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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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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衡政呆愣的站在那里,手掌里残留着她臂膀的温度,脑海里一片混沌,怎么可能?这样荒谬的事?

夜衡政绝对不相信,永平王妃又不是街上随处可见的甲乙丙丁,元谨恂又怎么会容忍王妃出府,他们在为谁打掩护?她到底是谁的夫人?

夜衡政回头,快速追了出去,经过大厅时看也没看木归兮,直接冲了进去,拍门:“衣衣,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不管那个人是谁,都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木归兮快速冲过来,嘴上的油渍也没来得及清洗,眼睛惊恐的看着夜衡政:“师……师兄……她跟你说了什么——”

夜衡政顿时向木归兮看,木归兮眼里的慌张、暴虐一闪而逝。

“师……师兄……”

夜衡政冷硬的道:“没有!”然手继续拍门:“衣衣,你先开门,有话我们慢慢说。”

木归兮犹不死心,刚才他明明听到师兄说‘不管那个人是谁’!肯定是这个女人跟他师兄说了什么!该死!一会不看着她,她就敢——

木归兮突然觉得有人扣住了他的肩,顿时向手臂的主人夜衡政看着,见他目光沉闷烦躁。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轮不到你插手!我和她之间,甚至加上你们一直瞒着的人之间,不需要第四个人多话,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吗?你,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木归兮慌乱的看着师兄坚毅不悦的目光,顿时有些底气不足:“可……”

夜衡政见他还要说话顿时暴怒的看向他:“你有完没完!我是孩子吗!你是爱过还是有过女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木归兮闻言,委屈的看了夜衡政一眼,一气之下甩袖走人!

夜衡政没有追,种种情绪、想法汇集在心里,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

林逸衣摘下头上的发饰,望着模糊的铜镜,神色沉静的摩擦着手里淡绿色的朱钗,木归兮是个没脑子的,下一刻就忘记他师兄和他大哥揍了他,转身回来,这大概就是他们口中无坚不摧的友谊,轮不到她出去做什么好人。

“衣衣。”夜衡政的声音变的平和,甚至有些几经思考后,尘埃落定的考量:“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就算我再不了解你,也知道你不是永平王妃那种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是想给我预警还是让我放弃,但不管是谁,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即便他是皇亲国戚,我也一样坚持想法。”

林逸衣摩擦着手里的簪子,突然有些感慨他的坚持,如果是自己说出这番话,大概就是真正的红颜祸水,魅惑国之根本的惑国妖姬;而他则不同,世人对他坚持后的苛责要少的多。

这大概就是女人的专情执着向来廉价,男人的专一少见罢了。

林逸衣深吸一口,转身回床休息,感动有,但已不赴汤蹈火。

夜衡政对林逸衣的话有很大的保留空间,翌日,他起身穿好朝服,眉宇间多了层深沉的煞气,若有所思的在她门外站了很久,带着随影离开。

整个早朝,夜衡政有些心不在焉,眼底的疲惫掩都掩不住。

反而意外的让坐在最上方的烈日帝心情大悦,他不过是抛出了一个枝,下面的人便犹如嗅到血腥的鳄鱼,不断的撕咬暗扯,什么陈年旧案也翻出来说事。反观夜衡政这样不错,发自己呆,做纯碎的臣,比那些忙着拉党争朋的顺眼的多。

散朝后,皇上毫无悬念的在众臣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只召见了夜相,依旧是问那几百遍的老问题。

夜衡政听着都有些烦了,没什么诚意的重复一遍说了无数次的答案,语气里连激昂深思熟虑都少了。

烈日帝心里越加痛快,好!就是这态度,谁谁被立储也不在意的中臣大将风度。

夜衡政自己不在意,不管立了谁也要问问他们让不让他上去。

夜衡政出了上书房,不禁感慨自己老子是不是也这样,唯恐别人拿了他的东西,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想到孩子,想到不让他进门的林逸衣,夜衡政神色又有些不好,决定去找木归兮问清楚,那人到底是谁!把她吓成这样。

夜衡政出了宫门,马车刚走两步就已经停下:“相爷,前面是永平王和永寿王的马车,两人在车下说话。”

夜衡政闻言,本烦闷的脸色立即换上平日惯有的高傲和矜持,然后下车。

永寿王立即如见到蜂蜜的狗熊不管什么已经粘了过去,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笑道:“夜相这面色是遇到妖精了吧,果然吸血食肉,连夜相这样的人也难逃一个顺字啊,你说是不是大哥?”

