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拳打脚踢,苏半夏咬紧牙关死死硬抗,甚至都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这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虐待殴打!
她又硬生生的被顾衍打得昏迷。
她再次醒来,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新组装的,微微侧了侧头,却碰到了一方坚硬的胸膛。
苏半夏身体一僵,这才发现她竟然是被顾衍揽在怀里睡着的。
而她的手,甚至还搭在顾衍的腰上。
他竟然没走?
他们还用这样亲密的姿势睡了一夜!
这算是什么事啊?报复完她之后竟然还不走,弄出一副十分亲密的样子,就算她想和顾慕寒,和林汀解释也解释不清啊。
苏半夏短暂的惊愕后,慢慢的抬头看向顾衍。
睡着的他神情放松,带着脸上那凌厉的线条都柔软了不少,几缕调皮的阳光跳跃在他脸和胸膛上,狂野而尊贵,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看够了吗?”冷厉的声音惊醒了苏半夏,她受惊的后退拉开了和顾衍的距离,看到他懒懒的睁开眼,满是清明,明显早就醒来了。
他讥讽的扬了扬唇:“又不是第一次和人一起,装什么?”
苏半夏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很快又无力的闭上了。
经过昨晚,她已经明白了不管自己说什么,在他眼中都是错的,都会被他找到新的理由狠狠虐待一番,他这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她干脆放弃了辩驳,想要起床离开,但一动,全身都疼,尤其是腿骨和肋骨,好像是断了一样。
顾衍眸中嘲讽意味更加浓重:“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得罪了我的下场,这次你知道了吧?还敢和我唱反调,以为有顾慕寒给你撑腰,你就无所畏惧了吗?可惜顾慕寒也没有脑子,被我略施小计就蒙骗了过去,人人都还说他聪明,聪明就是被我耍来耍去吗?”
苏半夏脸色煞白,眼睫不断的抖动着。
顾衍看的心烦意乱,起身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出去了。
苏半夏慢慢的爬起身来,她一天没吃饭,肚子饿的不得了,跟着下楼,王叔看到她后,眼前一亮,立刻道:“按照惯例,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少奶奶要不要提前做下准备?”
“回门?”苏半夏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出嫁第三天的女儿是要带丈夫一起回娘家的。
只是本来就是假结婚,到顾衍这里更是假中之假,怎么可能回门?
“我想不用回了。”
而与此同时,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命令道:“回!”
看着苏半夏诧异的视线,顾衍目光玩弄:“为什么不回?”
苏半夏抿了抿唇,低头道:“我唯一的亲人我妈妈住在顾家的疗养院里,我想回,回到哪里去呢?”
“那也是你的家。”顾衍似乎就是要和苏半夏作对一样,一锤定音道:“王叔,你去准备。明天按时回门。”
“是。”
苏半夏握紧了拳,很快又无力松开。
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还记得顾衍昨晚好像说过不许她和他一张桌子吃饭的事情,转身去找厨房,想找点吃的。
厨房里的佣人在看到她后立刻神态各异的皱起眉,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那目光更是混杂着同情、看热闹、讥讽等等不一而足。
苏半夏当做没看到,自己找了几片面包,拿了一盒牛奶直接上楼走了。
她找了一本书看打发时间,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想着明天去见妈妈,应该怎么样演戏。
看顾衍的样子是明显不会帮她的,甚至他不给她难堪,不殴打折磨她,她都要谢天谢地了。
越想苏半夏越觉得明天不是回去的好时机,可她却无力反抗。
直到夜幕降临,苏半夏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她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洗漱后准备睡了。
心中压着的事情太多,睡也睡不沉稳,正半梦半醒期间,苏半夏感觉和昨夜一样,一只手开始卡在她的脖子上。
她受惊的睁开眼,看着那道熟悉的高大人影,硬生生压下去已经冲到喉咙口的尖叫,瑟缩的往后躲,哀求道:“今天,今天不要打我了好不好?明天还要去疗养院,我,我不能……”
她今天满身伤痕,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已经有些怪异了,如果再打下去,依照他的暴虐疯狂的程度,只怕谁都能看出来不对。
顾衍将她压在身下,手指描摹着她的五官,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眶上。
苏半夏不安的瞪大双眼,身体细微的发着抖。
“我凡事不喜欢重复第二遍。”他用力摩擦着她的唇畔:“你没有资格说‘不’,更何况……”
他嗤笑一声,讥讽而不屑:“回门又怎样?难道你还还能逃出我的掌心吗?”
“不会,你放开我,疼……唔……”
和昨晚一样,似乎一旦开始动手,就再也停不下来的顾衍还是没有忍住。
苏半夏第二天醒来,看着脖子上,腿上各色还没有消散就又叠加了一层新的凄惨痕迹,气的握紧双拳。
她走进洗手间,在看到她脖子上也有着和它主人一样张狂又霸道的掐痕之后,用力抿紧了唇,从自己的衣服中挑出来了一件最保守,从头到脚都遮的严严实实,除了手和脸别的一点肌肤都不露的衣服,才长叹一口气,下楼。
她敏感的发现了气氛不对:“王叔,二……”她犹豫了下,选取了一个最稳妥的称呼:“顾少人呢?”
王叔皱眉道:“公司有急事,一大早就把少爷叫走了,要不然少奶奶你再等等。”
公司?
到底是慕寒公司还是秦氏?
苏半夏点了点头,又等了一个小时,眼看再不走就要到中午,那这个门也不用回了。
她闭了闭眼,起身,嘴角笑容苦涩,猜测这是顾衍给她的新一轮故意为难和找茬:“既然他还不回来,那我就自己回吧。”
还能抓到机会逃走。
“可……”王叔迟疑。
苏半夏对他笑了下,轻声道:“他工作忙,改天再回也一样,反正我家里没什么规矩,不在意这些。”
王叔叹了一口气,眼神心疼:“辛苦少奶奶你了。”
王叔已经将一切准备好了,苏半夏直接上车就可以了。
只不过十来天没来疗养院,她看疗养院,竟有了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