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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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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纪元995年。达莱尔遵循祖训,孤身一人离开仙波拉前往罗沙古国,并已在森林中行走了多日。

他透过茂密的树冠,看了看挂在高远天空当中的“日神”。

“日神”光明渐暗、马上将转“月神”当值。入夜后的森林将更不平静,达莱尔觉得是时候找个好地方歇息了。

精灵挑选了一棵目光所及范围内最高大的“遮天桉树”。以轻盈的身法、三两下就跃上了树顶。

趁日光未散,达莱尔环视四周。“…视野不错,周围没有危险的信号。”精灵想着,随后在旁边找准了两根大树杈,将背囊展开成一个小吊床挂好,欣然躺了进去。

达莱尔一手摩挲着胸口的十字挂坠,一手把着弓箭,两只尖儿朵警惕地竖起,不想根本没多久竟“意外”地睡了过去…

一大队疲惫的绿精灵正在树林中进行,军容不整的模样像刚吃了大败仗。领头的那位似乎有些眼熟,但达莱尔始终辨识不清他的样貌,只觉得长得同时像好几个亲戚…

“加把劲!”为首那精灵催促道,面色十分凝重。“善神殒落了,绿精灵们。前方不远处就是‘仙波拉’,‘最后的堡垒’,也是我所能给你们的最后庇佑之地!随着指示走吧!”话说完,他将一个小玩意交予了另一位瘦高的精灵。咦,那瘦高精灵怎么长得这么像自己啊?这回达莱尔倒是看得真切。

“‘小尾巴’又跟过来了!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面容模糊的精灵突然发怒,兀自冲向队伍最后方。

画面一转,只见面容模糊的精灵已对上了两位白袍使者,外加一红袍精灵。

“太卑鄙了、太卑鄙了!你们比‘黑权’的人还阴险!”面容模糊的精灵大叫,同时手中搭弓上箭,不过他看来受了过重的伤,对那几人并未形成什么威慑力。

“我们只不过是在做份内之事!这是‘白权’神的直接意志!”二位白袍使者并步向前,准备与精灵动手。

此时三人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红袍精灵,突然之间看向了达莱尔。

“赛尔冈!”

达莱尔一个机灵惊醒过来,原来是个梦。什么玩意?“赛尔冈”?

他抬头猛然发现,天已大亮。“我去,什么玩意,睡了这么久!”于是精灵赶紧检查,并希望在睡着期间并未发生什么不妥。

结果又听见一声喊。“仙波拉的达莱尔!”

“我这是睡太久幻听了么?”达莱尔寻思到。“这‘遮天桉树木’只是有芳香驱虫之功效,并不会令人产生幻觉呀?”

达莱尔寻声望见自己栖身的遮天桉树底下正站着一个红袍之人。

“怎么一个个都神出鬼没的?!”精灵回想起梦中的诡异情节眉头一皱,翻身跃下树杈,同时双刃背在手腕后头。

树下是个红袍精灵法师,面容年轻。“我去,‘又是’个大众脸!”达莱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脸盲症”?他使劲地盯着红袍精灵法师的脸看、妄图记住。

红袍精灵法师眼神锐利,似乎看出达莱尔的困惑。不过他也没有多余解释,直接开始交代起自己的背景。

原来红袍属于散淡法师,一直游方于北境森林。此时受到“神使”召唤,前来给仙波拉的达莱尔引路,协助其完成祖训。同时他朝达莱尔念出了熟悉的“接头暗号”…

“善神降世,大战再起!”

……

达莱尔听得一愣一愣,本来他就寡言少语,对红袍精灵法师的严谨说法、更挑不出啥毛病。

加上他天生神目、感应敏锐,经过仔细打量也未发现此红袍精灵有任何邪意,于是也就作罢、听之任之了。

(达莱尔的“天生神目”相当于胎里带的圣术“神识”。虽达不到顶级法势级别的精微,但在善恶直觉、诡计洞察之上不存在问题。)

“反正真要动起手来,我也不惧!且看你什么招!”达莱尔心想,同时狠狠地再看一眼红袍精灵。

红袍精灵感到一股“寒”意,为缓和紧张气氛他马上从袍中摸出一个造型精美的小蛋。“这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见面礼…”(这绿精灵达莱尔寡言少语、阴晴不定,实在太不好打交道了!)红袍精灵原先准备好的大段说辞、生生被达莱尔给“瞪”了回去。而这个小蛋作为大礼,本也是想最后才“掏”出来的,结果此刻也不得不提前做了“贡献”。

