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恢复了原来的繁华,一片生机。
一红衣女子走在大街上,虽然她戴着帷帽,但依旧遮不住她那倾城的容貌,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不少人的魂,街上的行人只顾着看她却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买米的把米弄洒了,做衣服的把尺寸量错了……
诸如此类。
女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拂袖而去。
“混账!”盟主府大堂内,东方旻愤怒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怒视着跪在他面前的两个守卫,“我不过出去了几天,你们就把南宫逸云给看丢了?”
两个守卫低着头,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盟……盟主……息怒……”
“息怒?南宫逸云都跑了!还连带着秦紫馨和司徒友文一起跑了!你们两个看丢了三个人,让我怎么息怒!”
两个守卫这下彻底不敢说话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来人,把这两个人拖下去,凌迟处死!”
那两个人听东方旻这样说,瞬间慌了神,急忙求饶道:“盟主!不要!我们怎么说也跟了你这么多年,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回吧!”
对于他们两个的苦苦求饶,东方旻并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冷冷的说道:“拖下去!”
“盟主!盟主!”
两人伴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拖离大堂,接下来的便是两人绝望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大堂。
待两人没了叫喊声,东方旻问道:“苏墨,嘉林呢?”
苏墨:“大哥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东方旻:“又出去了?我离开之前他就一直出门,也不说是去哪了,怪哉!”
苏墨:“大哥可能有什么事儿吧……”
东方旻:“事儿?他能有什么事儿?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能有什么事儿?苏墨,嘉林这些日子行踪诡异,那天你跟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苏墨:“是。那……南宫逸云的事儿……”
东方旻:“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三人给我找出来!”
苏墨拱手,道:“是!那苏墨先退下了。”
“嗯。”
待苏墨退下,东方旻望了望灰暗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南宫逸云,你不能再活下去了……”
竹林深处,小木屋内。
南宫逸云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安静的不像话,再加上他面色惨白,就像死人一样,司徒友文看着他,眼里尽是担忧,他一边为他擦汗,一边问道:“神医,药好了没?”
话音刚落,另一边传来秦紫馨无奈的声音:“司徒大少爷呀!你这是第二十次询问了,药马上就好。翎修,再添些柴。”
司徒友文怎会不知道自己问了多少遍,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他病了的时候,药熬得很快,父亲逼着他喝完,他死活不喝,最后强灌下去。但是现在却如此漫长。
他看着双目紧闭的南宫逸云,他多么希望他那双眸子能睁开,再也不合上。
逸云,醒过来吧……
黑夜沉沉,一袭白衣走在无止境的黑暗中,他张望着,问道:“我在哪?我是谁?”
他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慢慢的,眼前的黑暗明亮了些,恍恍惚惚的灯光下,映射出一个偌大的庭院,他走进了些,在微弱的灯光下看清了残缺的牌匾,他轻声念叨着:“柳……芗……阁……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进入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壮实的身影,他是谁?为什么我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我对他还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男子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明明都没有看过脸,单单只是看他那壮硕的背影,为什么会感觉他有种莫名的亲密感?
下一秒,只听那名男子仰天长啸:“啊!”灰飞烟灭,白衣男子几乎条件反射性的唤道:“爹!”
等等,为什么我会唤他……爹?为什么看见他灰飞烟灭的一瞬我的心会痛?
接着,他感觉脸颊有些湿湿的热热的,他颤抖的抬起自己的手去触碰,欸?是……泪水,我怎么会哭?
下一秒,他的脑海中像放幻灯片一样放映着一名男子和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妇女亲密的生活,他抱着头,重重的跪在地上,问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最后一句“我是谁”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当他再次抬起头,周围又变回了原来的黑暗,一个妇女站在他面前,微笑着向他伸出手,道:“云儿,不哭,娘在这儿呢!”
他愣愣的看着她,她的笑让他感觉很温暖,他慢慢的伸出手,就在他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变了……
她姣好的面容变得惨白,她原本轻柔的眼睛慢慢的溢出了殷红的血,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下,朝他伸出的纤纤玉手也变得干燥冰冷.她依然保持着微笑,就算她现在的模样像一个活死人,但是他却没有一点惧怕的感觉,他依然感觉她的笑很温暖.
当他握住她的手时,她消失了,他的手悬在半空中,颤抖着,这时周围回荡着一个空灵而不失温柔的女声:“云儿,娘走了,娘对不起你……”
他低着头,悬空的手无力的垂下,暗暗地攒了攒拳,轻声抽泣。
奇怪,怎么又哭了?
他问着自己的心,然,心里空空的,无人应答。
“啊!”
