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黑着脸探望几位伤者,再看看已经被打死的三条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他没想到,曹黑虎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三条狗已经被打死,看起来溜光水滑、皮毛光亮,绝对不会是野狗。
值班的六个工人有五个被咬伤,这才把狗打死。
田增贵听到出事就急着赶来了,盯着地上的狗看了一会儿才说道:"张总,是杂交狼狗,一看就是饿了好久,凶着呢!"
整个上午张雷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谋划着到底该怎么对付这个曹黑虎。
这小子显然也知道许三虎的事,曹老八被掰折送回去之后,他一直都没敢和自己做正面交锋。
可正是如此,才叫人不好下手。
冲出去将他暴打一顿,这个现在就能办到,可接下来,就得面对花样翻新的各种骚扰,而且防不胜防。
要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家伙就好了,当然不是杀掉,这家伙是可恶,可还没到非死不可的份儿上。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制服、笑颜如花的女警走了进来。
见到张雷走神,她已经见怪不怪,走到近处一把将对方拧醒,这才大喇喇坐下。
"哎,我说你怎么搞的?回来都不联系我,还做起实业了?"
张雷呵呵一笑,"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来人自然是警花孙文文,她说经侦处的同志接到举报,要去乡办煤矿查案,她就跟着一起来了。
说完见张雷瞪着她看,还不由得低下了头。
张雷心里忍不住笑道,你自己就有车的好不好,想来至于蹭车吗?
俩人聊了一会儿,话题就转到了曹黑虎身上,张雷忽然想起孙文文刚才的话,登时眼神一亮...
六个伤员经过简单包扎,打过疫苗后,跟着张雷直奔曹家坎。
曹黑虎家在半山腰,占了好大一块地方,村里也有他不少党羽,见张雷气势汹汹而来,立刻就有人发出消息。
等张雷一伙人刚到门口,曹黑虎一帮人已经等着了,"咋?想抄家?我可以报警的!"
已得到到消息的刘宝平也赶来了,一见张雷身后那几个浑身绷带的伤员,心里登时就凉了。
完了,曹黑虎已经先动手了。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这时倒没有几个是向着曹黑虎的,有了过庙那趟事,大家都是站在一个比较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何况,药厂已经有人先受伤了。
张雷开口,"曹黑虎,我知道你想讹钱,能开得起药厂,我真不差这些。可我就是不想给,宁肯都给乡亲们吃喝了,也不给你!"
曹黑虎立时就拉下脸来,这事大家其实早就知道,可谁也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
现在就算张雷你把话挑明了,也没什么,老子就是讹钱,有本事你告我啊!
张雷让那几个孩子把三条死狗拎出来,放在地上,"我的人被狗咬了,不是野狗,野狗没这么好的皮毛。曹黑虎,说说吧!"
曹黑虎身后有兄弟,知道张雷能打,却也丝毫不怯场,"没啥说的,证据,要不然我就告你讹诈!"
张雷眼睛微眯,盯着摇头晃脑的曹黑虎瞧了一会儿,才一字一顿说道:"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能,你多大能耐啊,一个人都能把许西天干翻,我算个球啊!"
张雷点点头,"知道就好,到此为止!"说完用食指点了曹黑虎几下,这才带人走掉。
曹家坎虽然地处市郊,可也有不少消息灵通人士。
前段时间,名震西城的许三虎被人给挑了,整个团伙光是批捕的就有几十个,消息早就传回了村里。
有好事者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个开武校的家伙动的手,有心思活泛的还想着进武校学两招。
没想到今天却听曹黑虎亲口说出,原来这个年轻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这不是药厂老板吗?
"不能吧?他才多大?二十出头就顶天了!"
"谁说不是,不过也说不来,没见曹老八吗,听说一个照面就被那家伙掰折一条胳膊,踢断一条腿,那家伙..."
众人议论不止、将信将疑,可在张雷转身的瞬间,却齐刷刷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没法子,人的名树的影,这位见人就笑的年轻老板有多厉害,他们不知道,但凶名赫赫的许三虎可没人不知道的。
你听听,一个人干翻许三虎,那得多大能耐?
哎,小五,赶紧闪闪,曹老八腿怎么断的你忘了?
三天后...
张雷临走时神情淡然,却足足让曹黑虎害怕了好几天。
这不,今天才从县城回来就把兄弟们都叫了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好拿个章程出来。
"五哥,我看咱们,要不...算了!"
曹满庆是叔伯弟兄里最小的一个,今年刚过十七,胆子也最小。
一听说张雷一个人就把许三虎给收拾了,当天就去了同学家住,直到今天接到曹黑虎的电话才回来。
曹黑虎瞪了他一眼,小伙子赶紧闭嘴。
看看众位兄弟一个个将信将疑,曹黑虎心里也没底。
开始那会儿,他可真不知道对方是张雷,可后来老八被送回来,他才托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听完就傻了。
所以后来才接连使了几次软刀子,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没想到对方连消带打,反倒和曹家坎百姓打得火热,怒火攻心之下,曹黑虎才想出放狗咬人的阴招。
这样一来,既能让那些工人人心惶惶,却又无据可查。
虽然对方明知道是自己干的,可没有真凭实据,你能如何?