元谨恂神色如常的嗯了一声,再不愿发出第二个字。

夜衡政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见元谨恂在场,鬼使神差呵呵一笑,亦似是而非的开口:“哎,人之常情。”

元谨庸见夜衡政回话,立即如蒙大赦,莫非父皇透漏了什么让夜衡政对他态度又亲近了一层,而男人与男人间最快拉近距离的当然是女人:“哦?早闻夜相有个心头肉,掖着藏着不给人看,什么国色让夜相如此宝贝,还把自己折腾的这般虚弱?”

夜衡政挥手一笑,汗颜道:“什么国色,不过是回家后有口热饭吃罢了。”

“哦?夜相这评价可给的不低,要知道我和大哥回家还没有一口热饭吃呢,你说是不是皇兄?”

元谨恂依旧不耐烦的嗯了一声,没有完整的句子。

夜衡政从元谨恂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谦逊道:“那是王爷们不喜欢吃罢了,若是开口,恐怕众位娘娘们定是前赴后继来满足王爷们的胃,下官冒昧问一句永平王妃身体可见好了?”

夜衡政想到永平王对永平王妃的紧张程度,永平王妃又是为了永平王什么飞醋都吃的女人,两人关系应该不错,断不会有他和衣衣什么事。

夜衡政想到这一点,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反应过敏,草木皆兵。

元谨庸哈哈一笑道:“巧了,刚才我也问起皇嫂。”

元谨恂看他们两人一眼,终于说了一句话:“好了。”

元谨庸闻言笑的更加畅快:“皇兄,不是我说你,你这什么表情,是不是怕嫂子好了跟王侧妃打起来,这点你得请教兄弟,你就是太纵容她,这女人,还是要管,要立规矩——”

元谨庸拍啦拍啦说了一大推。

元谨恂和夜衡政互看一眼,嘴角同时露出彼此才懂的笑容,他们两个一直在压制永寿王妃和寿妃对郑东儿的打压,如果放出来……不知他还有没有功夫在这里高谈阔论……

三人毕竟不是什么朋友,狭路相逢聊了两句立即散场。

元谨恂回到王府,心里不痛快到了极致,忍!他凭什么要忍!为什么忍的一方要是他!还‘吸血食肉’,元谨恂气的心跳又开始失了原来的频率,狗男女还真当他不追究,成了名正言顺!

不给林逸衣点教训,她以为她能翻天了:“来人!”他不痛快,林逸衣也别想痛快!

纪道赶紧上前一步:“王爷……”

“把春思、春香带过来。”

“是。”

不一会,春思、春香跪在前院的大厅内,均低眉顺目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春思的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好了,只是因为处理的不及时,养伤的条件不好,身上都是错综复杂的疤痕。

两人跪在地上,精神萎靡,相扶瑟缩着,心里害怕极了。

两张小脸急速消瘦下去,精神状态十分糟糕,脸色苍白无血,好似经过长期饥荒或者长期被虐待的人。

元谨恂看眼她们心中无波,这点小惩戒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种丫头就该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但,她们现在还不能死,没有发挥完她们的价值,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春思感受道王爷看过来的阴冷视线,浑身犹如无数蚂蚁爬过恐怖渗人,瞬间缩卷在春香脚边。

春香也好不到哪里去躲在春思一侧,目光再不复当初在庄子里对上王爷时的清亮勇敢,而是害怕恐惧。

如今的她们除了这两个情绪,什么情绪也没有,就犹如被抽干灵魂的木偶,战地里被迫害的女人那样萎靡不堪。

事情证明,元谨恂曾经容忍她们面对自己时趾高气昂、占尽上风,那是建立在她们主子听话的基础上,是对自己的女人身边爪牙的容忍,现在——不过是面对两个狼心狗肺的丫头,这样的惩戒都是轻的。

春思、春香瑟缩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对高位上不吭声的男人带着深深的害怕和畏惧,她们住在地牢内,第一天从窗子里爬进了两条色彩斑斓的花蛇。

第二天,坚守的头目一边喝酒一边下流不堪的聊女人,最后还扯了她们的衣服,在她们几乎没有一丝遮羞布时,才有人来救了他们,但对那些企图对她们做些什么的人,连苛责的话都没有。

第三天,有个囚犯在她们居住的牢房外被分解,场面血腥残酷;第四天,她们被扔进一直吃饱了饭的虎笼里;第六天,六只饿疯了的柴狗吃了一个犯人后,疯狂的对她们嘶吼,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竹木的缝隙内钻进来。

连续一个月的摧残,两个从小到大见过最残忍的事就是掌耳光打板子的人,已经双目呆滞,毫无生机,无尽的恐惧和每天不同的折磨,让她们几次求死未果后,死寂的眼里已经再看不到曾经阳光、聪慧的痕迹。

但熟悉元府刑罚的人都知道,对背叛永平王府的人来说,尤其是对女人来说这些都是轻的,而这种轻判也是看在她们主子的面子上,现在则是她们发挥活着作用的时候了。

“去,让她们给她们主子传话,让‘她们主子好好在外面玩,不用担心她们是死是活’!”

