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作残兵入城这件事,除了梁州高层有限的几个人以外,底层探子都是不知道的。
非常机密。
“诺。”探子应了一声,立刻掉转马头,折返了回去。
“这下好了,益州在望了。”秦帆哈哈一笑,道。
“恭喜主公。”严洪(严颜长子),方杰(方悦长子)等在旁抱拳恭贺道。
只要成都在握,余下郡县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西南半壁江山,若是打下来了,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是择日正式称王称帝,那也是不惧怕任何诸侯来攻了。
怀着这等心情,一日后,秦帆率军兵临成都城下。
方悦大军汇聚到中军,徐荣为左军,严颜为右军,三万余精兵枕戈待旦。
成都城内。
秦帆陈兵成都之外后,并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屯扎了大军在外,建立营帐,甚至建立了防御工事。各种壕沟,陷阱无数。
其一是怕城中魏延等人立足未稳,若是率先攻击,是在逼迫他们仓促起兵。
其二,也是迷惑来虎,让来虎以为他们是在为长期围攻成都做准备。
次曰,来虎中军大帐中。
“居然没有立刻攻城?我以为秦帆会很急。”来虎还不见秦帆进攻,非常的意外道。
“可能是整顿吧。毕竟秦帆以疾行军攻克了新都,士卒的体力可能已经渐渐枯竭了。”旁边,来豹猜测道。
“也是。”来虎点了点头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心戒备,尤其是要防范秦帆的夜袭。”随即,来虎又叮嘱道。“还有,突围的主力士卒也要注意休息!”
“诺。”来豹应声道。
“对了,张德等几部军队情况如何了?”随即,来虎又想起了新进归建的几支军队,不由问道。
“相当的出色。”说到张德,来豹不由露出了赞赏的神色,笑着道。
“能够突围而出的士卒,都是非常的出色的。”来虎没有意外之色,笑着点头道。
就在双方的等待中,一天时间悄然过去了。
张德,韩宇,魏延等人入城之后,就被安排在城北。
吕蒙、黄叙等人则被安排在了城南。
这段时间内,来虎源源不断的供给药物,以治疗士卒,他们就没有挪窝。
此刻天色渐暗。
张德与魏延一起用了晚膳后,就一直呆在大帐内。
此刻,大帐内外,都被赏金营士卒守卫着,他们商谈起来也非常的方便。
“主公兵临城下却没有攻城,恐怕也是为了我们能够立足稳一些。但是依照主公的脾气,恐怕不是明日,就是后日了。要打起精神来。”魏延道。
“将军是猜测主公进攻,就在明日,或是后日?”张德的目光中闪过几分亮光,问道。
“对。”魏延点头道。
“那我们就请韩宇过来喝酒。”张德笑着道。
“嗯。”魏延沉吟了片刻,点头道。
目前他们所部有一千余人,除了赏金营外,还有数百人的新都守军。
若是能把韩宇给宰了,这一部的军队,就会群龙无首。
到时候,他们行动起来,将非常便宜了。
“我这去把他找来。”张德见魏延点头,就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而魏延则在帐内,摆好了酒菜,准备招
待韩宇。
若是秦帆能够今夜进兵,他们就今夜把韩宇给宰了。若是秦帆不进攻,就先留着。反正先灌醉再说。
城外,秦帆中军大营。
四周已经点起了不少的火盆,其中秦帆的帅账附近,更是点了八个火盆,四周被照耀的一片通明。
帐内,一众武将等都在。
“按照约定的攻城信号,明日四更,三路大军一齐攻城。该消失的一定要消失,诸位切忌!”秦帆端坐在帅座上,神色间充满了大战以前的凝重。
虽然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但是世事无绝对。该重视的,秦帆一定会重视。
“诺。”众将也很是严肃,齐齐应声道。片刻后,各自下去准备去了。
“若是能得成都,这辈子也不失王侯之位了。”秦帆站起身体,看着南方,神色异样道。
来到这个时代,昼夜难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喘息之机,秦帆心中的心情实在难以言语表述。
此前,秦帆纵然握有梁州,但是面积人口有限,并且四面皆敌,时刻担心被包饺子。只有得到成都以后,拥有广阔的腹地,不再忧心西面和南面,秦帆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
夜渐渐深了,天空中,一轮明月当空,四周朦朦胧胧,似看的真切,却又有些模糊。
梁州军大营外,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甲兵齐全,矛戈森然。秦帆一身甲胄,腰佩钢刀,站在点将台上。身旁,帅旗迎风招展。
“出发。”秦帆朝着下边挥了下手,大喝道。
“诺。”方悦等将齐齐应诺了一声,立刻掉转马头,分别率部走出了校场,奔向了茫茫的夜色。
秦帆在后,紧随而下。片刻后,军营之中,响起了剧烈的擂鼓声。
