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儿子对长子各种不满,但长子也是尽力忍让,能避就避。
既然刚才说得出那些话,可见二子真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最重要的是,二儿子已经死了,她不能为了已经死了的人跟皇上拧着干,把凤家全家送上断头台。
凤锦见老太太不再出头,母亲又不在,也不敢再提着劲闹,只得暂时忍了气,先回房去,等着母亲回来,再做打算。
凤浅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快步追上父亲,“有一件事,女儿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靖南王心里烦躁,但看着凤浅那张与虞真隐约相似的脸,心里略好受了些。
凤浅看向左右,确认没有人能听见他们说话,小声道:“二叔死的时候,女儿在场。”
靖南王怔了一下。
凤浅被劫持的事,他是知道的,而且也派了大量的人出去寻找,但他派出去的人,都无功而返。
直到后来传出,凤浅被诏王劫持的消息。
靖南王进宫请求出兵,结果兵没出成,反而因为二弟的事,被关进了大牢。
见凤浅被救了回来,自然欢喜,但想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在匪人手中,很难不受凌辱。
怕凤浅难堪,对凤浅在匪人中的情况不敢多问。
听她主动提起,而且还是关于二弟的事,立刻凝了神。
“他们在二叔身上找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
“是请求二叔出兵协助虞军攻打婉城的求助信。”
“你二娘写的?”
“爹爹知道?”凤浅有些意外。
靖南王嘴角抽出一丝寒意,过了会儿才道:“你爹还没老糊涂。”
“爹爹打算怎么办?”
“浅儿,你暂且当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凤浅睁大了眼,虞姬造这么大的孽,难道父亲也能当睁眼瞎?
“为了你娘。”
凤浅的脸冷了下来,“难道我娘干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爹爹也纵容?”
虞军屠杀婉城百姓的时候,凤浅对虞国已经没有了好感。
哪怕虞皇是她的亲娘。
“不是你娘做的。”靖南王突然抓凤浅,“不要这么说你娘,那些不是她做的。”
“她是虞皇。”
“不错,她确实是虞娘,但现在只是有名无实的虞皇。正因为她有名无实,才把身边最好的给了你。”
“云末?”凤浅微微一怔。
靖南王轻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云末,还有止烨,容瑾,玉玄,惜惜,他们每一个都是世间难求的奇男子。你以后会懂得你娘的一番苦心。”
凤浅虽然还不知道云末,止烨,容瑾,玉玄和惜惜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但惜惜一下能拿出近二亿的金子,这样的家世就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而水族,掌控着所有水路营运,这样的势力任谁都会忌惮几分。
容瑾绝世的医术,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一等一的抢手人物。
云末……先不说遁术师的身份,就光是他的聪明才智,就绝不能让人小看。
至于止烨,她看不透。
看不出止烨是什么来头。
但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能和这样的四个人站在一条线上,他就绝对有能站在万人之上的本事。
母亲把这样的一些人放在她身边,真的只为了给她添加阳气?
这未免太大才小用。
“现在虞国的皇权在谁的手中。”
“国师。”
国师?
凤浅突然想到离家出走时,马车上的那个太监一样的声音。
那个说要去见见虞姬。
难道那个人就是虞国的国师?
“为什么皇权会在国师手中?”
“当年你皇外祖母病危,药石无效,后来国师用一样东西治好了你外祖母,国师说那东西还有一个神奇的妙用。”
“什么神奇妙用?”
“可以提炼出不死药。”
“外祖母会相信这样的蠢话?”
越是坐在高位上的人,越是怕死,越是想长生不老。
正因为这样,就总有人用不死仙丹这种愚弄人心的谎言来迷惑人,以此来满足自己的野心。
“当然信,因为国师是一名丹师,他炼丹术高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丹师。”
丹师……
凤浅眉头慢慢拧紧。
影子的卷册上有说,丹师的内力和炼丹是相互相补的。
只有内力达到了一定程度,才可能进阶下一级。
所以,能成为高级丹师的人,必定有深厚的内力。
三级丹师的内力就足以傲视群雄。
照这么看,那个国师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们找的是什么东西?”
“灵兽的元丹。”
“世上真有灵兽?”
靖南王想起多年以前的一桩往事,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不错,这世上确实有灵兽。”
“难道婉城有灵兽?”
婉城缺乏矿产,他们的百姓自耕自种,再靠做一些手工艺品,与人钢铁之类的东西来打造工具。
正因为这样,婉城比别的地方贫穷。
婉城离虞国又远,除了这个理由,凤浅想不出虞国为什么要山长水远地派兵来攻打婉城。
“前一阵子,确实传言婉城有灵兽出没。”
凤浅眉头慢慢拧紧,“难道我娘就任他们胡作非为?”
“如果不是有你娘还能勉强牵制国师,虞国只怕早就易主了。”
凤浅眸色微微一黯。
“这些话,我本来打算再过两年再告诉你,但……现在世事动荡……还是早些告诉你的好。”
“那当年虞金彪血洗丰城,又是为了什么?”
靖南王脸色突然大变,飞快看向女儿,“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凤浅摇头,“只是这次被劫持,无意中听人说起虞亲王当年屠了丰城所有人。”云末说过,她记起的事,还是暂时当不记得的好。
靖南王松了口气,“具体为什么,我也清楚,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再问,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凤浅沉默下去。
小郎背后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
“爹为什么说,什么也不做,是为了我娘?”
“国师背后有一股强大到,我们现在还不能抵抗的势力。你娘现在虽然可以勉强牵制国师,但如果她打破了现在的状态,国师身后的强大势力就会不惜一切地卷袭而来,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但一味忍让,岂不是更助长他们的恶势力?”
“浅儿,我们不是忍让,我们是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人回来,只有那个人回来了,我们才可以与那恶势力全力一拼。”
“什么人?”
“别问了,你已经知道的太多。爹今天说的这些话,以后不会再说,你也不能再问,更不能说给别人听。”
“女儿知道轻重。”
靖南王摸了摸凤浅的头,“你经过西门政那件事后,真象变了个人,懂事了。”
“爹喜欢哪样的我?”
“现在很好。”
凤浅微微一笑。
“好了,天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以后别在胡闹。”
凤浅扁嘴,玩一次离家出走,欠了一屁股的债,哪里还敢胡闹。
送走父亲,一个人慢慢往回走。
把刚才老太太那里的事,又再回想了遍。
越想越觉得蹊跷。
自从桃子事件后,二叔对父亲就一直心存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