春思、春香在上面的人说道‘主子’二字时,眼里闪过一道惊慌:“不要!不要——不要!”却再不说不出人类能表达的其它语句,连续一个月的非人折磨让她们各项表述方式急速下下降。

元谨恂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去找人仿了她们的笔迹,按上血印!”他就不信那个女人对这两个共犯没有感情!

林逸衣收到小露手里的书信时,目光一直盯在两个鲜红的、未干的血印上,然后平静的一点一点的折起来,开始换衣服。

林逸衣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如此激烈,谈不上什么感情用事,只是有些事元谨恂不要站的太高,惩罚的太理所当然!

春思不争气她会骂她,做错了会训斥,但在元谨恂心里,她们的错足以让她们死祖宗三代以上。

小露再次进来,见夫人换了一件外出服,不禁一愣:“夫人,您去哪里?”

林逸衣系上脖子上的披肩:“如果老爷回来,告诉他,不用等我。”林逸衣说完离开了林宅小院。

打开门,寒气迎面,火红的灯笼预示着又一个新春即将到来。

林逸衣心里没有一点年节的气氛,常来的活动没有耽搁,但她这个春节恐怕要在庵里过了,林逸衣跺跺脚,哈口气,一出门还有些冷,然后抬头,引入眼帘的身影十分熟悉,她站在斜对面的门前,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恐怕昨晚后半夜就站在这里了。

林逸衣看眼头上湛蓝的天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走过去拍拍她的肩,看眼紧闭的门扉:“他在里面?”

陆夫人愣了一下,觉得眼前的夫人十分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再哪里见过。

林逸衣看到她回头的一刻,手瑟缩了一下,她比上次见到更加无神,脸色的光彩彻底散去,眼里的骄傲消失殆尽,眼里沉淀着灰蒙蒙的死气。

林逸衣的手快速收回:“你在这里……你们不是已经没关系了……”

陆夫人闻言看她一眼,认识?陆夫人努力想也想不起对方是谁,还是在这种地方:“没什么?”并无意多说,陆辰意没有履行纳她小妹为妻的决定,这样常家上下大怒!她什么也做不好,还连累了妹妹,她怎么就死不了……

林逸衣见她不说,也无意打探她的家事,她自己的事还处理不清,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

林逸衣看眼陆夫人的眼睛,然后扯下腰间的玉佩给她:“如果没地方可去,这是常来的腰牌,你去那里有人接待你。”

林逸衣放进她手里最后说了句‘你还有孩子,何必一心求死’,然后转身离开。

该死是她们这种无牵无挂的人。

林逸衣再次出现在重楼院,卧房里一个下人也没有,林逸衣没有惊动任何人,换了一套简单的装束,直接推开门。

外面打扫的仆人惊了一下但立即被喜悦取代:“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太好了,娘娘醒了,奴婢去通知王……”

林逸衣严肃的道:“不用了,春思、春香呢?”

地上的小姑娘立即道:“回娘娘,奴婢不知道,但王爷今早交代,如果王妃醒了找两位姐姐。就让王妃娘娘亲自去前殿。”

果然有备而来:“知道了。”

林逸衣第一次踏出永平王府后院走向通往前院的湖畔桥。

永平王府的前殿是后院的三倍大,布局复杂,匠心独具,每一条道路,走廊都比后院宽了一倍。

林逸衣想,孝敬王妃是在告诫她儿子,后院的格局狭小,不足以让他停留眼光。

元谨恂坐在大厅内,慢慢的等着,林逸衣当然会来,只是怎么这么慢,从他送信到现在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连个人影都没有:“纪道!”

纪道赶紧出列:“奴才在。”

“王妃呢?信送到了没有!怎么办事的!”

纪道闻言立即跪下,额头贴地不敢任何多余的动作:“回……回王爷,奴才再去探!”

“滚!”

