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这件事就会被有心人利用,传到不该传去的地方,后果不堪设想。
凤浅白眼一翻,看来这混混在外惹事都惹出经验了,出了事就沉默,让别人出来搞定。
果然没等多久,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被另一个官员领了进来。
师爷问,“我家公子和小姐可以走了吗?”
那官忙道:“当然可以走了。”
止烨拖着凤浅的手,跟着师爷往外走。
凤浅不解地问,“就这么走了?”
“嗯。不走,在这儿过夜?这儿的床,我可睡不惯。”止烨撇了撇嘴,看样子那床也没少睡。
那对夫妻可就不干了,跳着脚闹,“怎么就这么放了他们,喂……喂,你们讲不讲道理,我们还要告他们呢。”
师爷在衙官耳边低语了几句,衙官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胆敢大声喧哗,扰乱公堂。来人,重打三十大板。”
“大人……”
官差不容他们再说下去,按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凤浅被拖出了衙门,看见衙门对面的街角处停着一辆马车,有人在揭了帘子往衙门方向看,看见凤浅和止烨出来,忙把窗帘放下。
但那一眼,凤浅已经清楚帘子后的那张脸,却是凤锦的丫头金串。
凤锦来了樟州,金串在樟州出现不会奇怪。
奇怪的是,她和止烨被揪到衙门,惊动的人并不多,金串却会在衙门外出现,就有些诡异。
想到止烨在衙门对他们的身份半字不提,而薛子莫来领人,也是一身便装,说话办事的,全是那个师爷。
凤浅虽然没经历过宫斗宅斗,但也闻出了味道。
今天这场闹剧背后有问题。
凤浅和止烨跟着师爷从那辆马车旁走过,故意在车窗旁停下。
凤浅听见车里的人呼吸突然失去了平稳。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如果不做亏心事,紧张什么?
止烨听出马车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只是一个丫头,就算这时候跳上车,把她抓住,也没有半点作用。
把凤浅一拽,仍往前走。
直到转过一条街,凤浅才看见停在角落里的一辆马车,车夫戴着斗笠,斗笠压得很低,看不见脸。
师爷向车上的车夫行了一礼,“大人,人带来了。”
车夫把斗笠推起,竟是便装的薛子莫。
薛子莫看了凤浅和止烨一眼,点了一下头,师爷转身离去。
马车破破旧旧,不知是薛子莫从哪里弄来的。
止烨把凤浅拽上了车。
薛子莫坐上车辕,亲自驾车。
凤浅上了车,才发现止烨还拉着她的手没放,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知道他们是夫妻?”
“大概知道。”
“什么叫大概知道?”
止烨轻咳了一声,“那女人以前是‘花满楼’的一个戏子,那男的常常点她的戏,后来听说,那男的给她赎了身。”
凤浅垮了脸,就知道这春宫男不是好货色,跟他一起不会有好事。
止烨睨了她一眼,又咳了一声,“那男的有些方便上向来不检点,我以前在‘花满楼’外头撞到过几次他们办事。”
“啊……”凤浅目瞪口呆,拿起靠枕向他砸去,“那你怎么不说?”