“咚咚咚。”震天一般的擂鼓声,犹如惊雷一般,彻底的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有军情,有军情。”城南女墙上,负责守夜的一个军司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不过,这一支益州精兵,果然也不是说假的。就算是夜色被袭,也没有一丝慌乱,反而一扫昏昏欲睡的感觉,精神抖擞的开始搬运守城器械。
弓箭手们也立刻弯弓搭箭。
一切都是有所准备。
巨大的擂鼓声,几乎是整个城池都能听见。
城中益州军大营。
来虎其实已经是暗自戒备一整天了,精神一直比较紧绷。今日正是确定的突围之期,故而精神有些松懈。
此刻,来虎正与麾下士卒悠闲的饱餐战饭,不想秦帆就是选择了这个时间找麻烦。
“什么地方传来的鼓声?”鼓声响起的一瞬间,来虎就醒悟过来。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应付这样的情况,简直是轻车驾驶。
“回禀将军,鼓声是从北面传来的。”有亲兵立刻走了进来,报告道。
“城西、城南、城东是什么情况?”来虎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城西、城南、城东暂时都没什么情况。”亲兵回答道。
“下令,通知城西、城东守将,高度戒备。命令大军按原定计划城南突围。”来虎迅速的判断出了局势,大声道。
“诺。”亲兵应了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片刻后,更多的亲兵走了进来。军中是不可能有什么女眷的,所谓亲兵在内服侍主帅,在外保护主帅。来虎先自己穿起了靴
子,又在亲兵们的服侍下,穿起了甲胄。再用冷水洗了一下脸,精神抖擞的走了出去。
“将军。”来虎走出帅账没多久,即见来豹疾步而来。
“秦帆大营就屯在城北。城北肯定是主力,就由吴懿他们城中坚守一番,掩护我等行动。我先率部城南突围,护送循公子出城南下;你领一军,随后押送物资与我汇合。”来虎迅速的对着来豹道了一声,随即跨坐上了战马,率领一众亲兵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南而去。
“诺。”来豹应诺了一声。
城北,魏延、张德大营内。
酒气盈天,肉香四溢。在炭火的烘烤下,非常的温暖。
官职比张德要高上一截,但是却与张德平起平坐的韩宇,如今正醉态十足的昏倒在案上。
案上放着被吃剩下的酒水,肉食。
张德跪坐在帅位上,面色冷笑。而魏延则跪坐在侧,神色冷硬。
“这厮还真是刀下鱼肉。”看着韩宇那失态的摸样,张德讥讽道。
“谁能想一起同生共死的袍泽,却是一柄匕首呢?此人不是输在他自己的身上,而是输在了军师(指郭嘉)这计策的身上。”魏延却是摇着头道。
一起同生共死的袍泽兄弟,忽然反目,没有理由的反目。谁都不会有防备的。
“呵呵。”张德尴尬一笑,魏延说起来可能无心,但是他却有些尴尬,毕竟是他背叛了昔日主公。
“不管如何,若是主公今夜攻城,我们就宰了他。若是主公明曰攻城,我们就明曰宰了他。”魏延狠辣道。
“嗯。”张德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亢奋。
“咚咚咚。”就在此时,城外响起了震天一般的擂鼓声。
巨大的军鼓震颤出了如同,天地倒塌一般的剧烈轰鸣声。但是在张德,魏延听来,这种骇人的声音,却有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
“是时候了。”张德抚掌大笑道。
“嗯。”魏延点了点头道。
“来人,召集军中队率以上官职的人进入大帐。”张德下令道。
如今韩宇在此,他们这一部一千余人,只听他一个的。只要把队率以上官职的人,全部杀光。这支军队就能残废了。
“诺。”大帐外,有赏金营士卒大声应诺。
“这是怎么了?”趴在案上醉生梦死的韩宇,发出了一声酒嗝,睁开了醉眼朦胧的双目问道。
“送你上路。”张德狞笑了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刺入了韩宇的胸口。
“哼。”闷哼了一声,这个一路上被张德利用的校尉,死的不明不白。
随即,张德命人把帐内收拾了一下。韩宇的尸体以及血迹都被隐藏了起来。大帐内外,暗藏了数十名赏金营士卒。
不久后,他们所部一千余人的军司马、屯长、队率等人都陆续到齐了,足有三四十人。
“军司马大人召集我们来此,是否为了城外擂鼓声?”有个屯长,问张德道。
“当然。”张德笑了笑,随即,伸出手拍了三下。就在这群屯长、队率等人茫然的目光中,一群赏金营士卒冲了进来,一阵乱刀,无数声惨嚎。
大帐内,顿时血流一地。
“纠集军队,打开城门?”在此,都是自己人,魏延也不再掩藏,下令道。
“诺。”赏金营士卒们应诺了一声,齐齐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