纪道刚滚出门就远远的看到王妃娘娘走来的身影,顿时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快速返回去,激动的道:“禀王爷,娘娘来了,王妃娘娘来了!”

元谨恂本焦躁的脸色立即变得冷硬,不耐烦的等待也换成了大局在握的漫不经心,但在这一切的背后元谨恂把心里一闪而逝的紧张拍死在身后。

年婳、方艺迎着王妃娘娘进来,两人一路上没少一唱一和的说尽奉承的话,只是林逸衣一直向前走着,面色冷然,如临大敌,根本没有注意她们说了什么!

元谨恂看着林逸衣走来,背脊挺直,面无表情,但那又如何,他相信林逸衣对这两个一路为她保驾护航的奴仆绝对有感情,即便再浅也显得深厚。

年婳、方艺率先对高位上的男人屈膝。

林逸衣站在正门不远的位置,目光镇定的看向他:“春思、春香呢!”

元谨恂闻言心底压制的怒火顿时被挑起,回来后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春思、春香,她把他当什么,白痴!还是一个没有脾气的懦夫:“下去!”

“是。”

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正厅肃穆严禁的气息笼罩在两人之间,除了他们这里寂静的让人心生冷意,皇家的庄严,王府的清冷,只能说元谨恂喜欢这样的布局和摆设。

元谨恂看着依然距离他很远的身影,锦绣华服垂地,上好的丝光从腰间流泻脚下碧光浅浅,腰身精细,上身的暗红色小坎只够盖到她的腰部,更衬得她高挑冷静。

她脸颊微红,想必是一路走来的冷风所致,但脸颊圆润,可见最近几日养的不错!

元谨恂嘴角一勾冷酷愤怒,她还有功夫养养她那张脸!她就没想过别人这几天吃什么喝什么了!到了这一步也没有求饶、不来谄媚、没有颤栗,如此看来她是毫无悔改之心!

昨晚更是还不要脸的跟别人‘吸血食肉’,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他弄回来干什么!就该让她被夜衡政看腻了,甩一边去像个丧家之犬!

“春思和春香呢!”林逸衣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想起,却没有任何回声。

元谨恂闻言心里的那一丝未燃烧的热情也被怒火取代,高傲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是卑微的一方,声音也顿时冷硬三分:“这么多天不在府里,你不先解释一下!”

林逸衣看着他,嗤之以鼻:“需要解释什么,你我又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在这里不是理所当然吗!”

元谨恂闻言突然笑了,笑容嘲讽怜悯:“你真相信本王那一纸和离书!作废的一张废纸罢了!”

“那又如何!你知道怎么回事!我了解其中的过程不就行了,是不是废纸跟我有什么关系,春思、春香呢?”

元谨恂听着她无所谓的口气,死不悔改的坦然,再看看她那张碍眼的脸,长的又不好看,性格亦不讨喜,就因为她在厨房里的那一幕还是这么讨人厌的性子,他竟然要把这个气死他的人弄回来继续气他!

“我说了!那不过是一纸和离书!”

林逸衣扫他一眼,不想跟他争辩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最终的结果不过就是一个多说无益:“春思、春香呢?”

元谨恂被她反复的问题,弄的更加烦躁,心情越加恶劣:“想知道?”

林逸衣看他一眼,在心里微微的叹口气:“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样?为了你的面子出家为尼,还是现在就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元谨恂眉毛一挑,因她说的话非常不痛快:“不怕死?”

林逸衣声音平和:“已经死过一次了,不差再来一次。”

元谨恂突然看向她,招招手:“过来!”

“不用!”

元谨恂顿时讽刺道:“死都不怕了,还差这点小事!”

林逸衣神色如旧:“自然,总有比死更无法让人忍受的事!”林逸衣看向他:“元谨恂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你丢在一边挣扎生存的原配,死活你在意过几分,既然不在意,你肯放我自由,我心存感激,可你现在这样算什么!后悔了?那很抱歉,我的坚持如初!”

元谨恂回视着她咬牙切齿的道:“本王不需要你的感激!”

“抱歉,既然如此我选择出家,如果我另嫁会让你心里不痛快,我表示接受,为保全你的面子,我可以出家!”

出家!出家!这座王府就那样令你难以接受!元谨恂烦透了她那张无所谓的脸和无所谓的语气!宁愿出家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享福,好!好!林逸衣你好样的!

元谨恂在位置上坐了好一会,才没有怒急攻心的杀了她!他现在除了不甘心还有深入骨髓的不痛快,这个女人一字一句的狠戳人心,说不要这个家就不要这个家!洒脱的衬得他就像个傻子!

