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总兵衙门的苏肯,坐着轿子朝着自己的府宅里走,当它穿过被火夷为平地的衙门时,心里面狠狠地发誓一定要将放火之人缉拿归案。
回到了府宅前,苏肯看到有几名衙役正提着刀守在那里,心里多少有了一丝安慰。当看到领头的是差人王四时,便下轿问了一下府里的情况后,带着随从们走进了大门。
一进到正堂,苏肯就看到自己的夫人正坐在那里哭泣,就知道她正为昨晚上的事情而担心,便想安慰一下受了惊吓的夫人。于是,长叹了一声,走上前去对着正在哭泣的夫人安慰般地说道:
“好了!事情都以经过去了,何必还担心呢!”
“老爷!我们还是不做官了,回萨哈拉草原去吧。”
“妇人之见!。”
“老爷!从前,我们不是过的一样好吗!何必要担惊受怕呢。”
苏肯听了夫人的辨白后,心里很是生气,他不想再与妻子纠缠下去,便很不奈烦地挥了一下袖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夫人后,带着一肚子的怨气朝着自己的书房里走去。
婢奴们看到生气的老爷走了,它们连大气也不敢出地恭候在那里,等着苏肯离去后,它们急忙地劝起了还在哭泣的夫人。
来到了书房,苏肯心里面就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它坐在太师椅上托着腮帮子想着放火之事。就在它理无头绪的时候,婢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她看着老爷正在沉思,便小心地将茶碗放到到桌子上,然后,用她的一双小眼睛看了观察着老爷,当她看到面前的老爷并没有将自己的到来放在心上,便端着茶盘准备离去,猛然间,坐在书案前的老爷朝着婢女问道:
“夫人!怎么样了?”
“回老爷!夫人好多了。”
突然间的问话让婢女吓了一跳,她战战兢兢回答了一句后,便小心地等候着老爷的吩咐。因为,她心里明白,如果在这个时候多一句嘴,就有可能会受到惩罚,所以,她站在那里是一句话也不说。
听了婢女的回答,苏肯长叹了一声,端过桌子上的茶碗,揭开了盖子吹了一下上面的茶叶,然后,又将碗盖扣在上面后,放到了嘴边喝了一口。
婢女看着老爷别无下言,就知道自己该出去了,于是,它倒退了几步后,转身朝着屋外面走。此时,苏肯好像听到了婢女轻微的脚本步声,它轻咳了一声,婢女马上停在了书房的门口。可是,咳嗽之后坐在那里的老爷并无下言,婢女悄悄地白了老爷一眼,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苏肯喝着茶,心想着上报衙门失火的说词,它根据自己来到小镇上所做的成绩,将自己好好地给美化了一番,然后,又将这次失火归罪于反清义士的头上。苏肯在心里打着腹稿,脸上不由地挂起了笑容。就在它抬手拿起笔准备在纸上写呈文的时候,苏肯的心里不由地一颤,手里的笔差一点儿掉到了桌案上,顿时间,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苏肯想起了总兵大人阿克敦那张佈满乌云的脸,所以,它放下了手中的笔,唉声长叹气起来。
苏肯坐在那里又喝了一会茶水,想着与总兵大人近些年的往来,感觉到自己并无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可为什么自己的老上司如此的恼火呢?······。
猛然间,苏肯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如今的反脸就是为了衙门失火吗······。不,决不可能。苏肯想着想着,感觉到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于后台强大的总兵大人,它有必要再去拜访一下总兵阿克敦,让双方出现的裂痕化干戈为玉帛,苏肯想到这里对着屋外面喊道:
“来人!”
苏肯的话音一落,只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书房的门口便出现了刚才的那位婢女,她必恭必敬地站在了老爷的面前,听候着老爷的吩咐。
“去!取一对锦盒来。”
“是!老爷。”
婢女听完了老爷的吩咐,她转过身又出去了。
苏肯站起身来到了自己的古董架前看了一遍,将目光停在了一个一尺二的大青花盘上,看着面前的青花盘,他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了这只青花盘的来历。
苏肯清楚地记得自己跟着总兵阿克敦攻陷皇城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皇城,心里面多少感觉到有一些凄凉,就在苏肯带着兵丁们四下里查找大顺军的时候,它看到在一间院子的门口躺着一个死去的太监,并且发现在这个太监的身上背着一个包袱。苏肯看了一眼,让兵丁解下后,它发现里面竟是一下很大的青花盘,当时苏肯并没有认为这只瓷盘有多大的价值,只是感觉到这只盘子很好看,便准备用做来客的时候装羊肉用,可后来给懂行的人看过之后,苏肯才知道了盘子的价值,从此,苏肯便将这只青花盘识为珍宝。
今天,苏肯之所以选择这只青花盘送人,还是因为总兵阿克敦每次来到自己的书房里,都要夸上几句这只青花盘的魅力,好像也很喜爱。懂事的苏肯每次都装作糊涂,巧妙地用话差开了总兵大人的想法。
苏肯从架子上拿下了青花盘放到眼前看了又看,心里真有些舍不得,但为了自己的前途,它也只能是忍痛割爱了。
“老爷!锦盒拿来了。”
就在苏肯再次欣赏青花盘的时候,婢女抱着两只锦盒走了进来。苏肯转过身看着婢女手里的两只锦盒,原本不高兴的脸上,更加地阴沉下来。
“怎么!库里再没有大些的锦盒吗?”
