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北岸不到一百里,战鼓通响,旗帜飘扬,四下混杀。一方漆黑的大军,另一面是暗红的铠甲,此时只见漆黑色的一方,隐隐有将暗红大军合拢围杀的意思,气氛十分的紧张。此时只见孙坚大吼一声:“谁告诉我,夏侯渊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三天前他不是还在四百里之外吗?”
只见一员金甲小将,大喝而回,浑身鲜血,不知道血战多久了。一进来就叫:“父王,顶不住,夏侯渊太突然了。”
娄圭慢慢抬头,望望远处的厮杀大军:“主公,夏侯渊素有神速将军之称,看来,这一次曹孟德是早就打好以魏王旗号迷惑我军,然后让数百里之外的夏侯渊骑兵突袭我军左侧。圭无能,没有看到曹*的这个意图啊。主公,我军前部精锐已经失去,世子武甲军还能支撑半个时辰。不如就此命朱治将军和黄老将军立即撤退三十里,可在半个时辰之内保半数兵力。”
孙坚大惊:“我江东四万儿郎,一战就失两万,可恨,你叫孤王现在岂能退?”
孙策也是大叫一声:“军师,江东但有战死猛虎,岂有后退的道理,莫教天下人小看了我江东儿郎。”
娄圭大急,这两父子啊,一个德性,就是太要强:“主公,舍小利而保两万大军,淮阴是不可守了,至少我军可退保寿春,淮南之地,还是我军的。若是在此死战,徐州臧霸一到,淮南不复我军所有啊。”
孙坚不甘心啊,谋划了大半年,自己已经成功的打过了淮水,眼见就要直扑徐州了,到头来,却是这么一个局面。孙坚大吼一声,极度不甘心:“退兵。”
娄圭一喜,大叫:“慢,主公,还需一将断后,方能顺利离去啊。”
孙策大步一踏:“父王,你先走,儿臣断后,管叫曹孟德十万大军也休想过去一个。”
孙坚和娄圭同时大叫:“不可。”孙坚一阵脸红,急忙说道:“你鲁莽冲动,不堪此任。”孙坚当然要解释,要是被别人知道孙坚护犊子,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冒险,却叫别人冒险,会失了军心的。虽然最后一定是这么做,但是孙坚的身份,却不能这么公开的说。
娄圭不一样,他是臣子,可以直说:“世子万金之躯,若是如此冒险,臣愿磕死在这马脚下。”一脸刚毅,让周围将士不由感动此老臣的忠心。孙坚也是一脸的动容,孙策却要争辩,此时大将程普大喝一声:“主公,莫是忘了老将了。”
程普等老将现在还活着的个个身居高位,但是却很少上战场了,除了黄盖相对年轻一点。这些老人都感觉得到孙坚对他们的爱护,可是在年轻一辈面前总是拉不下脸,心中早就想要争一把。此时程普一副跟人拼命的模样,果然,好几个小将刚出头,就被程普骂退,怒火金刚。
十里北面,身矮面黑满脸胡子的曹*呵呵大笑,对身边的护卫许褚说道:“仲康啊,这一次孙文台要吃鳖咯,呵呵呵,奉孝之计果然妥当,哈哈哈。传令,让李典往前压三百步,哼,叫你趁火打劫。”曹*对于孙坚在他与袁绍黄河大战的时候在背后搞动作很是不痛快,尤其是现在已经算是失去了一个淮南,孙坚还想要徐州。
本来按照郭嘉的计划,现在是要放弃徐州,而兵进河北的。但是因为曹*坚持,不得不改变策略,现在的曹*,连到手的青州都让了出来,只保徐州,而求全心击败孙坚。可以说这么长时间的曹袁大战,曹*半点好处都没得到,相反还丢了淮南,他能不气吗。
传令兵刚刚冲出去,就见曹*小眼一眯,死死的盯着战场,而这时候,不远处的郭嘉也是大叫一声:“主公不好,孙文台要撤了。”
曹*:“好个江东猛虎,什么时候也学得如此放得下了,竟然这个时候就撤退,按照孤王的设想,孙文台至少要在孙策大军覆灭才想起撤退的啊。”
