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物既然是御气境就能学的,结丹境的项金学起来自然非常容易。御气境的炼气士已经可以自己摸索着用自己的真气包裹着某件物品使之简单移动,但真正学过御物法门的炼气士不只用真气包裹物品,还要渗透进去,最好能有物品也是自己的部分真气的感觉,才能以气御物作出更复杂缭乱的移动,使之能载着更重的东西升降移动。项金一学就会,半天内就熟练了,拿出一块金砖载着自己在空中飞了两圈就下来了,他不满足于御物飞行,他迫不及待要学御空飞行。一个人倘若能无所倚仗自己飞起来岂不比依靠某件东西飞起来更实用。他所用来载着自己飞行的东西可以用来做别的战斗手段,岂不是更强。
项金在龙宙的教导下去仔细感受自己丹田内的金丹,逐渐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枚金丹,连他的身体都消失不见。他聚精会神控制着金丹移动,在天地间遨游,蓦地,项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悬空飞行,但他惊醒过来便失去了那种感觉,再也不能保持飞行,掉落下来摔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项金疼得呲牙咧嘴,爬起来检查自身,好在没受伤,这具身体的确够强。
“慢慢练吧,多摔几次就好了,摔着摔着你就能在正常清醒的状态一样能飞起来了。”龙宙很不负责任,“现在再教你炼器,之后你就两样交替练习吧。”
项金也只能听着他安排。
“其实教你炼器只是为了让你自己炼一件伴随着你一起成长的本命法宝,这种法宝只能自己炼,不然就不教你了,别人炼制的法宝一样可以用,许多精通炼器炼丹的炼气士就靠出售法宝丹药赚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法宝由低到高可分一到六阶,用以区分其威能。丹药分甲乙丙丁四级,丹未炼而药方已定,其功效可预估,品级确定。法宝则不同,每一件法宝炼制出之前虽然受材料影响品阶虽然可以大致确定,但有一些带有常人想不到的奇特功能,只有它的炼器师清楚,而究竟实用与否,还要经过使用后才知道,法宝要经过长时间表现才能得出一个被大多数炼气士认可的品阶。”
龙宙拿出一些低阶材料炼给项金看,“如果有个炉子法宝就更好了,没有的话只能用丹火化成炉子形状,凑合用吧。”龙宙很快炼制了几把形状简单的刀剑。
项金在龙宙的指导下自己开始,金丹表面出现一层火焰,从口中吐出,在空中化成炉子的形状,加入一些低阶材料,炉内的丹火翻腾,不时聚成大大小小的锤状敲打材料,去除杂质,反复锤炼法宝雏形,用了一天时间,最后开炉取出一把简单的剑,算是成功了。
“你用真气化成真火,锤炼一件物品,再喷上你的精血,就成功炼化了一件物品,就可以让它随你的心意而动,不用以气御物。”
然后项金接过龙宙给的一大堆材料,就开始了交替练习御空飞行和炼器的生活。
越是可以去飞反而难以飞起来,于是项金多数时间都在炼器,他的丹火在使用中渐渐壮大,偶尔会试着飞几次,六七天后,项金成功飞起来没掉下,从此他每天飞一段时间,怕自己一天不练会再掉下来。
时间慢慢过去,夏去秋来。
扬朝,京城。
八月秋高,御花园里积了一层落叶,树枝在风号里抖动,又掉下几段小枝,增添几处伤痕,落下几片本已不多的叶子,落到树下的帝虔身上。
本就忧郁的帝虔这些日子里更添悲伤。他的心灵在流言蜚语里受到伤害,就像秋风中的草木。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宫里渐渐有了帝虔不是帝烽血脉的细碎言语,虽然还没人敢来他面前说,甚至私下里也没几个人敢谈论多了,但还是慢慢传的宫里的人基本全都知道了,传到了帝虔心里,传到了荆玉耳边。
刚有几个年轻经事少的宫女从御花园里过路时没管住口舌偷偷多嘴了几句,被荆玉一番暴虐踢打,两颊被扇肿,然后跪在地上被踢得牙齿掉落,一身青紫淤伤,被踢倒在地上又被黑狗咬伤,被荆玉蹍踩得满脸血和泥,凄惨爬回去了。她们回去后肯定下场更惨,因为她们的嘴里出来了她们绝对承受不住的祸。
看着荆玉暴怒的身影,帝虔惊慌中又带着一些说不明的感觉,直到一切过去,还是呆呆地看着她。
小兔儿和小羊儿也看呆了,她们从没有见过这样暴虐的主人,荆玉平常欺负她们最多轻轻踢踩几下,还总会问她们痛不痛,怕弄疼了她俩。
小黑狗也睁大眼睛望着荆玉,它咬得绝没有荆玉踢得狠,它虽然经常被荆玉踢踩着玩,但从没被伤到过,痛的次数都鲜有,反而因为那种令它着迷仙草香觉得有些舒服。这是它第一次见到这个平常有些暴力的女孩子还可以更暴力。
荆玉看着三人一狗笑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吓到了?我又不会这样打你们。”
小羊儿默默蹲下,抓着荆玉的足踝,拿丝巾擦着她翠色绣鞋上的红色血迹。小兔儿吐了吐舌头,“主人还是稍微那么温柔一点儿更好。”小黑狗在一旁叫了两声,表示赞同。
荆玉看着小黑狗笑道:“哪有你说话的份,好久没蹂躏你了,又欠踩了?”
小黑狗竟然点点头,伸着舌头盯着荆玉一副贱贱的样子。它确实还想过每天被荆玉踩着的生活,不仅舒服,还可以吸吮着荆玉的神魂香气加速修炼。
荆玉也有些怀念和它游戏了,笑着蹲下身够了勾手指,抱住跑过来的小黑狗,在它耳边小声说:“你一定要保护好小虔,谁敢多嘴你就咬他。以后每天早上卯时去我那里……”她脸有些泛红,声音更小了,也说不下去了。虽然她这话是对一只狗讲的,最多不过她的两个亲密的婢女听见,但她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一种背着项金暗中偷汉子的负罪感,虽然只是一只狗,但它也是公的,还有着不弱于人的灵智,就因为它是一只狗,所以这种感觉就更奇怪别扭了。
她放下小黑狗红着脸转身进屋,两个婢女跟在身旁看着她红红的脸颊掩嘴偷笑。
荆玉在门里回过头来郑重道:“小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弟弟,我一定会护着你。”
门关上了。
外面的一个男孩子和一条狗坐在一起,望着小楼紧闭的门。
正是:
还未割思慕,又难定血缘。
欲知后事,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