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祥辉四射的紫青灯花冉冉飘飞,奇光晶莹、精芒四射直向吴元智打去,加上此前绿袍有意无意酿造的紧张之势,阴冷之声,这一下立威之举,咋看起来颇有几分森寒凛冽。
可是,他想立威,却也要看看那对面的峨眉中人同不同意。就听得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道:“老衲在此,岂容你一逞凶顽!”
无量金光平空生出,延绵波荡迎上神焰,如一池绚烂灿金的湖水,把一朵紫青灯花跌宕浮沉载于半空,任它奇光绽射,却根本不容它近前,正是苦行头陀所放的无相佛光。
这一下。不但尽破老祖费力营造了半天的凛冽之势,且还更显头陀他三仙之威,佛法之妙。
且神焰被佛光托住后,苦行头陀大袖再一拂间,那无相佛光顷刻倒卷,如波金光上扬形成一个光团将神焰包裹,一串的噼啪作响过后,就见光团骤然绽爆,化为漫天的流萤金散去,已是消融殆尽。
从容收拢袍袖,苦行仍是那幅沉静面容,抬目看着绿袍,淡淡道:“绿袍,不要以为盗了两件天府奇珍就是无人可制,须知天下异宝无数,有生必就有克。如你只想依仗法宝威能肆意横行作恶,就是老衲我无宝在身,单凭佛法也可制你。”
“和尚此言有理。这绿鬼好不容易弯门盗洞偷了两件法宝去,想在此间一呈魔威。可就如绿鬼你此前自己所一样,你以为这是何等地方?当是你那百蛮山耗子洞,任你肆意威?”没等绿袍话,一个尖细的声音已刻薄接道。
这才叫六月债还得快,刚刚老祖犹用此言讥讽那吴元智,片刻间反依样被人还了回来,足见世事不定风水轮转。话的正是矮瘦朱梅,此时他也上得前来挡在吴元智身前,讥笑看着绿袍。
再看绿袍,被他两人又是教训又是讽刺的接连数落,老祖脸色也都阴沉的可怕,一双碧眼幽绿闪映,毒蛇般直盯着眼前的苦行矮叟。
但虽已看出绿袍暴怒,可那朱梅又是何等样人?他向来就是嘴利牙尖,言语刻薄之辈,尤其是面对邪派旁门中人,那张嘴更是从不饶人,此时见得老祖恼怒,便更嬉笑戏谑道:“怎么?绿鬼你难道非只盗了法宝?尚还练就了什么奇功不成?这般盯着我看是何用意?莫非还要以眼杀人?”
此言一出,他阵后群仙顿都哗然,长一辈的还好一些,只都是微微莞尔,甚至有那敦厚些的心中还暗道这矮叟之嘴太损,尖酸刻薄有失我正教风范。
但那些一辈的众人,哄笑起来可就没个节制。尤以齐金蝉笑和尚等几人叫的最欢,哄笑嬉骂纷纷在那里直指绿袍丢人,道他胡吹大气势大如天,偏一遇到敌手就顿显无能本色,想老魔那一身凶名却都是一张嘴巴赚回去的等等等等。言语之刻薄却也不让朱梅,想是整日与朱梅混在一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却得朱梅之真传了。
且正教群仙在这里百般讥讽绿袍不要紧,对面的邪派阵营众人可都觉脸上无光。想己阵堂堂一位教祖宗师出面迎敌,口出大言后却徒劳无功,连此前被捧得那般高法的所谓天府奇珍,也被人家袍袖一甩破了回去,难道这绿袍,却只是个窝里横的角色?一时间群邪心中纷纷腹诽,却是当日老祖擒拿龙飞时的嚣张所遗的后遗症。
正当两方气势此消彼长,那被人连番羞辱的绿袍,却终是再度阴冷开口了。就听他道:“矮子,老祖我倒没有练什么以眼杀人的神通,但我观这你一身神通,却好像都在一张嘴上。莫不如你我打个赌,就赌老祖我今日必杀吴元智,你等却护他不住,你赌是不赌?”
