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还勾结了哪些吃里扒外的奸贼?”
真气刺激某些敏感的穴位产生的剧痒实是人间酷刑,项金平时受到的那都是闹着玩的,根本无法相比。
没人能够忍受,可是这个夷人却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一句直入他们内心的话。
“你们中土人里,有很多我们的好朋友,多到你们数不过来,你们面对面也认不出来,或许此刻你们之中就有一个或几个。”
他痛苦又得意的脸色混合诡异笑容,深入在场的各位内心。
这些人不禁下意识瞟了瞟身边的同伴。
项金更是震惊审视每一个人的脸。
金会陈大喝一声:“贼子奸诈!不过是乱我军心的诡计罢了。大家一个字也不要信!”
项金才明白这个道理。
其他人都是老油条了,不用提醒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们没有项金这么天真也代表着他们比项金多了很重的疑心病。
这些人都知道敌人的话九成九是在引诱他们犯错,可是也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他们之中就有内奸。
他们当然不会蠢到因为这一点儿可能就自相残杀,可心里还是有了一丝难以祛除的怀疑。
这就是高宫想要的。他今天一定死在这里,可是在以后的岁月里,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夷人来用各种办法一点一滴谋求中土人心江山。
这个夷人嘴里撬不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了。所以他们结果了他。
项金开门去看看外面那个的思想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外面丐上官哈哈大笑,玩得很开心。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挖泥沙,塑碉堡。不过他玩的这些只是多余的泥沙,他挖的泥沙主要是做食物的。装在那个狗饭盆里,给胖秃头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享用。
“啸山虎”再也没有威风了,像条狗一样卧在那里,舔着一盆泥沙。他不敢停,只要一停,那个小妖女就会把他的脑袋踩进沙里,憋个半死才让他抬头。
“各位大侠饶命啊!能不吃了吗?我什么都说!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啊!”胖秃头现在是一生中最惨的经历了。
丐上官抓起刚堆的沙雕砸他头上,“他奶奶的,你跟我们说没用,你他妈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跟谁求饶都没用。”
荆玉笑道:“你跟我们说没用,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一切都进了那屋去跟他们说。我负责的,只是保证你说实话,如果你说假话,还要回来吃泥!这一盆你吃不完,我就把你烤了喂狗!”
“他奶奶的,吃完了老子再给你上菜,不用客气!哈哈哈哈……”丐上官以前总被他们俩欺负,丐帮所有的年轻弟子几乎全遭过他们的毒打,现在看他们一个惨死一个惨活,心中大快。
胖秃头在绝望中听到项金开门,如同见了救星,爬过去求饶,“我都说实话!求求大侠,别再让我吃泥了!”
项金提起他扔进屋里,关上门,自己没有再进去。
他对能问出东西不抱希望。从那个夷人头目的坚忍谨慎来看,他不会让这种次要人物知道什么机密。
他走到丐上官身边一起玩泥巴。
荆玉陪他玩。
不一会儿屋里人都走出来了。
“夷人会见不同的扬人都是分开见,这些卖国贼彼此之间没见过面,这狗贼吐不出什么好料来!”
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胖秃头没有一点点价值,只能和夷人头目一样死在屋里了。
大家在这里该做的事做完了,回船返航。
江氏兄弟照料着怪兄弟上了河洛大船。
项金感慨道:“看来他们兄弟也有段辛酸过往啊。”
丐上官什么都知道:“他们兄弟也是父母亡故,小时候在某公侯家里做奴仆混口饭吃。可天下的公子郡主有几个能像您二位这般好?总有他妈的不把下人当人看的。”
项金道:“我以为世家贵族之所以高贵,不是因为能够嚣张跋扈骑在别人头上,而是越拥有权力越能克制自己。”
“可惜他妈的没几个明白人!他们兄弟以前那小主人就不是个好东西,最是狠毒!他们兄弟受尽了非人的待遇,最后逃出去。当时江海口还没十岁,满身伤痕,他哥哥背着他,很幸运误打误撞闯到了诸葛世家附近。当时的诸葛巷老爷子把他们救进家门,而后一把五弦琴拦在门口,他妈的一只苍蝇也别想过去,那骑高头大马的县主带一帮恶奴也只能干瞪眼,什么冲撞朝廷意图谋反的大帽子乱扣,恐吓威胁的话都吓不到老爷子。老爷子一句话,你爱告朝廷就去告。”
项金笑道:“大扬律法森严,只怕要先治这县主一个草菅人命未遂的罪名,再去问诸葛世家顶撞勋贵的罪。”
“可不是吗!他妈的到底没胆子去告!当时虽然没有铁面这一号人物,可廷尉府也不是乌烟瘴气的。”
他们有说有聊回船。
这次大家大事成了,王之美酒管够。
丐上官三杯酒下肚,骂道:“丧尽天良的夷人!把这岛上的村民屠戮殆尽了。这岛虽小,也是我大扬的国土。他夷人若是地窄人稠挤的慌,好言求我,也不是不能借给他住几天。他妈的想明抢,老子给他打出屎来……”
项金笑道:“我中土仁义远播,确实不会坐看他国的百姓挤死。他若好言相求,我们必然会给予帮助。眼下他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
“他妈的,来一个杀一个……”
众人醉醺醺,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刻参军,打到夷人老家。
宇文嵩不饮酒,也不言语。纵然心中有热情,脸上一贯是冷的。
几轮酒喝下去,喝酒的又只剩项金与王之没倒了。
项金不信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少年有这么能喝,端着酒杯找他拼,一心想灌醉他。
可王之喝酒是有限制的。虽然这个限制的量比一般人醉倒的量还要大的多,但这个限制非常有效,到了这个限制他一滴也别想多喝了。
他有时候状态不好,喝不到这个限制就醉了。如果不醉,他的一船美人会强制他放下酒杯。
几十个女孩子对项金气势汹汹瞪眼,“不许灌我家公子!”
项金也只能笑笑退回去了。
翌日,船回到了东海郡岸边。
大家互相道别,各自离去,道士归山,乞丐浪迹。
荆玉柔声问,“我们去哪里?”
以前都是她拿主意的。项金这两天不太高兴,地位反而高了。
项金道:“去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