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燕川这副样子,那个穿古装衣服的女孩子乐不可支,她笑得几乎岔了气,捧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那个穿夹克衫牛仔裤的女孩子笑着向燕川问道:“你刚才说是狍子沟村人,是哪个乡的?”
“是荒山乡的。”燕川老老实实地答道。
“哦,你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呢?”
“是海东青把我带来的。”燕川说。
“海东青把你带来的是什么意思?”穿古装衣服女孩子站起身问道。她停止了笑声,尽管眼睛里还有着笑泪。
燕川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给了两个女孩子听。两个女孩子听完之后,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燕川这才仔细看了一下她们的长相,穿古装衣服的女孩子面目清秀,睫毛弯弯,双眼皮,一双大眼睛像能看穿人的内心一样,非常的传神,五官上唯一的缺憾就是她的嘴唇略薄,一看就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穿现代衣服的女孩子长着一张鸭蛋型的脸,眼睛不大,单眼皮,高鼻梁,嘴唇适中,身材苗条,她的两条长腿笔直,与那些腿模相比,也毫不逊sè。
这时,从树屋里又走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喊道:“夏苏,香草开饭了。”
燕川听老者喊她们的名字,也就能分辨出来谁是谁了。先前穿古装衣服的那个叫夏苏,后来的这个长腿女孩子叫香草。
“你还没吃饭吧?走吧,我请你吃饭,就当我给你赔不是了。”夏苏笑着说。
根据天空上的太阳判断,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燕川早就饥肠辘辘,毕竟自己接近两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现在听夏苏一说,也乐得蹭一顿饭吃。顺便也想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离家里有多远?回去的路应该怎么走?
在吃饭的过程当中,燕川才知道这里是凤凰山,隶属于五道泉乡,距离荒山乡有七十多公里。凤凰山是省内为数不多的原始森林保护区,今年刚开始开发,要建成一个旅游森林公园。而负责开发此项目的是夏苏的父亲,他和当地zhèng fǔ签下了五十年的使用合约。这些被蛀虫掏空的古树,也就被开发成了树屋,供游客歇息和住宿。整个工程完工,大概要耗时三年。现在施工已经一年,少部分的基础设施基本都已竣工了。
夏苏和蓝香草是大学同班同学,又是最好的闺蜜。她们两个人也是今年刚从外省的一所高等院校毕业,她们所学的专业又是建筑设计。所以一毕业就被夏苏的父亲聘请回来,作为工程项目的设计师。
“咋没见到工人呢?还有你咋穿着古装的衣服呢?”燕川问道。
“工人都在别处施工呢,一会儿会回来吃饭。这是我设计的民族村服装,怎么样?”夏苏说。
“你还懂服装设计呢?了不起。”燕川说。
“触类旁通罢了。燕川,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夏苏问道。
“我暂时在废品公司工作,这次回到市里想自己创业。”燕川答道。
“现在旅游业很热门,你有没有考虑从这一方面入手?”蓝香草问道。
“我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也做不了那么大的事业。你们这里的投资预算大概多少?”燕川问道。
“大概一亿八千万吧。”夏苏答道。
燕川听得直咂舌,这个数字对于自己来说何止是天文数字,简直就是天文数字的天文数字了。吃饱了饭之后,燕川感觉到眼皮发沉,倦意袭来。自己毕竟是一夜没合眼了,说着话的功夫,他就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睡在一间树屋的床上,身上还盖上了一条薄棉被。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和一些杂沓的脚步声。燕川推开门走了出去,看到一些穿着工服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显然,他们是在这里施工的工人了。
