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金翻手一条金光巨龙,冲散旋风,直奔怪鸟。
怪鸟不再用两翼飞行,改用真气御空,所有翅膀同时扇动,五翼成风。
作为一只鸟,与人不同的是在没有修炼之前也会飞行,用与生俱来的翅膀飞行,这种飞行方式不会消耗真气。
在它修道炼气后,与人族修道者一样可以不靠翅膀御空飞行,也可以用真气加持羽翼,两种飞行方式并用,只为达到最快的速度。
在它有速度需求的时候才会采用这种消耗气力的方法,平时它是很珍惜宝贵的气力的。
禽兽的世界里最大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即使群居生活也难比人族群体的安定,它如果随意消耗真气体力,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随时都可能死掉。
人族虽然也逃不过暗地里的弱肉强食,想比禽兽而言,血色还是淡了很多的。
五翼成风,卷起漫天草叶尘埃,旋风卷起金龙,互相绞杀,一同消散。
尘埃落定,项金已出现在怪鸟身前,挥出最简单的一拳,要和它硬碰硬。
怪鸟没想到区区一个身体孱弱的人也敢和肉身强横的妖兽对拼,眼睛里带着蔑视,只动了一翼。它觉得翅膀一扇就能把这个人拍断骨头。
拳头和翅膀硬碰到一起,拳头并没有受伤,也没有退后,羽毛簌簌落下,鸟翼骨裂。
怪鸟惨嚎一声,四翼六爪乱扑腾,倒也一时阻拦了项金的攻势。
项金虽然肉身比怪鸟强,也不敢硬抗它六爪连续的抓击。滴水尚能穿石,何况他们之间的差距并没有水与石的软硬差距那么大。他被抓一次两次没关系,被快速连击会受伤。
项金右手五指前抓,一只巨大的金光龙爪抓向怪鸟。
怪鸟伤翼还能勉强活动,配合另外完好无损的四翼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龙爪去势变缓了。
它本来有六个翅膀的,现在少了一个,所以这个由它身体摆出的图案缺失了一部分。
它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鸣叫,金光龙爪寸寸崩碎,消失了。这声音还有冲击灵魂的效果,不过这种攻击对项金来说显然没有丝毫效果。
“摆弄了这么个架势,还以为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原来就这么一点儿效果。”项金很瞧不起它这一招,张口发出一阵龙吟。
怪鸟被震得一愣,眼神呆滞。
项金趁这个机会凝聚水气扑上一阵浪涛,身形紧跟在浪涛遮蔽之后,冲上去继续和它肉搏。
怪鸟一愣之后,再恢复心神,面前大浪扑面,把它打落地面。
怪鸟浑身上下羽毛剧颤,水珠如乱箭四射。
水幕之后的拳头到了,怪鸟不闪不避,只用双翼护在身前,眼里闪过一抹凶狠。
它明知道自己的翅膀挡不住这一拳,却还要这样做。
项金自信这一拳必中,可是看到它这副模样,反而有些怀疑了。不过拳头发出去了,而且必中,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砰”一声,怪鸟羽毛撒落,翼骨断裂,狼狈嚎叫着擦地撞树。不过它的惨嚎之后是几声像怪笑的难听叫声。
项金这一拳打的痛快,拳头却沾了一层漆黑的东西,在腐蚀他的肉身。
他这才明白,刚才怪鸟摆出那么复杂的架势,绝不可能只是简单叫两声,这层剧毒才是它真正的手段。刚才叫两声,只是在骗他,在诱他轻敌,让他摸不清真正的杀招在哪里。
它的确像它眼里表现的那样决绝凶狠,拼着骨断筋折两败俱伤也要让项金中招。
项金可没有它折翼那么果断,面对这种情况应该狠心削去手上变黑的血肉,可他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急惶惶想着要死了要死了。
身后一点金芒射来,穿过项金手上化脓的血肉,射入怪鸟的双翼身体。
荆玉趁他们都受伤难闪避的机会又发出一支金光小剑。
项金心里又凉了半截,剧毒脓血是被烧掉了,可是接下来不就是浑身冒火被焚烧殆尽,渣都不剩了吗?他很清楚荆玉这招的威力,那种火焰不是他能熄灭的。
项金转头看向荆玉,“玉儿?”
“你已经没救了,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它手里好。”荆玉面色冷静,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项金有些懵,他最爱的人,刚才还在舍命救他的人,现在却要亲手送他上路。
可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在他真的没救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荆玉一向比他冷静得多。
项金叹气一笑,“好。”
少年猝然长逝,叹息里满是伤心,不甘,还有些对死亡的恐惧。
他闭眼等死,可是等了好久还是没有死,身上连一个火星都没有。
“死在我手里是给你的恩赐啊,笨蛋金哥哥!我会要你死吗?哈哈哈哈……”
项金虽然不明白被金色小剑打中之后为什么没起火,但明白又被她耍了,“我现在真的很想揍你一顿,我还没打过你,一直在挨你的揍,我想试试揍你好不好玩。”
“我可是记得你在我家答应过只许我打你,你不会打我的。你要反悔吗?”
“不悔,永世不悔。我的郡主殿下,请尽情蹂躏我吧!”
“哈哈哈哈……”荆玉笑得很开心,“那我就开恩,满足你的请求喽。”
项金瞪眼道:“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是你自己太傻了。我会那么冷静,一滴泪不流亲手杀了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好不好。”
“你的表情那么真,烧掉我手上的肉也够狠心。”
“你要是有它一半果断,用得着我来替你做这个狠心的恶人吗?”荆玉指着怪鸟。
它已经把中剑的那个身体整个舍弃了。
它还剩两个身体,有四爪三翼,不过三翼都是受伤的,暂时失去战斗力。
荆玉挑选目标很好,把它完好无损的两翼身体作为目标。
荆玉斥责道:“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小屁孩儿你懂不懂?狠下心也就割点儿肉,不狠心你就断手断臂最后断头!”
“我懂,可我就是不够狠啊,我也很无奈。麻烦我的郡主殿下对我狠心一点儿喽。”
荆玉笑道:“真的要吗?”
项金发觉自己的表达不够清楚,“不不不,我是说该狠心的时候狠心,比如今天这种情况。你平日里下手要温柔一点儿,再温柔一点儿,千万不能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