“这个可是上古神兽朱雀的蛋!极其珍贵!现在送给你了!怎么样,我的诚意足够吧?目的没啥可怀疑的了吧?”红袍精灵急迫地解释到,他发现达莱尔异常不好“糊弄”。

“这个蛋要是能孵出来,价值可相当于一整座城邦!我…”

话音未落,达莱尔已经一把将小蛋拿到手中。

达莱尔也算见过世面,即便神器“无限箭袋”,他也没讲过客气就这么接过来了。这次这个蛋也一样!

“你不会是哪个‘神使’吧?专门来‘消遣’我的?”达莱尔将小蛋好好揣在兜里,冷不丁冒出一句,双刃也滑到手中。“那也请掂量掂量自己在哪个段位!”天生骄傲的达莱尔对高高在上的所谓“神仙集团”莫名反感。

“别别别!!别动手、别动手!!我要有神使的威能早把你这小崽子给揍趴了!没消遣、没消遣!”红袍精灵顿感不妙、连忙摆手后退。

“哼!”达莱尔冷哼一声,收起双刃、跃上大桉树收拾行装。

“走!带路!”

“去、去哪?”红袍精灵冷汗冒了一背、一时没接上茬。

“罗沙古国!”

……

密师天披着个脏兮兮的黑袍从大祭师塔溜出来,撞响了好几处“警报”,这不又神情恍惚地在塔前的“商贸斜街”瞎逛。

他刚刚私底下帮老友雷灵搞定了好几个难缠的“梦魇”,天才少女大祭师给了一袋金币做为报酬,于是密师天准备好好消费消费。

(“梦魇”是一种神秘的魔法副产物,来源未知。有种说法是因为启法者“练功”走火入魔而产生的“心魔”。雷灵偷偷开启秘术“天眼瞳”瞎窥探,又不便“上报”,所以经常会召出这么些不三不四的玩意。而且她弄出来的“梦魇”都异常厉害、完全不同于一般货色。更绝的是,雷灵还时常把暂时不好解决的“梦魇”困在自己的专属后殿内,等有机会、比如塔主姐姐不在的时候,再喊小伙伴“帮忙”…)

“小灵这个傻蛋,平时不好好修行、老耗神折腾这什么秘术‘天眼瞳’,结果到现在还只能同时启两个法势…真是枉费了这么好的天赋。叫什么天才少女、干脆改叫入魔少女罢!”密师天似乎忘了自己此时也仅能同时启两个法势的“悲惨”境遇。“老沙伊芝也不管管这‘接班人’?不过白祭师塔的待遇真是好,经费这么充足…哈哈!”

密师天掂着金币袋子,正美美地想着要买些什么法器、容器来犒劳自己,突然间胸头一热呕出一口老血。“靠,这回这几个可是真猛!早知道偷吃小灵一个仙人果、恢复恢复再走了!”黑袍法师有些后悔刚刚逞过于逞强,每次在小灵那儿就不知道“保留”一下。

“下次一定、一定得先吃她点好的再说!大牛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也得带着他让傻大个顶前面。不然我一法师扛着真是吃亏…”

“小灵也真够懒的,一身的护法神通老缩在后头!对了,她塔里不是有好些个什么‘高手’么,作为‘八阶’平时就不能指挥他们过来帮帮忙?”密师天边抱怨边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一个卖饰品的铺子。这个位于几角旮旯里的铺子“货源”十分充足。卖的宝贝不仅做工质地上乘,关键还不贵。为什么?

因为它专卖的是制作“法器”、“宝器”失败的所谓“废品”。一般客人可不敢穿戴这些有不明法势“残余”的玩意,而高端用户则更嫌弃“兆头”不好。

“所以说嘛、没几个懂行的!哪有东西不行,都是人不行!”密师天捂着胸口洋洋得意地想到。在他这种真正的“行家”眼中,这里就是个宝库!

这不,密师天在柜台里头又相中好几样。

戒指、胸针、耳环(一个大男人带什么耳环!)手串、手链、护身牌,全部“拿下”!

“…恩,收获颇丰!等回去再好好清理清理,重新‘灌注’。又是一款全新的、独一无二的法器!哈哈!”,黑袍法师越想越美,再一看价格,什么?这么贵!

