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是危急的,行动是迅速的,人心是恐慌的。入秋的冷风微微的拂动,无数的树木变成光杆,清晨时分还带着一丝丝冰霜。清晨起来的人都喜欢伸个懒腰,大口呼一口气。然后无数的人开始微笑,今天我还活着。
活着,多么卑微的一个愿望。如果实现了,人们是那么的高兴。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没有挨得过来。饥饿,寒冷,病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战乱。
初升的太阳最先抹在济水边上,臧霸骑在战马上,临水而望。肩甲上的水珠不时滚落一颗,很久,臧霸:“渡河,”
不仅河的这边,河的对岸也是人声鼎沸,因为,大军已经行动两个时辰了,此时对面已经列阵两千大军了。望着对面保护的兵马,臧霸知道,这次渡河成功了。即便现在有敌军出现,凭借着两千人马,还有源源不断的过河兵马,在青州,他是不败的。
现在齐国有多少兵马啊,幽州六七万,最近的也是南皮那一万骑兵。清河的高干似乎要北上平叛,更不可能来这里。邺城胆小的袁尚不可能放近卫军离开,牧野两万大军正苦苦顶着曹*亲征呢。还有呢,就是散落在各地的小股人马,不足为虑。
臧霸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不经请示就出动的,要是不打个漂亮的胜仗,回头指定倒霉。南皮和渤海,这是臧霸的目标,只要断了渤海,上可以挡住幽州兵马,让夏侯军团全力攻邺城。左边可以威胁清河的高干,与夏侯军团夹击高干。现在,唯一顾虑的就是南皮的那一万人。
臧霸带着很强的赌博心理,他才一万多人马,人家还是骑兵,现在臧霸就是赌,赌南皮会乱,臧霸可以趁乱取利。
过济水,然后就是黄河,一路都走得静悄悄的。臧霸笑了笑,三百斥候随时在周围游荡,至今没有任何敌情,这让臧霸很是激动。
就在此时,一队斥候骂骂咧咧的回来,远远的,还押着一个人。臧霸大惊,急忙走上去,越近越心惊。这是个文官,远看身形十分的精炼。走近一瞧,臧霸大叫一声:“啊---”
周围的官兵一愣,个个转头过来看看。只见那文士满脸怒容,冲着臧霸就呸的吐了一口。护卫大怒:“大胆。”
臧霸急忙喝道:“住手,这是沮授先生。”
啊----一阵惊讶。原来这就是沮授,沮授说来也够悲情的。南皮的人想要他死,沮授就躲到郡府去,不料不到一会就听到自己人跑回来,说焦触没死。沮授一听大惊,急忙偷溜,等焦触回来自己死定了。
刚出城门,果然就满城找沮授。还派兵出城追。好啊,身边只有两个人,怎么也找不到吕氏兄弟的队伍。身后又是追兵,越跑越乱,最后被两个护卫带着往南跑,这一口气啊也不知道多远。遇见两个乡人,一问,碣石。沮授大惊,还不等沮授惊完,就旁边冲出来一群斥候,三下两下,护卫两个全死了,自己两个时辰后出现在这里了。
沮授望着严整的大军,那高高的大旗说明了他们是魏军,而这里,除了是青州臧霸,估计没有别人。沮授心中一想就明白,这臧霸是要趁乱去南皮啊。
急归急,可是一点办法没有。忠烈的沮授,狠狠的吐了臧霸一口。
却不见臧霸动怒,臧霸呵呵一笑:“末将臧霸,先生就是沮授先生吧。我主多次在众人面前直夸先生大才,河北精锐,尽数小人,唯先生忠义。”
沮授:“曹阿瞒也是小人。”
臧霸心中微怒,给脸不要脸,但是沮授是个十分重要的人,要是此人能帮助自己,别说渤海,就是大齐都能拿下。要知道在大齐,有许多人是敬仰沮授的,只因为他忠心大齐,从不为一己之私。
臧霸:“先生在此,南皮可好?”
沮授怒道:“休想从某这里打听任何消息,哼,不出三日,尔等必死。”必死,臧霸这路大军微妙啊,只怕高干也好,袁熙也好,现在都被内斗蒙蔽了双眼了,指不定大齐要坏在此人手中。沮授是铁了心求死,一则是对大齐灰心了,二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当叛徒的。
沮授的话让臧霸心中也有了小小的波动,沮授想死。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是最难对付的人,因为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臧霸不甘心,好,沮授你蛮。但是本将要是不从你身上找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这么一个人才。死你也给我死的有价值一点。
“拉下去,好生关照,要是出了意外,你等也别活了。”既然一时对付不了这个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的石头,那就关起来先。
喊罢,臧霸径直回头往军帐走,身后沮授大骂不知,出口之言,污秽不堪,实在难以想象,这竟然是出自天下大贤沮授之口。
当夜,臧霸众人商议。只见臧霸:“本将已经决定了,就如此。张达,你要小心。”只见张达点点头,拍拍胸口:“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臧霸笑了笑:“不是你,是沮授先生。”众人大笑。
两天之后,一声恶毒的谩骂传遍三里。却换来周围哈哈哈大笑,放肆的声音。张达:“先生,要本将说,我家将军还有魏王其实都是很看中先生的,先生何不与我等一同谋大业。若是如此,末将定当负荆请罪,任先生处置。”
沮授:“呸,小人得志,某乃大齐之臣,岂有委身事贼之理。”
张达一看,也终于明白臧霸为何如此干脆且迅速的放弃了这个名满天下的大贤,甚至让他去死。
张达摇摇头,暗笑自己幼稚。回头一点头,就有护卫上前一把推这沮授上前,双手后绑。沮授一看,是南皮方向,顿时明白。破口又骂:“贼子,休想某为你骗开大门。”同时心中也淡定,因为南皮断然是不会被他骗的,因为现在沮授跟南皮是敌人。
但是沮授没有看到,臧霸不在此列,而且青州军最精锐的三千人马也不在。
三个时辰之后,南皮的城门已经在眼前。张达:“沮授先生,请把,城门开,饶你不死。”
沮授看都不看一眼,一懒得说话。
但是越走近城门,沮授心中越慌乱,哪里不对?
张达:“沮授先生,最好配合点。”于是先头五百人就这样趁着夜色慢慢的向城门。沮授冷冷的跟着,太远了,沮授料定了,等到靠近之后就大喊大叫,让城上放箭。虽然袁熙是敌人,但是敌人也分远近,曹*是远贼,还不如袁熙亲呢。
那么大一群人过来,城上吓坏了,大喊:“干什么的,停住。戒备,快快通知各位大人将军,快。”一面大吼一面调动人马防守。
沮授一看,嘴上一笑:“你们失策了,哈哈哈,无谋之辈,也用计?”在沮授看来,这么过来骗城门,那是傻子。
不料张达却一笑,沮授心头一惊。臧霸,臧霸呢?心中大惊,同时狠狠的转。遭了,中计了,臧霸想将守军骗到这边来,而自己从另一面才是真的的偷袭。
顿时沮授就大吼:“城上的,小心----”
张达一看,大惊,急忙一个刀柄砸过去。然后同时大吼:“沮授先生有令,城上的,听着,只要你们投降—”
“放箭”换来城上一句怒吼,张达大惊,急忙规避。一通之后,一个护卫脸色有怪跑过来,:“将军,沮授先生死了。”
张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