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是已经疯掉的高乐阳,右侧是一条十几米深的堑沟,如果和对方发生侧撞,先不说谁输谁赢,宝强就第一个受不了。
可要是一味退让,结果仍然是致命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贯沉默寡言的眼镜大喊一声"抓紧!",然后踩下了刹车!
不是急停,而是在对方朝自己撞来的一刻,先是向右一滑闪开这一撞,然后才点了一脚刹车。
即便如此,极光的尾部还是扫中了X6的车头,整个车子瞬间巨震,但一声"刺耳"的厉啸过后,车子稳稳停在了路边。
而高乐阳所驾驶的极光,却因为没能撞到实处,整个车子在惯性作用下,直直朝路边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栽进堑沟里...
生死攸关之际,高乐阳瞬间清醒,在眼看就要栽进堑沟的一瞬,猛然朝左打了一把方向。
汽车在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后,直直朝那辆大货车扑了过去。
事到如今,高乐阳除了眼睁睁看着那辆大货车越来越近,之后猛踩刹车,再也无计可施。
没办法,速度太快,距离太近!
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中,伴随着高乐阳的低嚎和江雪凄厉的惨叫,极光毫无悬念地撞向大货车侧翼...
前挡风玻璃瞬间爆裂,还好有安全气囊及时弹出,要不然就是车毁人亡的残局!
眼镜和张雷下车后仍不住擦汗,太悬了,这家伙是真的疯了!
张雷本来不想靠近,可听到江雪不住地惨叫,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货车司机已经傻了,他不明白这辆极光到底要做什么?
他边上的女孩却莞尔一笑,递给司机一盒烟,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了。
江雪纤细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颤巍巍地摆了摆,似乎是想求救,等看清来人后,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她恨!
恨自己,也恨眼前这个男人,反而对带给自己伤痛,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却只有怜惜。
他过得太苦了,对于一个热衷权利的男人来说,一次次的打击让他精疲力竭,要不然他也不会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痛恨!
"我已经报警了!"张雷看着满头是血的江雪说道,心中却没有一丝恨意。
"先生,这时候不是应该叫急救吗?"
一个嗲嗲的女声传来,张雷回头,看到一个微胖的女生站在那里,一头短发,还带着墨镜。
张雷赶紧打开手机,却怎么也想不起急救是几号,女生从他手里夺过电话,然后拨了出去。
高乐阳已经挣扎着直起身,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清晰起来。
然后他侧头,看到正在流泪的江雪,才忽然想起什么,伸出手紧紧攥住对方的手,艰难地说了句,"没事吧?"
江雪轻轻摇头,泪水却决堤般扑簌簌落下。
高乐阳踹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见到张雷就朝他扑了过来,嘴里还谩骂不止,"老子要杀了你,我要弄死你!"
就在这时,副驾的门被推开,人还没下来,血已经滴滴答答流到了地上。
高乐阳登时被吓呆了,江雪只有头部有些擦伤,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等他顺着血迹看过去,才发现江雪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湿了,高乐阳这才忽然想起什么,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警察来得很快,江雪被送医,宝强也趁车被送走。
两小时后,高老二出现在交警队的询问室,身后还跟着一位,正是张雷的便宜老丈人——**生。
"雷子,我知道你和乐阳有间隙,但我们和高家是世交,希望你能放过他!"
**生是左暮云离开后,第一次和张雷见面。
丫头走了,留信中说对左家失望之极,还说和张雷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要不是想把左锦云换回来,那桩亲事她是打死都不会答应的。
那封信左老爷子看过后,只说了一句话,这孩子心思太重了!
名义上,**生依旧是张雷的老丈人,高老二在得知自己儿子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
俩人私交不错,家族间还有生意往来,高老二希望他能说的上话。
毕竟车祸和蓄意谋杀可是天差地别!
高乐阳已经把事情完完整整跟他说了,高老二恨不得亲手把那个逆子弄死!
张雷看着局促不安的高老二,再看看面目憔悴的便宜老丈人,心里终究有些不忍,于是开口,"他是铁了心想弄死我,车上还有四个人,只要一个不对付,我们五个谁都逃不了!"
高老二面红耳赤回道:"张先生,乐阳...他还是个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这么做了!"
说到急处,高老二"噗通"一下留给张雷跪下了,然后声泪俱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放过他,要是进了班房,他这辈子就完了!"