元谨恂怎么可能让自己是傻子!就是要傻也是别人!那张出口就让人憎恶的嘴,那个总是清冷的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那个一无是处宁可出家也不跟他的女人!

好!真好!你不过来是不是!行!本王过去!

元谨恂站起身,墨色青竹长袍也压不住他此刻灭顶的狂躁,丝毫不见温顺儒雅。

林逸衣小心的后退一步。

待她落定,元谨恂已近在眼前,瞪着一双毫无波澜的墨色眼睛,目光冰冷的望着她!

他的气息突然靠近,呼吸的气浪吹在她的脸上,让最细微的绒发也瞬间竖起防备。

“想见春思、春香是不是?”

“是。”林逸衣语气依旧平稳,因为对这个男人没感觉,气息落在脸上也引不起任何多余的情感。

元谨恂却有,折磨死她的**如果也算的话,他对她的欲念强烈的能吞并整座王府,元谨恂的手搭在她圆润的肩上,入手的温暖顿时让他想到‘吸血食肉’,被这么一个冷美人吃着,不怕膈牙!

元谨恂弹落她一缕秀发,唇角凑在她的耳边,唇瓣紧贴着她的小巧精致的耳廓:“你要为见她们付出什么代价?”

林逸衣依然冷静的站着,口气如常,神色更冷:“什么代价也不愿意。”

元谨恂闻言突然笑了,手指把玩着她的耳廓,食指缓慢掠过,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还真是冷血。”在他手里随便她捏的女人真是令人舒心。

林逸衣没有说话,已经懒得跟这个人交流,越反抗越让他觉得逗得好玩罢了。

元谨恂喜欢这么听话的林逸衣,就算冷着淡着也在他的眼皮底下,不会是别人的,这张脸、这具身体,多长时间不属于他了,真忘了什么滋味了,既然能令夜衡政食髓知味,想必也不至于到无法下咽的程度。

不过也难说,夜衡政才见过几个女人,对女人好不好懂什么,他还是要亲自鉴定一下,让她知道她自己是谁!出去偷吃是对她和外面的人来说有多么恶心!

元谨恂出其不意的吻上她的唇,却还来不及品嘴里的柔软,唇角陡然传来的疼痛感,让他脸色顿变,烦躁的一掌想挥在林逸衣脸上,这是人对疼痛的本能反应的回击。

元谨恂目光难看的看着林逸衣依旧桀骜不驯的脸,再看看自己距离这张脸一指距离的手突然笑了:“我们的关系本来不错,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

元谨恂擦擦嘴角的血迹,又是一位冷硬多情的王爷:“衣衣,本王跟你说实话,你如果回来,本王就当这段时间的事没有发生过。虽然我不敢保证能对你多好,但至少会让你寿终正寝,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说呢?”

“挺好的,春思春香呢!”

“答应为什么不答应,用那些银子给我把道观修舒服点!”

元谨恂陡然暴怒:“林逸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元谨恂,有意思吗!现在你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很浪费时间,你应该知道我外面有人了,这个还是你——”

“闭嘴!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胡言乱语!还有……”元谨恂的目光危险的盯着她,嘴角的笑意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你再违背本王的意思,本王就把春香和春思一片片的切下来,给你炖汤喝。”

“恩,融入我的血肉,她们也算死得其所!”

元谨恂陡然掐住林逸衣!怒气一时间横冲直撞,又突然想到她嗓子还没好利落,不甘愿的顿时放手。

林逸衣因为突然失重没有平衡摔在地上。

元谨恂的手先一步弯下,欲要扶起她,但又恨得很不得多踢她一脚让她滚蛋:“你别以为我不敢!”

林逸衣自己站起来,元谨恂伸出的手只会让她的处境越来越可悲罢了,周旋在谁之间她也不稀罕,元谨恂迟了一年多的关注送错了人:“你有什么不敢的。”

林逸衣觉得越加冷静,就如在放映别人的人生,结束后继续演绎下一段:“我也跟你说,我本来不讨厌你,觉得你这人挺好的,不要了的放出去,没那么大男子主义!当这一个基点不存在时,我就已经想过春思、春香的下场,不忠于家主,伙同我蒙骗王爷,依照家规处死她们也不为过,就如我犯的错误,让我出家都是便宜我的!”

“看来你还没有傻透。”

“所以我才想我主动退一步,我可以做到不让你颜面蒙羞,你把春思春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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