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节外生枝,于静茹有个面首叫二黑子,他给她当面首没攒下几个钱,吃喝玩乐所剩无几。被于静茹赶出情缘酒店,他无处可去时,想到盗窃自己身体的那个川妹,便去她常出没的西红柿茶吧找她。
“青柳病了。”她的一个同乡告诉二黑子。
青柳,小姐谁用真名。青柳就青柳。他要找到名叫青柳的女孩。他问:“怎么能找到她?”
同乡的女孩目睹他们来往许久,就实话告诉他青柳的出租屋详细地址。二黑子在水泥块块中寻找,从关闭的小雨点文化工作室门前经过。此屋出售、出兑的字样歪扭在玻璃门上,很像满街喷写的小广告办文凭、证件之类。
在一条说不清什么走向的街,朝三江的昨天——平房区延伸,村庄一样建筑破旧而灰暗。他找到那间只有门却没有窗户的出租屋,仍然可见疾病影子的青柳,姿态不雅地歪在床上看一篇案例报道。
她对他的突然来访,表达高兴的方式,像只大袋鼠从床上一跃跳起,勾住他的脖子,轻盈身体包似地垂吊着。
“怎么没在棉花包那儿?”她努嘴迎合,等待他啃吃什么东西似的将自己薄软的红唇叼在嘴里。两人甜蜜些时候,她继续问,“棉花包同意你找我?”
“她炒了我。”
“太好啦。棉花包万岁!”青柳欣喜若狂。
棉花包是他们两人共同给于静茹起的绰号。他说她白白的,暄暄的。在“白面馒头”、“棉花包”两个外号选择时,二黑子觉得棉花包较贴切。于是,棉花包一词便在他们俩之间使用起来。
“让我猜猜棉花包为什么炒你鱿鱼。”两人摞放在单人床上时,眼睛朝上看的人问。
“鬼机灵!猜吧。”眼睛朝下看的人反问。
“她不喜欢空皮囊呗。”她说的含蓄而形象,“你把东西都存在我这儿啦。”
“得便宜卖乖!”……
一个下午的时间里,他们不只做男女单处要做的一件事。大部时间他们谈的话题是在短时期内弄到钱,然后一起到青柳的四季苍翠的老家去,他们向往大山褶皱里的小竹楼生活。
他们的目光被报纸吸引是夕阳从门缝透进,黑暗小屋被红光切割成无数碎块时分。某市发生一起敲诈案:行人王锋不经意被一辆汽车刮倒,其右眼假眼球脱落在地,王锋因此获得赔偿。此后,王锋动起了歪脑筋……王锋窜至芳草西一街处守候,此时陈某驾驶一辆白色轿车经过,王锋趁其车速减慢之机,故意撞上汽车,被倒车镜刮倒在地,又趁陈某不备,抠出其右眼的假眼球,称眼球被撞掉,向陈某索赔……
“假眼球……”二黑子受到启发来了灵感,敲诈来钱快。他想:让青柳到街上找客到出租屋,要做事时,自己以她丈夫的身分突然出现……愿与暗娼到出租屋来的男人能有大钱吗?到星级宾馆……他很快否定了到星级宾馆放鹰捉奸的想法。他想了许多方案都被自己一一推翻。
青柳脑筋绞出个敲诈目标来,说:“棉花包有钱!”
