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东西,任欢又要他陪着玩了一会儿体感游戏机,又看了一会儿娱乐节目,实在困了,才作罢。
好不容易把这个傻白甜哄得睡着了,陆晓杉才悄悄换了鞋子从这栋装修豪华的公寓里脱身。
走出公寓,夜色四合,已经是深夜。
沿着南部山区豪华楼盘林立的道路上走着,花灯闪烁,两侧是植被繁茂的树林,空气格外清新,半夜里路上没有一个行人,陆晓杉不由得开始捉摸任欢所说的能让他顺利进入秀水日报,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任欢这个小丫头,就是一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傻白甜,可是以她的背景,为陆晓杉去协调一份工作又实在不应该是什么难事。陆晓杉当然想赶紧得到这份工作,但如果真的在任欢的暗箱操作下进入报社,他又有些不安。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陆晓杉突然看见在路边一段比较黑的路段,挺着一辆保时捷卡宴。这种豪华的SUV在秀水这样一个富贵温柔乡,特别是南部富人区,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这辆车虽然停着,却一下一下抖动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车?震”?富人们的生活果然奢靡腐败……陆晓杉想着,却看见车子的震动停止了。
不一会儿,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前一后下来两个人。先下来的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看起来有个四五十岁,并不年轻。他的衬衫敞着怀,下车之后就开始系扣子,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刚刚销魂快乐过。男人下来之后,又一个妙龄女郎也跟着下来。那女人却只穿着吊带的丝绸红裙,两个人以为深夜街头无人,刚刚春宵一刻,现在下来透口气。两个人有说有笑,女人搂住男人的脖子,还在妖娆地亲热……
陆晓杉下意识躲在了路边绿化带高大的灌木后面。那一刻,他感到空气都凝固了……
他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那女子的背影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没错,这个头发凌乱,刚刚在车里做尽丑事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友张晓霞!
两个刚刚偷晴的男女正沉浸在刚刚的快活中,半夜的道路非常安静,四下没人,两个人说的话,也被灌木丛里的陆晓杉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这个小妖精,都快把我榨干了!”
“苏书记,你宝刀未老,我都受不了了……”
“下次约你出来,可不准推三阻四了,只要你经常出来,你们台长那里好说,早晚让你如愿以偿,做个出镜主持人!”
“那我就提前谢谢苏书记了!”
说完两个人又热吻在一起……
陆晓杉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拳头攥得紧紧的,想出去揭穿张晓霞这个欺骗自己感情的混蛋,可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灌木丛之外的这个老男人,口口声声被张晓霞唤作“苏书记”,肯定是个领导,非富即贵,他现在即使出去揍了他,张晓霞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反而会被她羞辱。
冷静下来细细想想,张晓霞的背叛其实是有很多线索的。自从参加工作之后,她对陆晓杉越来越冷淡,总是拒绝那方面的要求,特别是这最近的一个月,她吃穿用度越来越奢侈,成天在镜子前化妆打扮,弄得花枝招展的,不管是为了谁打扮,肯定不是为了自己。陆晓杉多次质疑张晓霞的花销太大,她却总不屑地骗他说是电视台的奖金发得多,没有工作的人看什么都嫌贵。原来她不是工作发的奖金多,而是分明在外面又干了“兼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对狗男女又上了卡宴车,车灯闪亮起来,朝着道路尽头开走了。
陆晓杉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昨天和任欢的这次偶遇,他阴差阳错半夜里出现在南部的富人区,恐怕永远也不知道张晓霞背后勾搭上的老男人长什么样了。
陆晓杉仔细的回忆,那个无耻的老男人的模样,短短的头发,瘦高的身材,说话有一点家乡音,有点含混,不是秀水本地那种硬气的语调,而且他姓苏,是个书记……
好久好久,陆晓杉的怒火才平息下来,他一路都没有打车,而是走了好几个小时,走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打开房门后,张晓霞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身上确实是穿着那件丝绸的吊带裙,事实告诉陆晓杉,他几个小时前在市南看到的那一幕一点也不是幻觉,就是事实。
陆晓杉就一直坐在张晓霞对面,看着这个女人。当初她曾经是那么纯真可爱的校园女生,渐渐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改变了。陆晓杉心头一阵悲凉,他甚至有些希望自己看到的不是事实,希望张晓霞还能像过去那样,和他一起抱着奋斗的目标,在这个城市扎根,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如同无数怀抱着希望,在这座大都市奋斗的年轻情侣那样。
张晓霞这时候微微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黢黑的眼线花了,一身红裙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恐怖。
“你怎么才回来?一夜未归去哪儿了!”她的这句恶人先告状的埋怨,让陆晓杉从刚刚软弱的迟疑中清醒了过来。
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还不如赶紧摊牌!
“你问我去哪儿了,你一夜都在家里吗?”陆晓杉双手环抱在胸前,皱着眉头问。张晓霞一听他话语里来者不善,干脆坐了起来,昏睡的困倦也一扫而空,干脆说:“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张晓霞,我要和你分手!”
张晓霞迟疑了几秒钟,神色有些疑惑,但瞬间又镇定下来:“好啊,这个破出租房,我早就不想住了!今天既然你提出来,我就成全你吧。”
说完,张晓霞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陆晓杉看着她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东西,双面羊毛的外套,LV的包包,还有沉甸甸的首饰盒,这些东西,依靠她刚刚入职电视台的那份工资,是根本就买不起的。
张晓霞见陆晓杉并不来劝阻,只是冷冰冰地在一旁看着她,不免更加疑惑,但也不想输掉气势,“你和我分手,你一个无业游民,有什么资格和我提分手?要是提也应该是我!”
陆晓杉看着眼前这个两眼发黑,蓬头垢面的女子,简直和KTV里的特殊从业者没有什么两样,轻蔑一笑:“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也许我没法给你更好的生活,那么一别两宽,又何必说这么多难听的话?”
“你……是不是……”张晓霞被陆晓杉这淡定冷漠的样子搞得有些没头脑,想问清楚,又再犹豫还有没有必要,于是神情一转,笑道:“不说就不说,和平分手,这也挺好!我一个月小一万块的工资,还住这几百块的出租房,也太委屈自己了!”
“那好,你去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奔你的前程,我也不拦着,只是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我当然知道,至少,我不是一个毕业好几个月还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
工作的问题是陆晓杉的软肋,果然张晓霞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攻击他了。陆晓杉呵呵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其实,张晓霞心里也并不平静。和陆晓杉恋爱这么久以来,张晓霞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眼睛里全是寒气,冷得让人害怕。如果说一开始装模作样要收拾东西走人,还是吓唬吓唬陆晓杉,看他现在两眼的冷峻,就知道今天不是这么简单了。但她认定陆晓杉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特别是工作之后大开眼界,已经不是昨日未经世事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了,既然早晚要分,早散伙也省事儿!还想再挖苦他几句占点上风,陆晓杉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晓杉已经不想让张晓霞再知道自己任何事情,于是迈步出了出租房,到楼道里去接听。
“你好,是陆晓杉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声音。
“您好,我是陆晓杉,请问您是?”
“这里是秀水日报组织人事处,你最近参加了我们的招聘考试,祝贺你被录取了,请于今天下午带着身份证件来9楼组织人事科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