郭嘉:“主公,娄圭,一定是娄圭。”
曹*一叹:“可惜贤良不助孤王啊。”接着急忙回头:“不过孤王有奉孝,顶过十分娄圭,呵呵。”曹*对于部下,那是相当的好的,不得不说汉末开始,应该算得上前三。一个是董卓,董卓暴虐,可是还是有这么多猛将为他死心塌地,可见其收拢部将的手段。还有就是秦王,接下来只怕就是曹*了。
郭嘉:“主公,速速,命夏侯惇将军左进,不要管眼前的吴军,他几千人被我军断绝,闹不开,现在关键是要速速击破断后的大军,才能追上去,不然功亏一篑啊。”
曹*一眯眼,大喝一声:“令夏侯惇速速向左路杀去,与夏侯渊左右夹击,冲破敌军,让开,孤王亲自擂鼓,全军冲杀,杀孙坚者,封侯赏万金。”
曹*亲自擂鼓,许褚等护卫大呼传播,不一会,整个战场都知道魏王亲自为他们擂鼓,魏军个个奋勇不已。断后的程普和孙策甲兵顿时顶不住,程普大怒,连挥两刀,砍死两个犹豫的吴兵,大喝:“后退者者,尔等忘了黄河边上坑杀的八万袁兵了吗,你们也要变成被曹孟德坑杀的俘虏吗。战,则生,不战,则死。”同时大喝一声径直往前冲。
程普的奋勇,让吴军士气大振,两方人马杀得难舍难分,血流成河。
相比于淮河边上的血腥,陇西安故等地却显得那么安静,或者说是寂静,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寂静。马首部落外围此时已经是军营林立,只见罡立大汉哈哈大笑,款待着各方而来的盟友。
罡立举起巨大的羊腿:“诸位勇士,我马首部落永远是你们的朋友,羊奶酒肉,管够,吃。”一众人也是粗鲁的多,哇哇的大叫:“罡立头领是我羌人的勇士,我们都敬佩,这一次汉人竟然敢小看马首部落,就是小看我羌人,我们愿意听从罡立头领的号令。”
罡立:“哈哈哈哈哈,好,明日一早,我们就直扑那个该死的安故城,让那里的汉人大官见识一下我们的威力,我要用他的头颅祭奠我的侄子,我马首的勇士少年。”满脸的阴狠和暴虐,可见罡立对于侄子的死是何等的暴怒。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急报:“报,头领,探子回报,方圆百里都不见有汉军有规模的迹象,倒是有几股汉人纷纷往山里走。”
罡立哈哈哈大笑:“汉人胆小,一定是听说我们聚集大军在此,汉人往山里躲去了,哈哈哈哈,没准现在那个大官就已经跑了,哈哈哈。”
突然旁边一个小将:“头领,他跑了,我们拿什么给鸣泣勇士祭奠啊?”鸣泣就是罡立的侄子。突然罡立的笑声戛然而止,接着一脸疙瘩:“他要是跑了,就拿安故城中三千汉人给我侄儿祭奠,我要筑一座头颅祭坛。”
旁边的羌人头领都忍不住一冷,罡立的冰冷让他们一惊。
第二日,天刚刚亮,马首部落军营就呜呜呵呵的大叫起来,很多羌人纷纷给自己的战马装上布袋,罡立头领说的,这一次一定要让每一个出战的勇士的麻袋都塞得满满的,全是汉人的珍宝金子,否则绝不回头。
三十里的路程,很近,跑惯战马的羌人,上马就到,远远的望着安故城。墙头上竟然没有一个巡逻的士兵,让罡立等人大吃一惊,但是看到城门是关闭的,顿时又觉得汉人可能是胆小,都躲在家里了。
罡立咧笑一声:“躲在家里?就能躲得过我无敌的羌人勇士吗,谁人第一个攻上去,牛羊百头。”
轰的一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顿时有三个小头目,一个是马首部落自己的,两个是外来助战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冲出去,身后都跟着几百骑兵,争先恐后的冲出去,好像就是用骑兵撞开城墙一样。
