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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还花再访易水阁 以一身承担千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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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回到镜花阁,眼前的镜花阁早已没了以前的辉煌,慕容烟看着眼前的镜花阁,那双清澈的眸子不再像以前那样炯炯有神,眼角处陨落一滴清泪,划过她那张绝色的脸颊,南宫逸云看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干干的冲她叫一声:“师父……”之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慕容烟低下头,用衣袖抹去眼泪,强迫自己微笑,她笑着对南宫逸云说道:“小云儿,我们走吧。”

“嗯。”虽然只是短短当然一句回应,而在南宫逸云心里,慕容烟此时的笑让他感觉很愧疚,不知道是因为在镜花阁出事时没有及时赶到而愧疚,还是因为慕容烟,他不知道。

慕容烟走进破败不堪的镜花阁,将地上散落当然兵器一一拾起,看着这些沾满鲜血的兵器,心里一阵揪痛,这些个兵器让慕容烟想起了那个血月照空的黑夜,那个恐怖是夜。

南宫逸云看着停手的慕容烟,说道:“师父,阁内的人我都已经在后山安葬了,您不用担心她们没有容身之所了。”

“小云儿,谢谢你。”她微笑着。

“不客气。”

南宫逸云看着她此时的微笑,心里很痛,她就是这样,不管有多么天大的事情发生,她都会微笑着去面对,不管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她依然微笑着去面对,微笑着……流泪……

良久,只听慕容烟悠悠开口:“小云儿,你看见思思了吗?”

思思,听见这个名字,南宫逸云浑身一颤,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有不寻常的反应,他缓缓开口,说道:“她……我也不知道,我回来时并没有看见她。”

“没有看见她?”

“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她会去哪呢?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慕容烟担心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南宫逸云心不在焉的说道。

“但愿她没事。”

过了一会儿,南宫逸云总感觉少了什么人,他看了看四周,问道:“师父,小娮姐呢?”

慕容烟停下手中的活,说道:“她……可能回不来了。”

“师父,这话什么意思?我赶到镜花阁时并没有看见他的尸体,她和思思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您为何说她可能回不来了?”

“……”慕容烟不语。

看慕容烟这样的反应,南宫逸云心里犯疑:奇怪?师父她以前不是和小娮、思思关系最好吗?怎么提到小娮时师父的反应怪怪的,莫非她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又能是什么样的事儿呢?

南宫逸云刚想开口问,突然想到这样直接问,师父就更不会说,还是先放一放,等风声过了,再问也不迟。

“师父,镜花阁只剩我们俩了吗?”

“不是呀。”

“嗯?”镜花阁的人除了我们还有生死不明的思思和小娮,还会有谁?

“你知道听雪堂吗?”

“知道。”

“听雪堂是镜花阁的分支,听雪堂堂主便是镜花阁副阁主端木滦莺。”

“端木滦莺?徒儿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

“她是我养母沅湘的侄女,我和她还有……姐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到这儿慕容烟显得有些愧疚。

“姐姐?师父还有姐姐?”

“不是亲姐妹,我是养母捡来的,她是养母的亲生女儿。”

“师父,您的养母是上一个镜花阁阁主吗?”

“嗯。”

“她既然有女儿为什么还要把位子传给您呢?”

“我……不知道……”说到这儿,慕容烟的语气中竟透这一丝丝愧疚。

“那您刚刚所说的姐姐呢?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在我继位那日她就失踪了,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这个世上。”

“师父,您姐姐肯定还在这个世上,说不定过得很好。”南宫逸云安慰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

“按师父所说,听雪堂的人也是镜花阁的人。”

“嗯。我已经给滦莺飞鸽传书,让她把听雪堂的人带回来,重建镜花阁。”

“太好了。”

听到能够重建镜花阁,南宫逸云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道:“师父,小云儿有一个东西要送给您。”说着拿出一把玉萧,慕容烟不解,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她玉萧?问道:“小云儿,你这是……”

“拜师礼!早就该送了,本来想送师父一根簪子的,上次在长安城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就自己做了个玉萧送给您做拜师礼,做的可能不好,不过请师父务必收下。”说着将玉萧放到慕容烟手里。

“我早就说过我不注重那些繁文礼节的……小云儿,你不用这么……”慕容烟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逸云打断道:“师父,您就收下吧,这正好可以当做我们之间的师徒情分呀!”