棉花包有钱倒提醒了他。记得她说过红蜘蛛经理尚俐莉和胡克艰有染,她可是三江数一数二的富姐,敲她十万八万……一枪两眼儿,同时还可以敲于静茹,出五万就不把她说尚俐莉与胡克艰有染的话抖擞出去。他眉飞色舞,说:“青柳,我们要发大财喽。”
“其实,我不叫青柳。”川妹青柳听他的搞钱计划。觉得定能成功,用说出自己真实姓名来表示对他的赤诚。
可是二黑子根本没在乎这些,他说:“叫什么无所谓,你是我的人就行。”
尚俐莉是在睡香甜早觉的时候,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懒在床上接电话的她听到如撕纸一样沙哑声传来。
“喂,你是谁……她是谁?条件,什么条件……”她撩开被子,猛然坐起来,她神色张皇,“见面谈?好。见面谈,钱我带。”
对方挂断电话。无疑是个神秘的电话,打电话的人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但说出对她极为不利的消息,有人知道自己同胡克艰的关系……这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是谁?打电话的人狮子大张口,十万元他就告诉那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是谁。
十万元,口气大得让她吃惊。倘若敲诈者不是疯子。开口要十万,可见其重要,他肯定很清楚自己的底细。
遭遇敲诈的早晨,她极想见到一个人——沈放,他在身边就好啦,他能出谋划策。他到哪里去了?自己属实不知道,大老板又安排他做什么,她不便问。
“见他,一定见他。”尚俐莉决心已下,带现款去见打电话的人,量他也不敢轻易敲诈自己。
半小时,敲诈者电话打进来。还是那沙哑的声音。这次约定了见面地点,苦咖啡休闲屋,时间上午十点。
尚俐莉从卧室保险柜里取出十万元现金装进黑色方便袋。看看表,还有两个小时时间。她考虑该带一个人去,首先想到马爽。出现什么不测,她可将消息告诉沈放……要见的人如果设圈套绑架,把自己扣为人质呢?不行,必须有人暗中保护。她想了想,让杜大浩跟去。
在动身前几分钟,她拨打保卫科的电话,叫杜大浩到她卧室来。
“我这就上楼,尚总。”杜大浩放下电话,思忖一下,朝顶层楼走去。在红蜘蛛,谁能够被准许到顶层楼,特别是她的卧室,即是荣耀,又表明尚俐莉的信任。
“找我做什么?”杜大浩扪心自问。从一楼到顶楼数十个台阶,几分钟的路程里,能想出答案吗?只好先去,见机行事!
杜大浩站在华丽的纯毛地毯上,笼子里的鹦鹉向他问候:“你好!”
“鹦鹉真聪明。”他夸赞道。
“它叫红唇。”她告诉他鹦鹉的名字,接着问:“你有一支枪吧?”。
“一支微冲。”
“带上。”尚俐莉拎起黑色塑料袋,“跟我走!”
沉甸甸让他想到钱。他推断让自己押款,保护她到银行去存款。红蜘蛛的营业款都是她亲自去存,自己也护送过她一、两次。
“坐你的车。”她说,“九点半走,你先下去吧。”
皇冠驶上大街,她才说出要去的地方:苦咖啡休闲屋。
他什么都不能问。他熟悉苦咖啡的路,和静女孩去过。
一路上,她一声不吭,眉头微皱,表明她心里很不平静。车到苦咖啡休闲屋前,她吩咐道:“我进去。如有什么不测,你找天刚,就说我出事啦。”
“哎!”杜大浩要下车。
“你等在外面,留在车上。”尚俐莉拎着沉甸甸的方便袋,独自走到休闲屋。
杜大浩注视苦咖啡休闲屋的窗子,没发现尚俐莉。她带很多钱,到这见什么人呢?她吩咐呆在车上就不能动,不然就会引起她的怀疑。苦咖啡里边的情况一定要探明,他立即拨了个电话,低低的声音说:“吕淼,快到苦咖啡休闲屋来……”
吕淼开车到达,穿戴打扮且不说,在哪弄条小狗牵着,一副阔人派头。走到咖啡屋的转门时,服务生帮他牵狗。杜大浩想到了狗的用处了。
吕淼在电话里弄清目标穿红色风衣。苦咖啡半封闭的包厢中,他见一个年青男人正和尚俐莉谈着什么。
吕淼发现此刻顾客很少,稀落那么三两桌。从他到尚俐莉的包厢中间隔着几张空桌子,开阔形成很好的隔离带,接近目标十分困难。他灵机一动,放开牵狗的绳索。狗开始在几张桌子底下蹓跶。他想:“乖乖,你朝包厢走去,我买火腿肠给你吃。”小狗仿佛听见吕淼的许诺,径直朝尚俐莉包厢走去,他抓住时机,吆喝他的狗:“喂!你给我回来。亲爱的,你怎么随便乱钻啊!”
包厢的男青年用脚轰下钻进桌子下面的狗。吕淼向黑黢脸膛的男青年说:“谢谢!”他拉走小狗。回到自己的桌子旁,喝着始终不知是什么味道的咖啡。
尚俐莉接过二黑子递来的一张于静茹的彩照,她迅速瞟一眼,然后装进衣袋里,将黑塑料袋推给他,站起身。她从吕淼身旁走过时,朝小狗微微一笑。红风衣飘出苦咖啡休闲屋。
二黑子并没急于走人,他又呷了几口咖啡,喊服务员过去买了单。
吕淼扔桌子上二十元钱,牵小狗抢先出去,上了自己的汽车。等待黑脸膛青年出来。
二黑子拎着黑色方便袋走出苦咖啡休闲屋,摆手叫辆出租车。
吕淼随后紧紧跟住那辆出租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