“回老爷!库里只有这么大的锦盒了。”
苏肯听了婢女的回答,他真想将手里的青花盘砸过去,可是,苏肯还是将心里的火朝肚里压了压。
“去!马上让人去做。”
“是!老爷。”
婢女看着震怒的老爷,她颤微微地接过了苏肯手里的青花盘后,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只听到苏肯又对着婢女说道:
“等等!这只剑也一同拿去吧。”
苏肯说着又从古董架上取下来一柄宝剑,交到了婢女的手里。然后,便走回到了自己的书案前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稳,从书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在苏肯的身后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进了它的耳朵中。
“老爷!夫人催老爷去休息。”
“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苏肯连看也没有看一眼身后的婢女,便答应了一声后,依然是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
第二天,总兵府的衙门里依然是鬼哭狼嚎,那些无故的百姓们除了告绕之外以别无办法。酷刑下,它们将自己看到的与听到的都讲了出来,这让总兵阿克敦的脸上挂满了微笑,它很是满意地点着自己的头,看着那些无故的百姓们被一个个地拖了下去。
就在阿克敦得意的时候,兵丁们押着一个人走上了大堂,总兵阿克敦一看,心里是大为惊喜,他放下了手里的茶碗,对着刚押上来的人说道:
“哈哈!这真是冤家路窄呀。”
被押上大堂的人听到了总兵阿克敦的话,浑身颤抖了一下,猛然间跪倒在了地上,嘴里断断续续地朝着大堂上的总兵大人说道:
“大······大人!别误会,小······小的是真心来······来投靠你老人家的!”
“你叫什么来着!噢!对了,叫曹二牛,对吗?”
“回······回大人,小的是叫曹二牛。”
“你说是来投靠我的,可为什么在尺云峰上要逃呢?”
“不······不是小的要逃跑,只······只是小的一时糊涂,想回家里安顿一下。”
“这么讲来!是我错怪你了?”
总兵阿克敦听了曹二牛的辨解,他很是不满地朝着下面的曹二牛瞪了一眼。下面的曹二牛看着虎视耽耽的总兵大人,他低下了自己的头长叹了一声,对着上面的总兵阿克敦又说道:
“大人,小······小的不是怕老爷杀我,而是怕将来无颜见我大哥呀!”
“哦!怕见你的大哥!难道说现在就不怕了吗?”
总兵阿克敦用眼睛看着下面的曹二牛又追问了一句。曹二牛跪在下面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朝着四下看了一眼,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讲。总兵阿克敦顿时又明白了曹二牛的意思,便对着大堂里的人说道:
“退堂!”
“退堂!······。”
阿克敦来到了二堂里坐下后,让人将曹二牛带来。很快,兵丁们按着总兵大人的意思,将曹二牛押到了二堂里。
“曹二牛!你有什么话,就对本官讲吧!”
“大人!小的知道这场火是何人所为。”
“什么!你知道放火之人!”
“是!大人。”
“好!你快讲。”
“是姚黑头带人干的······。”
“是它!妈妈的······。”
听了曹二牛的话,阿克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嘴巴里大骂着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着,心里的火就别提有多大了。曹二牛看着生气的总兵阿克敦,他小心地来到了阿克敦的面前又耳语了几句后。阿克敦顿时来了精神,但是,他还是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曹二牛问道:
“你讲的是真的吗?”
“大人!小的讲的句句都是实话。”
阿克敦听完了曹二牛的回答,他反尔是冷静了许多,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碗喝了几口茶水,好像并不信任曹二牛所讲的事情。
片刻之后,猛然间总兵阿克敦对着外面喊道: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集合人马,随我去拿人。”
“是!大人。”
中军尼古布音听到了总兵大人的吩咐后,它答应了一声,便又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