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
镇南王迈上画面舫,见守在舱门口的是凤浅的丫头,想到传言太子和凤浅关系非同寻常,也就没多想,见丫头揭起门帘,低头走进船舱。
突然脖子上一痛,没来得及反应,昏了过去。
等在船舱里面的三菊和四竹忙扶住扑倒的靖南王。
凤浅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大藤箱。
一二三四手脚麻利地把镇南王抬进大藤箱,凤浅怕父亲很快醒来,又加了记迷药,确认父亲得睡上好几个时辰,才盖上藤箱。
做好这些,四竹扫了眼放在一边酒菜,“一会儿太子来,也这样直接搞定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这办法对付我爹可以,但对付太子可行不通。”
皇甫天佑功夫远在父亲之上,而且他上一世从小受训练长大,长大后又一直做卧底,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随时保持着警惕,就连睡觉都不会有片刻放松。
只要一二三四动手,他立刻就能本能反应。
以皇甫天佑的应变能力,一二三四不是他的对手。
最得要的是,今天要做的事,也就黄了。
凤浅抖开桌布,盖在藤箱上,二兰把酒菜移了过来,藤箱顿时变成了桌子。
听见舱外传来一声轻咳,是皇甫天佑的声音。
凤浅忙给一二三四递了个眼色。
四人打起门帘。
皇甫天佑站在舱门外,往里看了一眼,见船舱里备着几个小菜,外加一坛子酒,而凤浅手撑着头坐在桌后,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放松了警惕,弯腰进了船舱。
“今天怎么想到约我出来?”他最近感觉到虞国有些异动,正忙于防御,凤浅这时候找他,必然有因。
“没事就不能找你?”凤浅拿出酒碗,满倒了一碗酒。
皇甫天佑笑笑,她还真是没事不会找他,顺手端了酒碗,喝了一口,“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如果北朝和虞国解盟交战,你怎么办?”
她母亲是虞国皇帝,而父亲只是北朝的一个臣子,至于她的那个虞国未婚夫宁王,他直接无视。
“如果真有那天,我父亲会不会背叛北朝?”
“不会。”皇甫天佑想也不想地回答,靖南王的忠心,他根本不必怀疑。
“既然这样,爹和娘打,你认为我能怎么?”
皇甫天佑沉默地又喝下一碗酒。
如果凤浅是个有野心的人,自然会站在虞国一方,但凤浅不是这样的人。
这种情况,最为难的也是她了。
“你认为虞国和北朝交战,谁胜谁负?”
“只怕是两败俱伤,鱼翁得利。”
凤浅眼里的一抹欣赏一闪而过,他还是这么精明。
看着皇甫天佑喝下第三碗酒,轻道:“北朝我在乎的只有两个人。”
皇甫天佑抬头看她。
凤浅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爹和你。”
皇甫天佑眼底慢慢浮上暖意,伸手过去,覆上她握着酒壶的手。
突然,头一阵发晕,他酒量本来就好,又在军中滚了这么多年,虽然不能说千杯不倒,但这三碗酒对他而言,和喝白开水差不多,现在这晕眩的感觉不对。
当下不露声色,暗暗运气查看。
“别浪费气力了,这酒里有七日醉。”
七日醉,无色无味,是三阶药师才能炼出来的丹药。
服下七日醉的人,会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沉睡不醒,得睡上七天才会醒,不过这药不但对身体无害,反而可以清理人体的毒质。
对练武的人,更是好处多多,除开需要睡上七天以外,百利无一害。
只是七日醉,需要的药材十分珍贵罕见,是有市无价的东西之一。
肉丸子嘴挑,低级丹药,根本入不了它的嘴。
凤浅只能挑着好品阶的丹药来喂它。
三生镯里的灵气没有被污染前,凤浅不愁药材,所以什么好,就挑什么炼,一来可以满足肉丸的嘴,二来她炼丹的等级也升得快。
这七日醉是目前她能炼出来的高品阶丹药之一,也是肉丸子目前的主食之一。
分几颗给皇甫天佑,对凤浅而言,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东西虽然是好东西,但挑着这种关键的时候,还偷偷地放到酒里,让他服下,但凡长着心子的人,都能感觉到凤浅别有用心。
皇甫天佑苦笑,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会对他下手。
“为什么?”