“那好吧,我收下了,不过,如果有一天,玉萧碎了,那我们的师徒情分可能也就到此结束了。”

“嗯,不过,徒儿不会让那天到来!”

慕容烟笑了笑,南宫逸云继续说道:“师父,徒儿还有一个请求,徒儿有个事儿要下山一趟,望师父批准。”

“什么事儿?”

“一个比较重要的事,不方便告诉师父。我出去的这些天您可以找紫馨来陪您。”

“既然不便告知,我也不为难你,那你要快去快回,你离开的这几天我会让紫馨来陪我的。”

“嗯。那徒儿这就去了。”

“嗯,路上小心。”

待南宫逸云离开后,慕容烟小心翼翼的将玉萧收起来,随后有一个白衣男子来到镜花阁,帮慕容烟整理,慕容烟看着前来帮忙的男子,说道:“谢谢你,嘉霖。”

“没什么,既然这是烟儿的事那也就是我的事。”

慕容烟会心一笑,两人一起整理着。

另一边,南宫逸云飞快的往易水阁赶去,一边赶路一边看着天空,只见太阳越来越高,光越来越强,温度也越来越高。南宫逸云不顾自己口干舌燥汗流浃背,依旧不停歇的往易水阁那赶去,最终,在这日未时赶了易水阁。

赶到易水阁的南宫逸云大口大口到底喘着气,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走上前去,说道:“南宫逸云前来拜见彭阁主。”

大门慢慢的打开,从中走出一个南宫逸云熟悉的人——崇明,崇明见是南宫逸云本身,急忙说道:“南宫少侠!”

“崇明。阁主呢?”

“阁主他……他在休息……在休息……少侠若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崇明顿了顿说道。

“在下是来还花的。”说着将噬血心莲掏出,递给崇明,“这花我没有用,因为赶到时师父已经醒了,这花自然也用不上了。”

“那少侠之前为了这朵花所受的伤不都白挨了!”

“没有,采这朵花的目的就是救师父,只要师父醒过来了,之前所吃的苦也没什么。”

“这世间又有几个像您这样的人呀!少侠一直为他人着想,却忘了自己,这种情怀人间少有,崇某敬佩。”

“你言重了,像师父那样的人,人间才是真的少有,她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即使再困难再危险,她都会微笑着去面对,就算对自己伤害再大,她还是微笑着去面对,她总是顾及他人的感受,总是在自己最最无助时扯出一丝微笑,在自己最悲伤时强迫自己微笑……”南宫逸云顿了顿,接着说道:“可能是因为有这样的师父,我才会成为这样的人吧!”

“嗯,少侠的师父都这么优秀,那徒弟自然不会差,对了,少侠,还有什么事儿吗?”

“我想见见彭阁主,我有事儿想当面问他。”

“这个……阁主他……正在休息……这个可能……”

“没事,我可以等。”

“可是……”

还没等崇明说完,南宫逸云打断道“这嗜血心莲……该怎么办?”

“阁主曾说过,易水阁共有三株嗜血心莲,这一朵嗜血心莲是少侠你用鲜血浇溉的,所以这嗜血心莲理应属于你,再说了,您现在把这嗜血心莲还给我们,我们短时间内也用不上,这嗜血心莲在开花后三日就会枯萎,与其让它在这里放置枯萎倒不如被你利用,顺便补补元气。”

“嗯,那在下就谢谢阁主赐花。不过我还有事要当面问他。就算他真的要休息到明天,我大不了在这易水阁住一宿,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少侠请随我来。”看着南宫逸云一副认真(傲娇)脸,崇明无奈,只好带着他进去。将南宫逸云安置在锦瑟居,给他沏上茶,“少侠,你先在这休息一会,我这就去请阁主。”

“等等,别打扰他休息,你既然已经将我安置在这锦瑟居,也就是说他一时半会儿过不来,让阁主休息,我等。”

“嗯,那你先喝会茶,稍作休息,阁主休息完后,我再来请你。”

“好。”

崇明离开后,想想刚刚南宫逸云那副认真(傲娇)脸,又想到他那句“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禁笑道:“这个南宫逸云,怎么感觉像个小孩子一样!”而他不知道的是南宫逸云确实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崇明来到陶然居,对侧卧在床榻上的人说道:“阁主,南宫少侠将噬血心莲还回来了。”

“嗯,那他师父可医治好了?”

