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医生来看了她一次,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夫人,还是觉得身上乏力?”
她说:“有时会觉得困,睡醒了也不觉得好。”
她很是敏感,立刻问:“有什么不妥吗?”
医生笑一笑:“没有,孕妇都是如此,头几个月必定不好过。”
她转头看看一旁站着的徐妈,徐妈是过来人,也说,“是啊小姐,我看您身体算不错了,我怀我家二宝的时候可没少吐酸水。”
她这才放下心来,让徐妈送医生出去。
徐妈应了一声,想着夜也深了,就叮嘱她早点休息,自个儿便带着医生出去。没想到才关了房门,那医生就回头问她三公子在哪儿。
她听说三公子因为找她家小姐忙了一下午,现在还在书房忙公事,于是就带他去了书房。可这一路上她的心里一直在打鼓,想着是不是她家小姐的肚子有事,她斜眼看看这个姓林的医生,也看不出他面上有什么表情。后来,她又想了想,幸许只是他想讨赏所以急着去汇报检查结果,于是送了他去到书房门口,安心地回去了。
徐妈也不知道林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第二天林医生又来了,她碰巧见着了,正想去招呼一声,却没想到他并不是来瞧她家小姐的,在她面前转了个弯,径直去了前楼,她问领他来的佣人怎么回事,那人只告诉他,林医生是来见三公子的。
林医生就那样来来回回好几日,徐妈到底是长了个心眼,每日都暗暗观察着,发现他除了隔天去看她家小姐,几乎每日都要例行去三公子那边,她想他每次来给小姐检查完再去三公子那边算是正常,但为什么每日都要去呢?
徐妈做事老道,没有结论的事儿,她也不敢轻易去告诉她家小姐,只有时打着弯向苏瑾瑜打听。
“小姐,我看三公子这几日有些咳嗽,是不是让人去请医生来看看?”
苏瑾瑜抬头奇怪地看看她:“我看他挺好的,声音挺哄亮,一见我就说个不停,连口水也不咽,哪里会咳嗽?”
“哦,原来是我老糊涂了。”
有时她又说:“小姐,那个林医生每次来都说一样的话,这医生也太好当了吧。”
苏瑾瑜斜眼又看看她:“我的身体现在是不错了,难道你要让他说些不好的话?”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林医生这人挺死板的,也不会说点讨喜的话。”
苏瑾瑜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人家是医生,又不是说戏的,要说话讨喜做什么?”
“那也是,只要三公子说的话讨小姐开心就好。”
“是啊,他最近嘴可甜着呢,不过就是变罗嗦了,什么话都要说上二三遍。”
徐妈说:“那不是因为小姐你最近觉得不舒服,前两天又开始吐酸水了,三公子心疼小姐,才叮嘱小姐你的嘛,我们这些下人老妈子也被三公子叫去训话,让我们一定小心看着你。”
苏瑾瑜笑了笑:“他就是爱操心。”叹了口气又说,“你说他话多吧,也不是。前几天我见他皱着眉头发呆,看到我又笑了,我问他有什么事发愁,他对我欲言又止,想说的话挂在嘴边又不说了,我问他他也不说。”
徐妈安慰她:“一定是公务上的事,小姐有了身孕,三公子再烦恼也不会让小姐担心的。”
苏瑾瑜也明白,只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徐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去前楼那边问相熟的佣人。那人说,“我见三公子这几日愁眉不展的,也觉得奇怪……”
这人是负责前楼书房的。
“话说刚听闻夫人有孕的时候三公子可高兴了,可后来林医生每次来,就瞧见三公子越发不开心。”
“可是每次去夫人那里,三公子就又开开心心的了,真是奇怪——”
徐妈想这回可能真是有什么事了,不过她也不好说出去,心想既然三公子要守着这个秘密不让人知道,又存心不让她家小姐知道,其中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再说她是下人,便是要做对她家小姐好的事,三公子对小姐那么好一定不会做对小姐不好的事,所以三公子不说她也一定不能让小姐知道。
她虽已打定主意,但就在这一日碰巧让她遇见一件事儿。
那日,徐妈正巧走过前楼,才过了客厅就听见楼上一阵吵嚷,她好奇走上楼,却听见从书房里传出三公子的声。
“给我找出来是哪家报纸!把照片都给我取回来!还有这些,全拿出去烧了——”
她本来歪着脑袋朝里看,却见邹侍从官打书房里面奔出来,瞧见她立刻急道:“徐妈,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和夫人提起!”
她茫然地“噢”了一声,又看见他手里揣了一叠照片,但她并没有看清楚,他就已经下了楼。
徐妈听得云里雾里,自个儿也想不明白,才下了楼又瞧见林薇媛一脸笑意地站在楼梯口冲着她笑,一双弯弯的眉毛很是扎人。
她连忙唤了一声“表小姐”。
她素来知道林薇媛的品行,对她自然没什么好感。
没想到林薇媛说:“表嫂在房里吗?”
“在的。”
听她这样说,林薇媛却莫明地笑了一下,转身道:“那我去找表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