**生目光殷切,张雷眉头微皱,"我要见他!"
虽然不合规矩,可有高家运作,不到半小时,高乐阳就被带到张雷面前。
江雪流产了,高乐阳得知这个消息后,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父亲出现在眼前,他才有了些生气。
高老二推了儿子一把,"乐阳,赶紧给雷子道个歉,他是你左叔叔的女婿,咱们是一家人!"
"道歉?"高乐阳冷笑,"我要弄死他,就是他毁了我的一生,他是我毕生之敌!"
"啪!"事到如今,高老二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畜生,自己开车撞人,还冤枉人家!还有那个江雪,老子当初就看不上她!赶紧给老子道歉!"。
高乐阳却像一头倔驴,任凭父亲如何打骂,都梗着脖子,死愣愣盯着张雷,一动不动。
**生走了过来,"乐阳,我知道你和雷子有过节,但大家打归打,最好别伤和气。今天的事,过了!"
**生虽然不是家主,可家族的生意他掌握了不少,言语间自然有股不可违逆的气势。
这时高老二也在儿子身后轻声言语,"傻小子,你这可是谋杀啊,就算想报仇也得先把自己摘出来啊!左家,左家啊!"
高乐阳瞬间就明白过来,父亲来捞他,应该是出于真情,可未必就没有害怕左家的成分。
一来左家势大财雄,要真给他扣个帽子,简直轻而易举;二来高左两家还有许多生意,一旦反目,造成的损失肯定会让高家伤筋动骨。
自己可以死,但高家不能,尤其不能让老爸难做!
于是他抬起头,盯视张雷良久,才喏喏地轻声说道,"对...对不起!"
张雷微笑摇头,"狗改不了吃屎,你什么德性我清楚得很。"
"你!"高乐阳刚要开口,就被父亲一脚给踹得咽了回去。
张雷继续摇头,"高乐阳,既然你父亲在场,我老丈人也在,咱们就好好论论。我知道你不会改,就算这次放过你,只要有机会,你一定还会再动手!"
高乐阳眼中闪过寒芒,张雷说得没错,既然是毕生之敌,自然是不死不休。
忽然,张雷看似随意在高乐阳胸前一点,然后攥住他的衣襟,瞬间把他举了起来。
一米八几的高乐阳在张雷手里,简直就像个玩偶,偏偏他被拂中之后全身酸麻,不能动弹。
"但是我不怕,话说在前头,没有下次了。只要你再起杀心,我一定会比你更快!在我眼里,你和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两个半大老头已经被吓傻了,**生知道女婿能打,可没想到竟然能把一个百八十斤的后生给轻松举起,脸不红气不喘,看样子还有余力。
至于高老二就更加不堪了,儿子可是个跆拳道高手,在张雷手里竟然像只弱鸡,任由对方摆弄,可见他实力强横到了什么地步。
高乐阳脸憋得通红,却说不出半个字,浑身也动弹不了,只好屈辱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却不住默念,我要杀了他!
张雷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这个面子必须给,不管是便宜老丈人的,还是高家的。
他对高乐阳冷笑几声,然后轻轻一掷,这家伙留被甩出去老远,半天都没爬起来。
临出门时张雷说道:"高乐阳,江雪虽然贪财,可还算个好女人..."
高乐阳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大喊,"她是我的,我的!哈哈,是我从你手里抢的!我才是她男人!"
张雷身形微动,瞬间出现在高乐阳身前,简直形如鬼魅。
他伸脚把对方死死踩在脚下,然后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这个家伙,就像看一只拼命挣扎却无可奈何的蝼蚁。
高老二想去帮忙,却被**生拦了下来。
张雷盯着张雷冷笑,"男人?哈哈,为了报仇,连自己女人和孩子都不顾,你算什么男人?"
从警局出来,**生欲言又止,于是张雷主动开腔,"我和左暮云本来就没到那个份儿上,是你们想多了!"
...
半个月后,面容憔悴的高乐阳走出看守所,高家没有来人,这在他意料之中。
他盯着看守所瞧了一会儿,心中苦涩之极,自己竟然落到这步田地,不但被家族抛弃,恐怕连江雪也不会再理他了。
可就在他失神的瞬间,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想报仇吗?"
伴随着甜甜的声音,一台平板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