“嗯,医治好了,不过并没有用嗜血心莲。”

“没有用?”彭子晏微微皱眉。

“他说在他赶到时,他师父已经醒了。”

“已经醒了,难道有人用醉朦胧的解药医救的,这就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

“醉朦胧在江湖中的传闻少之又少,拥有它的人不多,拥有解药的人更少,我所知道的拥有醉朦胧的只有烟阳秦家,氤岄阁还有……盟主府。而有解药的应该只有氤岄阁,对了,崇明,他可说是秦紫馨救的吗?”

“没有,他没有说是谁救的。”崇明顿了顿,说道:“阁主,南宫少侠说要见您,好像还有什么事儿要问您。”

“见我?”

“嗯,而且还一副见不到您就不走了的神态,阁主您……”

“带我去见他。”说着从床榻上坐起来,刚坐起来,彭子晏只感觉全身一阵剧痛,不禁闷哼一声,崇明连忙扶着他,说道:“阁主,您身上的伤……”

“不碍事,带我去见他。”

“阁主,这灭魂鞭可不是开玩笑的!况且您还要连受七天,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真的只是因为他的师父是慕容烟吗?”

“是,确实不仅仅是因为慕容烟,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南宫逸云。”

“南宫逸云?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侠客,你为什么……”

彭子晏不语,淡淡的下床,更衣,往屋外走去,在离开陶然居前,背对着崇明说道:“有些事情,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他现在在哪?”

“锦瑟居。”

“告诉他在大殿上等我。”

“……是……”崇明无奈的往锦瑟居走去。

“南宫少侠,阁主请你去大殿等他。”

“这么快!我还以为他要休息到明天,好,我这就去。”说着拿起静躺在桌上的断魂往大殿走去。

来到大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而这一袭白衣却让南宫逸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上次与他告别后他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他憔悴了许多,这两天他经历了什么?南宫逸云犯疑,说道:“彭阁主,原谅我这次的冒然拜访。”

“欸,什么话,南宫少侠能来我这易水阁,自然是欢迎的,倒是少侠你不辞辛苦大老远的赶到这里,我这个做阁主的没有出来迎接,我应该对你道歉才是呀。”

南宫逸云笑了笑,试探着问道:“彭阁主,几天不见,您好像憔悴了许多,这些天您都经历了什么?”

“呵呵,坐下来,我们细谈。”彭子晏笑道,示意让南宫逸云坐下。

南宫逸云在彭子晏旁坐下,问道:“彭阁主……”

“欸,别叫我彭阁主了!叫我子晏就行了。”

“彭阁……子晏,我有件事儿想问问你,醉朦胧的解药都有哪些派别有?”

“应该只有氤岄阁。”

“氤岄阁?”

看着南宫逸云懵懵的神情,问道:“你不会不知道氤岄阁吧?”

“不知道。”

“你还真不知道氤岄阁!”彭子晏不免有些震惊,这个家伙竟然不知道魔教。

“不知道。我失忆了,除了我的名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哦,这样呀,氤岄阁呢是魔教,虽然说是魔教,但是却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的记忆中,只有烟阳秦家,盟主府,氤岄阁有醉朦胧这种毒药,而拥有解药的也只有氤岄阁了。”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氤岄阁没有别的门派有解药。”

“应该吧,毕竟醉朦胧的传闻少之又少,我这易水阁的消息就算再灵通,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不过,这氤岄阁在五年前就被灭门了,按理说醉朦胧的解药应该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了才对。”

“那就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

“楚嘉霖是盟主府的人,他哪来的解药,你刚刚说氤岄阁在五年前被灭门了,醉朦胧的解药就此销声匿迹了,他楚嘉霖哪来的能耐去弄解药。”

“你是说你师父是楚嘉霖救的。”

“嗯,他说他给我师父喂了解药。”

“楚嘉霖,这个名字好耳熟,你说他是盟主府的人。”

“嗯。”

“盟主府的人……难道是……对了,逸云,还有一个人可能有解药。”

“谁?”