“你也说了,这是场两败俱伤的仗,所以我不想你和我爹为这没意义的仗无谓的牺牲。”
凤浅算着药性差不多到了,忽地一挥袖子。
皇甫天佑闻到一股淡淡幽香,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凤浅手指拨开皇甫天佑滑落到额前,遮去眉眼的长缕,“对不起,我这么做,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在我前面再死一次。”
惜惜揭帘进来,瞥了眼昏睡不醒的皇甫天佑,为皇甫天佑交友不谨同情了一把,向后挥了挥手。
他身后家人立刻上前,抖开麻面口袋,把皇甫天佑装了起来,抬着就走。
凤浅拦住,“药材呢。”
惜惜往窗外看了一眼,凤浅看见挨画面舫停着一艘船,一股淡淡药材香味飘来。
“要不要清点一下?”
“谢了。”
于家的人以信誉为重,惜惜是于家的少当家,凤浅不用怀疑他的信用。
指了指桌布盖着的藤箱,“顺带着把这箱子一起带去,好好待他们,等我手上的事了了,我会去接他们。”
他们?
惜惜飞快揭开桌布,打开藤箱盖子,看着箱子里被人打昏的靖南王,嘴角抽了一下。
凤浅弄走皇甫天佑不说,还把靖南王一起顺走,良妃就算想借战乱害死靖南王也没门道了。
不过这样的话,北朝对抗虞国也就越加艰难,甚至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虞国灭掉。
如果这样的话,坐收渔利的那位,也就没这么轻松了。
惜惜无望地望了回天,这女人是故意的。
回头再看凤浅时,眼里多了些欣赏,这女人比他想像中还要聪明。
凤浅踏上另一艘船,把满舱的药材收进三生镯。
惜惜果然守信用,她开出的药材清单,真是一棵不少,不过也一棵不多。
凤浅无语,低骂了一声,“奸商。”
站在舱门口的惜惜黑了脸,他自打六岁开始和人做买卖,从来没有人骂过他奸商。
这么一大舱的名贵药材借给她,还落下个奸商的名头。
凤浅骂归骂,心里石头总算落了地。
带了一二三四前往青岗山。
自从麻婆村没了以后,青岗山被人说成不吉之山,平时不会有什么人进山。
麻婆村虽然没了,但以前小郎挖下的暗道却在。
那地道,除了她和小郎,没有人知道。
用来炼丹最合适不过,另外有一二三四守护,后山不缺野鸡野兔,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凤浅闭关修炼,不知道这些日子外面风云突变。
虞国进攻北朝,由虞皇亲自坐镇。
北皇当年顾忌靖南王功高盖主,卸了靖南王的兵权,交给太子,但又怕太子过于强大,再不受他控制,太子回京后,北皇就另设了督军压制太子。
而这个督军正是良妃的亲哥哥西门承。
婚是皇上下旨赐的,靖南王囚禁凤锦,西门承乘机以靖南王囚禁凤锦为借口,向北皇告了靖南王一状,给他定下一个蔑视皇上的罪名。
北皇因虞真的事,加上靖南王那些功绩太高,对靖南王本有很多不满,听了西门承的话,暗怒,也想借这机会压一压靖南王。
偏偏这时,突然接到战报,虞国大军逼进。
北朝和虞国曾打过多年的仗,北皇知道虞国有多难对付,他虽然恼怒靖南王,但虞国大军突然撕破盟约来攻,如果其他人敌,光靠太子一人,太过被动。
把西门承暂时压下。
虞姬得知虞国攻打北朝,以为是国师带兵,连夜偷偷放出凤锦,母女二人一同逃逸,投奔虞国大军,母女二人被领进大帐,才发现带兵的不是国师,而是虞真。
不祥的预感袭来,但兵营大帐,哪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看着坐在桌后的虞真,虞姬强打精神,“你把母亲怎么样了?”
虞真淡看着自己的这个亲姐姐,“她老了,打不动了,所以让我来了。”
虞姬心里的不安更甚,“不可能,母亲就算要攻打虞国,也会派国师来。”
虞真冷笑,不再和她废话,“军有军规,皇姐是北朝的媳妇,军中之事,实在不方便和皇姐多说,既然皇姐不愿留在北朝,朕派送皇姐回虞国。”
“皇上军务在身,臣姐就不劳烦皇上了……”
虞真打断虞姬的话,“皇姐也是带兵打过仗的人,应该知道军中的规矩。”叫来亲信,派一队可靠的人‘护送’虞姬母女回虞国。
虞姬有苦难言,她们母亲进过军营,虞真就可以拿避免军机泄露为名,把她们母亲扣下,然后押送回国。
这意谓着她们母女二人从此被幽禁。
三日后!
虞国大军到了北朝帝京城下,太子和靖南王却突然双双失踪。
西门承虽然手握大权,但没真正参与过什么大仗,哪比得了太子和靖南王的,北朝惨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