕却一直抖个不停,虎口已是鲜血淋漓。
他愣了许久,才苦笑着转回身,合着丫头没吃亏啊,以这家伙的伸手,要不是存心让着她,怎么能让她咬着。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上次丫头被绑架时的情景。
事后他才知道幸亏张雷及时出手,才让丫头免于被害,可她却在获救之后死咬着对方不放。
当初他还以为是丫头心神激荡所致,现在看来,恐怕不止那么简单。
难道是...
他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可回过头想想,这家伙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出身,可身手不错,脑子也好使,要是能...,其实也不错!
张雷回到办公室,微信响了,点开一看,是华筝发来了东西。
他见左右没人,就把钛合金盒子取了出来,无非是金银珠宝,正好放保险柜里。
他回过头盯着门口,把手伸了进去,一堆冰冰凉的金属块,不用说,不是金子就是银子。
不知道还有什么稀罕玩意儿没有,于是他继续往里摸。
是一堆毛茸茸的东西,应该是毛皮,上次她送的那张熊皮,张雷就给父母做成了褥子。
这次不知道是什么稀罕毛皮?
就在他满怀希望想把皮毛拽出来的瞬间,"皮毛"竟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