止烨躲过靠枕,将她的手捉住,不让她再打,“你又没问,而且你一听到那女的叫,就冲上去了,那速度我就是拉也拉不住啊。”
凤浅顿时没了语言,当时的确是这样,低头间看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他还不时地用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抚,气氛变得暧昧,心脏突地一跳,“混蛋,放手。”
“不放。”止烨觉得她的小手柔若无骨,细滑凝脂,握着极是舒服,不舍得放手。
“你再不放,我叫救命了。”
“叫吧,大不了再来个象你这样见义勇为的人,大家再进一趟衙门。”
正在驾车的薛子莫“卟”地一声笑。
“你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打他?”凤浅觉得好囧。
“我不打他,难道看着你被他打成猪头吗?”止烨伸手来拧凤浅的脸蛋,被凤浅一巴掌打开。
“我被他打又关你什么事,何况还不知是谁打谁呢。没准是我把他打成猪头,就因为你,我才没了用武之地。”她把刚才和那女的在地上纠缠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凭你……”止烨憋着笑。
凤浅一抬脚,用脚后跟在他脚上一踩,“就凭我。”
止烨“哎哟”一声痛得弯下了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恶毒的女人……”
薛子莫又是“卟”的一笑,“你们先决定去哪儿,然后再打。”
今天的事显然有人从背后捣鬼,对方好不容易引了凤浅入局,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衙门没能把事情闹出来,肯定还会去客栈找事。
如果他们直接回客栈,那么正好中对方的计。
客栈暂时不能回,起码不能现在这身脏兮兮的装扮回去。
“前面停车。”
“前面停车。”
两人异口同声。
说完你看我,我看你,情不自禁地‘扑哧’一笑。
薛子莫微微一怔,环视了一下四周,明白过来,暗赞,好聪明的两个人。
暗想,如果太子能娶凤浅为妻,而收止烨到麾下,真会如虎添翼。
把马车赶到僻静处停了下来。
凤浅和止烨下车,远远见金串坐的那辆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
门外蹲着三两个乞丐,从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妥。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靠门边最近的那个乞丐。
那乞丐歪在一棵树下,看样子象在睡觉,但他的眼却在月光下反射着精光,哪有半点瞌睡的样子。
他不时看向头顶二楼的房门窗口,那房间里点着灯,是凤浅的房间。
凤浅要想回房间,无论是走客栈大门,还是爬窗,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止烨拉住凤浅,避开客栈,绕着附近民屋转到客栈后方。
止烨的房间也在二楼,和凤浅门对门,不过他的窗口朝着后院方向。
揽住凤浅的腰,跃身而起,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上,弯低身,翻檐走壁地进入客栈后院。
这个时辰,住客大多已经休息,客栈里安静得只听见猫叫。
止烨带着凤浅,跃上一座假山,脚尖在假山上一点,径直跃进他住的房间。
放开凤浅,大大咧咧地坐在桌边,倒水喝,“我为了你受伤,你怎么负责?”
“又不是我要你打的。”凤浅趴在门边上听了一会儿,听不见外头动静,开门出去。
止烨望着关拢的房门,这丫头还真是过河拆桥。
凤浅换过衣裳,把偏房的千巧叫来,吩咐了几句。
楼下传来吵嚷声。
凤浅斟了杯茶,站到窗边,隔着竹帘往下看去。
刚才和他们打架的那对夫妻被人用门板抬着到客栈门口叫骂。
说凤浅当街行凶打人。
凤浅慢慢喝了口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来了。
薛子莫从外头回来,冷着脸喝止,“谁敢在这里造谣生事?”
那对夫妇不认得薛子莫,听他自称将军,有些害怕。
但这客栈住着各国的达官贵人,北朝要脸,就算凤浅是个郡主,闹开后,也不可能当众把他们怎么样。
再说给钱他们的那位也不是个好惹的,他们只要把事情闹开,然后就拿着银子远走高飞,至于后面的事,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胆子又壮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薛子莫是凤浅的护送官,心想,越是官大,这事也就越容易闹开。
更铁了心,拿薛子莫当跳板。
“将军,我们不是闹事,实在是冤枉,可是官衙坦护凤浅……”
“住口,大胆刁民竟敢诽谤郡主,来人把这些刁民拿下,给我狠狠地打。”
那夫妻二人见薛子莫上来就打人,有懵。
“慢着。”一个声音传来,游湖回来的凤锦步下马车。
凤浅微微一笑,正主来了。
薛子莫知道凤锦与凤浅不合,见凤锦出面,微皱了皱眉,“不知凤锦郡主有什么事?”
“这两人口口声声说我妹妹行凶,实在可恶,但如果就这么打杀了,更有损我们镇南王府的名声。”
“郡主的意思?”薛子莫对这个凤锦有些反感,暗庆太子定下的是凤浅,而不是这个口蜜腹剑的凤锦。
“把事情弄明白来,绝对不能让这两人白白污蔑了我妹妹的名誉。”
凤浅趴在窗台上,手撑了下巴,原来极品女还有名誉。
凤锦仗着凤浅和止烨打这两人时,没有人证,对方爱怎么说怎么说,就算凤浅和止烨不承认,也会引起各国来使的猜忌和恐慌,造成不好的影响。
凤锦一口一个我妹妹,在众人面前表明身份,她和凤浅是一家人。
人家姐姐要讨公道,为妹妹洗刷罪名,薛子莫自然不好再强行打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