“控藤引蝶,凤尾蝶仙,也就是盟主的二护法。传闻中她善于操纵藤蔓,招蜂引蝶,而且精通医药,擅长用毒。我想她应该也有解药。”

“凤尾蝶仙?”南宫逸云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屋外一声禀报打断。

“报——阁主,酉时已到。”

“知道了。逸云,请在寒舍休息一宿,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说。”说完便匆匆离开。

“嗯。”南宫逸云目送他离开,心里犯疑,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有人专门报时呀?奇怪。”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往锦瑟居走去。

彭子晏来到禁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月台上,接受灭魂鞭的惩罚。

回到锦瑟居的南宫逸云隐隐约约的听见类似鞭打的声音,“奇怪,怎么会有鞭打的声音。”他又仔细的听了听,鞭打声又没有了,“是我幻听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又响起了断断续续的鞭打声,“我没幻听,是真的有鞭打的声音,是在处罚什么人吗?”南宫逸云顺着鞭打声一路摸索到后山上的禁地,这里的鞭打声很响,南宫逸云楞楞的看着石碑上的两个血红的字——禁地,“禁地,怎么会从这儿传出鞭打声?”他顺着鞭打声往禁地内部走去,直到看见月台上的景象,他彻底呆住了——

只见月台上锁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男子,不,是红衣,那袭白衣早已被鞭子抽打破破烂烂,男子殷红的血染红了那袭白衣,而那个男子——是彭子晏。

南宫逸云大喊一声:“住手!”遂即走上月台,鞭打声也停了下来,只见所在月台上的彭子晏微微抬起头,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逸云!你怎么会来这儿?”

“从有人过来特以报时时我就感觉不对。原来崇明说你在休息,是因为你身受灭魂鞭,如果我没有顺着声音找到这里,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一辈子吗?”南宫逸云的语气有些愤怒又有些内疚。

“你是谁,让开,彭子晏触犯门规,受罚是理所应当的。”一旁响起梁云的声音。

南宫逸云冷哼道:“哼!触犯门规?就是因为他将一株噬血心莲给了我?如果说他有罪,那我,也有罪!”

“逸云!”彭子晏喊道。

“有没有罪我们长老说了算!识相的,给我让开!”一旁的梁云吼道。

南宫逸云挡在彭子晏面前,喊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噬血心莲是我摘下的,罪因是我——南宫逸云,现在该受到处罚的人应该是我!”

“你真的这样想吗?”空中响起一阵苍老的声音。

“长老……”彭子晏小声的叫道。尽管声音小到只能让彭子晏一人听到但依然没有逃过南宫逸云的耳朵,他说道:

“想必前辈就是长老吧!晚辈南宫逸云,特来请罪。”

“请罪?”

“嗯,彭阁主没有罪,是晚辈前来易水阁借噬血心莲的,不关彭阁主任何事,论有罪,也是晚辈有罪,晚辈愿意承担一切罪名!”

“一切罪名!哈哈哈……好小子,你可知道这灭魂鞭的威力有多大吗?”

“晚辈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愿意承担一切罪名?”

“嗯,愿意,因为这一切因我而起的,如果晚辈没有来取花,彭阁主也就不会遭受这么大的罪,也不用替我背这个黑锅,晚辈愿意承担一切罪名!”

“逸云!”

“子晏,这一切因我而起,所以应该由我来承担一切后果,如果你继续这样做,我会内疚一辈子!所以,请原谅我所做的决定。”

“逸云……”彭子晏抽噎道。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顺了你的要求,不归责罚要加倍!你要在这月台上受一百道灭魂鞭,每日两次,一共十日。”

“南宫逸云领罚。”

“长老,灭魂鞭不是开玩笑的!你让逸云一日承受二百鞭,还要承受十天之久,就算他受完罚活着出这禁地,也只是一个废人了呀!长老,子晏从小没有求过您什么事,但这一次,子晏求你,放过南宫逸云吧!”彭子晏恳求道。

“子晏,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这样为我求情。”

“可是……”

“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请你务必做到。”

“什么事儿?”

“帮我转告我师父,我会晚几天回去。”

“嗯,我一定做到!”

“我师父是慕容烟,请你一定要帮我传达到。”

“我知道。”

“谢谢你。”

“彭子晏,走吧。”

彭子晏被梁云拖了下去,留下南宫逸云,一袭白衣猎猎,站在月台之上,微笑着……

没过多久,月台上再次响起一阵阵鞭打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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