一席话的斩钉截铁,森寒冷厉。却一下就把满场杂音全都给压了下去,所有人都不再多言,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矮叟身上。就连那齐金蝉笑和尚等,也不敢在此时大声喘气,因观绿袍那的阴冷之态,他没有几分把握,想也不敢讲出如此的话来。故此中关系到吴元智的性命,怎么也是齐金蝉等的师叔,他们怎还敢在这个关节嬉闹。
但场中稍倾一静,却把个被挡在后面的风火道人激得大怒,吴元智大步冲上前来,满面暴怒指着绿袍叫骂道:“老魔,我吴元智就在这里,来来来,看你如何取我的性命?”着话手中现出一把三尺长剑,闪泛青光就要出。
旁边的苦行忙大袖一拂将他拦下,温语道:“师弟暂且息怒,且先退后容我与其答话。”
“我……”吴元智仍不甘心。但身旁的乾离真人许元通忙将他扯住,用力的摇了摇头道:“师兄暂退,且让苦行师兄做主。”
如此,吴元智这才勉强压下心火,退后两步不再多言,但一双眼睛仍如喷火般直盯着绿袍,自觉受了天大的侮辱。
再看绿袍,见得风火道人那般怒视自己,他也只是冷扫了一眼,全无理会之意,只转目矮叟,追问道:“如何?矮子,这赌,你可敢打?”
矮叟朱梅被他一逼,本就是嬉笑满面的脸孔顿也涨的通红,但此事涉及道友性命,就算他本有信心可护住吴元智,但当着如此众多的同道面前,又岂能用道友的性命与绿袍做赌?那样,他朱梅却成了何等样人?该是何等狂妄?
此事两顾难全,朱梅向来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言语挤兑到如此份上,心中颇觉郁结,但绿袍句句进逼,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我赌你绿鬼的老命。”扬手间一道金光出,匹练贯空直向绿袍射去。
绿袍大笑,身形疾闪出三十丈外扬声笑道:“就知矮子你心怯,不敢与老祖我较真。但动手,又岂会惧你?”话间一颗斗大明珠冉冉升起,悬于头放出无量清光笼罩周身,扬手处一道龙形银光也应手而,霜银灿灿迎空与那金光纠缠一片,铿锵声响火星四溅中,金银两色匹练漫天飞舞纠缠。
见绿袍又放出一道龙形银光,后面观战的苦行脸色终是一变,尚是他到场后的第一次,乃被老祖层出不穷的法宝而惊。急运慧目看去,见这尺形法宝与那天心环兜率火相同,宝光也都正而不邪,同为不可多得的天府奇珍,头陀心中也忍不住暗自思量,这老魔,到底从金石峡盗了多少宝物在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层出不穷?
转念一想,他的神情恢复了沉静,不管对方盗了多少宝物。但等师弟妙一真人所炼的纯阳至宝一成,两仪大阵一出,绿袍有多少宝物也都无用,早晚都是峨眉之物。至于此刻,就任他炫耀一时,只要把其牵制即可,不让他那紫青神焰去伤及其他同道,那目前的局面也是可以接受。
但苦行这里尚未思量周全,忽听得那边绿袍又一声大喝道:“矮子,你不是此间不是百蛮山吗?你看着,老祖我这就肆意威给你看……”忙循声看去,就见空中绿袍两手急搓,再扬手间一片青荧荧、紫湛湛的两色灯花连片飞出,如漫天花雨般灿烂绚丽,直向朱梅飘飞而去,怕不有百十朵之多,漫天都是。
苦行不敢怠慢,知道此物了得,若朱梅的天遁宝镜还在身上犹可抵挡一二,但因为前世孽债,那宝镜已被矮叟赐给了女神童朱文,如此一来面对神焰他就不好抵挡了。故此急运剑遁起在空上,大袖扬处无相佛光接连挥,金光璀璨直向漫空的神焰迎去。
不想他这里替朱梅解围,那边却正中了老祖之计。趁着金霞彩烟漫空之即,一团亩许大的清光,拥护着一个头悬宝珠、长有尺许的绿袍,却直往天空升起。到了高处悠忽一幻,绿袍已出现在两阵当中的吴元智身后,手前送一朵灯焰正中后心,就听得吴元智一声大叫,通体腾起紫火再无声息。
紫火一腾绿袍立即闪身,其如电般由清光护住,闪幻几幻已复归不知何时由三色宝圈环绕护住的本体头上,身形一扭没入天门,回归紫府。这一来去悠忽间电光石火,闪幻若幻影层叠,就连苦行头陀那么高深的修为神通,也都没想到绿袍敢如此胆大,就用三才清宁圈护住本体,冒着三仙二老中二人当前之险,就为元神出窍杀一个吴元智。
没等众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空中却又回荡起绿袍阴恻恻的声音:“老祖要杀你,就是杀你,哪个护持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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