一旦张雷发怒,单枪匹马杀过来,老子立刻报警!
兄弟当中的老六说道:"五哥,你说吧,我们听你的!"
曹黑虎摇摇头,"现在不能撤,一撤咱们在曹家坎就完了。老子有钱,咱们不能出手,就去雇人,总归得让他鸡犬不得安宁!"
他这里话音刚落,就听大门口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似乎是铁链的响声。
已经风声鹤唳的曹黑虎顿时低叫一声"不好",回身就翻箱倒柜找出一把猎枪,然后四处寻找子弹。
众人也登时明白,张雷那帮人恐怕已经来了。
曹黑虎的猎枪是先前从一个东北人手里买的,本就是为了防身,既然你敢来,那就先来一枪,看你能不能躲得过?
可众人忙活半天,手里都拿了家伙,院里却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曹满庆一直在窗口盯着,眼前牵头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围墙跳了进来,落地后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于是壮起胆子用手电朝一团黑影晃了过去,登时发现一双绿油油带着荧光的眼睛,"狼!"
他失声叫道,手电也"咣当"一声滚落于地。
手电迅速被起他的兄弟捡起,仔细观察一会儿才在曹满庆脑袋上拍了一下,"胡说八道,是狗!"
院子里或走或卧,大概有十几条狗。
曹黑虎半天都没能找到子弹,却听说院子里来了不少狗,立刻知道这是张雷干的。
他不由得咧嘴笑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
直到他从窗户里看到最近的一条狗,嘴里流着涎液,身上似乎还有不少伤处,那一汪黢黑的伤口在动静间起落,原来是一堆苍蝇。
到这里,他才真的害怕了。
娘的,真是野狗!
大门已经被锁紧,曹黑虎家深门大院,那些狗是跳不进来的,自然也出不去。
看着这十几条在院中游弋的野狗,众人不禁皱眉,然后纷纷望向曹黑虎!
"有什么好说的,除了老八,咱们还有十六个人呢!"
于是十六个人手持棍棒,推门就冲了出去,可人刚露头,房顶就有砖瓦如雨点般落下。
这些家伙怪叫几声,就缩回了屋子。
一个人躲得慢,登时被砸晕过去,虽然没流血,可脑门已是乌青一片。
他娘的,上有砖瓦,前有野狗,张雷这是想困死老子啊!
行啊,你有帮手,老子也不缺朋友。
曹黑虎拿出手机准备吹哨子叫人,可手机却显示没信号,其余的兄弟也都纷纷掏出手机,登时一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
曹满庆立时给吓尿了,"五哥,我们被困住了,赶紧投降吧!"
曹黑虎抬脚就把这小子踹了个跟头,"我家里有吃有喝,怕啥,他有本事困咱们一辈子?"
电话打不通,人也出不去,十几个人只好被困在屋里,好歹厨房里还有不少吃食,起码也能坚持三五天。
因为张雷没动用多少人手,动静很小,村里那些好事的,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发现的。
这里有响动,立刻就有人凑了过来,可一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登时又跑出去老远。
娘嘞,姓张的果然动手了。
村长刘宝平来过一趟,书记也来过,都是张雷接待的。
一句话,就想讨个说法,不会动手打架。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话说这个曹黑虎仗着曹家势力大,在村里横行多年,是该有人好好整治一下,要不然这小子还真不知道天外有天了。
张雷在门口只留了八个人,房上还安排了三个,还有两千块红砖,只要有人露头就往死里砸,只要保证不让他们出来就行。
俩人在门缝里瞧过,人都好好的,可就是院里有不少野狗,瞧着恶心。
曹家的家小知道后试图靠近,也都被张雷"请"到了药厂,吃喝管够,就是不能用电话。
有前些天过庙的事,村人对张雷这个外乡人的好感远大过曹黑虎,书记村长都不吭气,老百姓谁还愿意去多管闲事?
曹黑虎不是没想过再冲一次,可一见到他十几条狗的样子,登时就怂了。
挨几块砖头倒没什么,这他娘的要被这些狗随便咬一口,光打疫苗可不管用!
大门紧锁了三天,他们十几个人就在屋里窝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早上,大门敞开,那些恶心至极的野狗全部消失不见,房顶上的人也撤了。
张雷一个人站在门口,笑嘻嘻看着他们提心吊胆地出来。
曹黑虎紧走几步撂了句狠话,"有本事别放老子啊!"
张雷嗤笑一声,"没法不放,你听!"
不远处响起一声刺耳至极的声音,曹黑虎记得,很久以前,他就是被这种车接到公安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