头又开始痛了,脑海中放映出的依然是那三人和睦的生活,不同的是,那三人的面貌不再模糊了,他看清了那三人的脸庞,那个壮硕的男人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旁边的妇女和刚刚那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站在她前面的那个年约六七岁的孩子和他自己很像。
然,温馨的画面没有持续太久,画面一转,三人周围则是一片火海,那个壮硕的男人护着身后的女子和孩子,女子抱着孩子,护着孩子的头部,男人一招‘残丝断魂’击退数人,然而这一招对男子有反噬。
“噗!”
男人吐了一大口血,女子走到他身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他的背,问道:“夫君,你怎么样?”
男人笑着对她说道:“夫人,我没事,带云儿离开这里,快!”
“夫君!”
“走!”男人起身,背对着母子两人,手持长剑,只身抵挡住眼前的箭雨,女子后退了几步,最后含泪离开。
男人转身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柔声道:“对不起……”
箭雨再次袭来,万箭穿心,他重重的跪在地上,手中长剑落地,不知为什么,男子看到他手中的长剑落地时,他条件反射性的吼道:“不要!”
床上静躺的白衣男子猛然睁开眼睛,他大口的喘着气,坐在床边的司徒友文见他睁开了眼睛,内心狂喜,激动地说道:“逸云!你终于醒了!神医!神医!逸云……”
还没等司徒友文把话说完,秦紫馨就端着碗走了过来,道:“行了!你这都是第二十五次催……”
眼前的情形让秦紫馨一震,南宫逸云,醒了!
叶翎修也走了过来,和秦紫馨一个表情看着床上的人,道:“逸云,你醒了!”
南宫逸云看着震惊的两人,笑了笑,道:“嗯,醒了。”
秦紫馨将药拿过去,看着南宫逸云喝完,会心一笑,这下好了,逸云醒了,也不用考虑怎么给他喂药了,其实……就算他不醒,这不还有司徒友文嘛!反正他已经准备好了,可惜喽!那副劲爆的画面看不到了。
待南宫逸云喝完药,司徒友文问道:“逸云,你为什么要跳崖?”
司徒友文话音刚落,秦紫馨就踩了他一脚,这个家伙的情商真是……
被她这一踩,司徒友文才反应过来自己问错了话,然而话说了就说了,收不回的,他也只能看着南宫逸云的笑脸一点一点变得寞落。
“我看见师父的铃铛了。”
司徒友文:“……”
叶翎修:“……”
秦紫馨:“……”
场面一度的尴尬,司徒友文是经过刚刚的教训,还有秦紫馨凌厉的眼神不敢说话,怕自己又说错话让南宫逸云变得消沉,叶翎修是没话可接,秦紫馨则是不知道怎么接。
南宫逸云看着沉默的三人,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话音刚落,秦紫馨笑着说道:“没有!哈哈,对吧!司徒友文?”
“啊?”司徒友文懵懵的看着秦紫馨,秦紫馨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又看了看叶翎修,叶翎修则是一副你开的场你来收尾的样子,这让司徒友文很是不爽,行啊!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就这样把锅甩我头上了?
内心纠结了一阵,最终司徒友文笑着问道:“逸云,你坠入谷底时可否发生过什么事?”
“发生过什么事?”南宫逸云绞尽脑汁的回忆,但是脑海中始终放映着那三个人的事,至于他坠入谷底,他没有一点印象,他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啊友文,我想不起来我坠入谷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记得了?”秦紫馨和司徒友文以及叶翎修一起说道。
司徒友文微微低头,没多久,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道:“逸云,你刚刚有没有做什么梦?”
秦紫馨奇怪的看着司徒友文,心中犯疑,这个家伙怎么……
“有。”接着,南宫逸云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梦见了三个人,一个壮硕的男人,一个贤惠的妇女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那个男人和那个孩子眉目间都和我有些相似,一家三口很和谐很温馨,之后,他们家被屠杀了,并且,那个男人在抵挡攻击时手持长剑,剑招是‘残丝断魂’,这是断魂剑的最后一招,算得上是自杀招数。而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那位妇女是我的母亲,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我。”
“嗯?”南宫逸云阐述的这个梦让司徒友文很惊讶,考虑片刻,司徒友文说道:“逸云,照你的说法,你梦见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年少的自己,难道……你的记忆开始复苏了?”
“我不知道。”南宫逸云再次细细回想了那个梦,问道:“友文,在你的印象中柳芗阁阁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南宫逸云的问题,司徒友文感觉很奇怪,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了他的问题:“嗯……是一个正直,善良,武艺高超的人,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南宫逸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问问。”
回忆着刚刚的梦境,不知为何,在刚刚的梦境中找不到自我,还有那个壮硕的男人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