三人跑在最前面,一个哈哈大笑:“小牛,你跟我抢?哈哈哈,是你们罡立头领的话我还惧三分,你?哈哈哈。”
那个叫小牛的,其实不小,相反是一个魁梧的大恶汉,一听怒吼:“烧饼,你少来,你也配跟我们头领比,老子也能赢你,驾。”瞬间加快了速度,那个烧饼一看,大惊,急忙也吼叫着加鞭子,另一个则低头赶马,懒得说话。
飞射,这是一门绝技,至少在汉人的骑兵中,想要规模的形成这种进攻方式,很难,因为实在找不到这么多可以在马上射箭的骑兵。羌人却可以,只见这群羌人在城墙五十步的地方顿时拐一个大弯,就与城墙平行而跑,然后个个抽出弓箭,就往墙上射。
嗖的一阵蜂鸣,密密麻麻的箭矢就往无人的城墙上飞去,当当的声音,却没有一声惨叫。这种羌人特定的压制墙头的守军的方法,是很恐怖的,一般这种情况之下,守军都是惨叫连连。此时三个人相视一队,纷纷眼露精光,其中小牛反应最快,回头就对着自己的部民勇士大吼:“下马。”
看着小牛的马首部落勇士纷纷停下来,提着弯刀往向这边跑,往城墙跑。其他两个大骂一声,骂自己,也骂小牛:“娘的,又慢了,下马,冲。”
很奇怪,那怕是墙上没有守军啊,这些羌人他们刚刚从马下跳下来,就往城墙跑,怎么爬上去啊?但见羌人们个个从屁股后的袋子上拿出来一捆绳子,一看,绳子上通通的一个铁钩子。高速奔跑的羌人估算着距离,一个前倾喝的一声,就将手中的钩子甩出去,然后只拿着绳子最后一头。
当的一声,羌人一拉,钩子就死死的咬在墙垛上,接着旁边两个羌人立即就搭弓射箭,也不管上面有没有,射箭是预防有人砍断绳子。然后一个就像笨拙的猴子一样,摇摇晃晃的往上爬,不得不说,力气大就是有好处,虽然身躯巨大,但是这些羌人还是爬得飞快,不一会就到半腰。
远处罡立越看越开心,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头领:“罡立勇士,不对啊,汉人的守军呢,要是刚才是怕我们勇士的飞射,那现在还不出现,莫非跑光了?”
罡立一愣:“跑光?大官能跑,汉人的平民怎跑,再说了,他们什么时候跑,我们不是一直监视着吗,放心吧,这些汉人啊,一定都藏在自己家里面。那种泥房子,一撞就开。”
而此时,羌人攻城正欢,就在安故城外西面三里的地方,一个密集的小林子中,几个人头正在说话。
“先生啊,你看,原来这羌人是这么攻城的,要是城上有守军,不说多,只要五百,末将就能让这数千蛮子一个不剩的统躺在城下,哪有这样的攻城?”
贾诩笑了笑:“霍俊将军,胡人攻城本身就不善,加上现在他们又是急切攻城,呵呵。好了不说了,正好我们可以行动了,不知道张薿将军他们和世子此时怎么样了?”
霍俊一笑:“放心吧,先生,你这一招化整为零实在太妙了,羌人备不住还以为我们是躲进山的百姓呢,哈哈哈。”
贾诩微微一笑:“这不是我的计谋,是跟主公学的。”
霍俊大惊,主公?
马首部落精锐一千八百多人全部出动而去,跟着伟大的罡立头领出去狩猎去了。部落里面熙熙攘攘的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在他们的印象中,没有一次出去抢汉人是不成功的,尤其是这一次,规模这么大。
却不知道,此时就在部落不到五里的地方,一个叫尖嘴的地方,慢慢的,慢慢的,大大小小的秦军已经汇集,有百来人的,有千人的,此时竟然已经聚集到近万人马。最后一个出现的正是拖后偷看的霍俊和贾诩两人的三百多人,陈斌急忙上前:“先生一路无事?”
贾诩呵呵一笑:“世子,是时候动手了,马首部落,寸草不留。”一脸的平静,让所有人心寒不已,贾诩不愧是陈林所说的毒士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