“你醒了?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夏苏走过来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本来想着吃过中午饭就走,没成想还睡着了。”燕川说。
“没什么,不就是在这里吃两顿饭吗,等回到市里你再请我吃饭不就行了?”夏苏答道。
正说着话,蓝香草在中午吃饭的那间树屋前喊道:“你们过来吃饭了,关老伯亲自下厨做的宫廷红烧肉,你们再不来我就吃光了。”
晚上的菜肴很是丰盛,滑溜鱼片,尖椒黄蘑,最下饭的就是那道宫廷红烧肉了。关老伯的手艺的确了得,一道红烧肉做得酥香滑嫩,肥而不腻,真可谓sè香味俱全了。通过聊天燕川了解到,关老伯的家就住在凤凰山脚下的一个叫塔拉站的小山村里。这个村子所居住的的村民,大多是满族人。
自从夏紫苏的父亲来凤凰山搞开发,他便上山做了一名更夫。当他听说燕川是被海东青带到这里的来到之后,对燕川更是青睐有加,不停地给燕川夹菜,劝燕川多吃一些。燕川心里清楚,海东青是满族人的图腾,关老伯之所以对自己如此,想必是看在海东青的面子上。
“燕川,明天正好公司的送粮车来,你坐上送粮车先到五道泉乡,然后再倒车回家就行了。”夏苏说。
“好,那我就明天坐车走。”燕川说。
“燕川,把你的电话留给我们,哪天回江城市你还得请我们吃饭呢。”夏苏说。
“就是呀!我们请你吃了两顿饭,你怎么也得请回来吧?”蓝香草也附和着说。
“行,等你们回去,我请你们吃上百斤的鲟鳇鱼好吧。”燕川说。
“上百斤的?”关老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江城市的水产批发市场上有卖的。”燕川答道。
“那可是稀罕物,我还是小的时候吃过一次,在就没见到了。”关老伯说。
“燕川,你不是忽悠我们姐妹吧?”夏苏半开玩笑地问道。
“我有一个远房姐姐就是高水产批发的,估计我去买还能便宜一些。’燕川说。
燕川口中所说的远房姐姐就是水产批发的庞大姐。他也不能说自己能拘来各种鱼吧?因此才会打着庞大姐的旗号说话了。
晚饭过后,燕川随着关老伯来到了他下午睡觉的那个树屋。原来这个树屋就是关老伯在山上的居所,中午也是关老伯把他背过来的。听关老伯说是他把自己背过来的,燕川连连称谢。树屋里很是宽敞,一铺火炕被关老伯烧得热乎乎的。
燕川躺在炕上,头枕着夏苏和蓝香草搬来了一套行李上,舒服极了。他睡了一下午,jīng神头正足,又何况现在是晚上七点多,离着正常睡觉的时间还早。树屋里也有一台小电视,但燕川一直对看电视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看到关老伯刚才喝过一杯白酒,酒意微醺,唠嗑的兴致很浓,便和关老伯天南海北地聊起天来。
“关大伯,你也是满族人吧?”
“祖上的老根儿就在这里,我当然是满族人了。”
“现在你们村里还有饲养海东青的吗?”
“都禁猎了,谁还养它。再说海东青是神物,还是让它们zì yóu自在的好吧。”
海东青中以纯白的"玉爪"为上品,另有秋黄、波黄、三年龙等名目。到了清代,如果一个刑徒捕捉到一只海东青并进献给朝廷,则可免一切死罪,可见其何等珍贵。辽、金、元、明、清各代均设有类似鹰坊的机构,专司捕取和饲养。满族人以鹰用于狩猎,统治者则以鹰捕鹅雁,作为享乐消遣的手段。
海东青的捕捉和驯服很不容易,民间常有:“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说法。将野xìng十足的海东青用捕鹰网捕获后,要拜谢“鹰神”格格的恩赐。带回家放在熬鹰房将鹰上架,加上"脚绊",几天几夜不让它睡觉,磨掉野xìng,叫"熬鹰。再通过"过拳"、"跑绳"等环节,这时鹰就能听人的吆喝来到猎者的手臂上。最后通过对鹰的“勒膘”,把肠油刮出,使鹰饥饿,但肌肉强健,便于捕获猎物。
驯好的鹰就可以到山野之中"放鹰"了。架鹰者站在高处观望,让人用棒敲打树丛将野物轰出,俗称"赶仗"。发现有猎物跑或飞出,鹰会立即尖叫着俯冲下去捕获住猎物,架鹰者要尽快赶到取下猎物,只给鹰吃点动物内脏,不可喂饱,所谓"鹰饱不拿兔",就是这个道理。。次年早,猎户们将鹰喂饱,除去铃铛和脚绊,将鹰放回归大自然过天和夏天,繁殖后代。(注:上述一段,摘自维基中文百科)
关老伯此后说出来的一番话,让燕川打消了回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