“老板?!”

说到底还是穷。

……

“老板!这个破戒指、有没有搞错,卖这些钱?你看见上面那个镶着的、都发灰的蓝宝石了么?”密师天指着一个金镶蓝宝戒指,跟憨头憨脑的老板砍价。

“你仔细看,这儿是不是有一丝隐隐黑气?这可是‘催魂夺命术’的残余!哪个想不开的会买这玩意,啊?”黑袍法师振振有词。

“明确告诉你,整个龙啸国能解这个倒霉术法的就五个人。其中四位可都是白袍高等祭师,绝不会买进你这二手店的!”

“不过!算你走运,还有一个正站在你面前!”看来密师天对这戒指是志在必得。

“话又说回来,你摆一个‘催魂夺命’的东西在这店里也不吉利。我作为顶尖的黑袍法师实话实说。沾染了黑法势,可是会大大影响财运的!不信的话,你看我!”

店老板一直不说话,但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密师天了。

只见老板从格子里拿出一个黑金八宝袋,然后将戒指往里头一扔。“不卖了!…黑法势也被俺这宝袋‘屏蔽’了!怎么样?”

“哼哼!真是不讲究…”密师天打算启动“威压”对付这个油盐不进的俗人,挑衅我大陆第一法师?

店老板见怪不怪、不慌不忙,往面前柜台上摆出了一溜经过加持的“金刚如意法珠”、“白玉翡翠圣像”、“幽灵黑曜石摆件”、“虎精辟邪石敢当”。

“俺还有个镇店之宝专门对付不讲理的邪恶法师,但分量比较重,这回我就不拿出来了!”店老板悠悠地说道,倒看你密师天敢不敢在这里“动手”。

“嘿!这是又新上不少‘保险’措施呀!”密师天还在较劲,忽然胸口一热,差点又呕出一口血。

“好了小兄弟,别急、别急。”一只白嫩的手突然按在密师天肩膀上,将他的血气生生压了回去。

“什么人!啥时候在我后头出现的!”密师天心中大惊,暗中再运劲以防不测。结果一口气竟硬是没提起!

黑袍法师干脆甩猛子回头直面状况,手中的秘银戒指已经搓热,随时准备爆发。

“别激动、别激动!我是‘隔壁’卖法器的,也是做生意之人!”原来是一精灵白袍祭师,密师天这才放松下来。毕竟是龙啸国市中心、大祭师塔门前,这点“治安”还是有保障的。

(黑袍密师天差点都忘了自己才是重点防范对象。)

白袍精灵将迷迷糊糊的密师天领了出门,留下同样困惑的二手店老板。

“隔壁还有卖法器的?”店老板边收拾柜台边自言自语。他怎么也想不起这“邻居”是谁。

“黑衣小兄弟,我看你好久了,知道你是识货之人!我店里的好东西更多,只是大多不便出手!”白袍精灵神神秘秘地说到,手又不自觉搭在密师天肩上。

“都搁哪进的货啊…”密师天来了兴趣、眯起眼睛问到。

“来看看便知!我都是直接从北边龙骧军那边拿的!他们最近不是又在北地‘欺负’了好几个小国家么、搜刮到不少战利品!”白袍说到。

“我们这不号称‘大陆东方一面旗’嘛,军队‘搜刮’这种事毕竟传出去不好听。于是我们白袍协会就出面,将战利品全收了,有合适的时机再统一物归原主!”

“恩,结果‘原主’都找不到了是吧!”密师天说到,把白袍的手从肩上拿开。

“对对,找不到我们可以‘义卖’!到时候统一上缴收入,为大祭师塔旗下的各个组织做出点贡献!”

“恩,别扯了。看看东西!”密师天懒得再问。他抬脚前稍一犹豫,就被白袍推了一把进店门。

“这‘七色玲珑宝塔’怎么卖?”密师天指着柜台最显眼处的一溜小宝塔问到。

“好眼力!”

……

不多一阵功夫,密师天大半辈子的积蓄就没有了。白袍精灵还客气地赠送了一个黑金八宝袋、几枚印章,以及一串“限量版”法珠。密师天今日状态实在不好,昏昏沉沉地又喝了他家一杯茶,实在不像一贯警惕的黑袍大法师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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