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身上松垮垮的软袍,有些无语。
他们让玉玄扮女人来接她,难道还要容瑾扮按摩女来见她不成?
正望着铺着柔软丝被的窄床发呆,屏风后有人进屋,宽衣解带,上了窄榻。
青娘也上来给服侍凤浅躺下,凤浅皱眉,青娘朝屏风使了眼色,低声道:“郡主想见到想见的人,只能入乡随俗。”
凤浅轻点了点头。
对方的眼线就在隔壁,如果她表现出半点异样,就会被对方察觉。
她想见到止烨和容瑾,还得先把这位糊弄过去。
有丫头端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
瞧过架式,真象现代的推油按摩。
凤浅体寒,比正常人体温低了很多,她怕被人按着按着睡着了,被人当成死人,拉去火葬场一把火烧了,所以长这么大,还没让人按摩过。
但职务所在,一到大扫H的时候,总要往那种地方跑一跑的。
没吃过猪肉,猪跑却看的不少。
见到这些东西,也不觉得稀奇难接受。
青娘示意凤浅趴在窄床上。
凤浅脸皮厚,只限于她看别人,自己脱得光溜溜地就有些不自在。
瞥眼见隔壁那位已经趴下,正朝她这边看来。
凤浅微蹙了蹙眉,如果她直觉没有出错,隔壁这人是来监视她的人,那么她的一举一动,都势必会上报给对方。
她和玉玄在移宫才演了一出荒唐戏,她到了这里却露出扭捏之态,那么刚才那场戏的真实度就会被人怀疑。
凤浅依言趴了下去,以前累得厉害的时候,也很想象同事们一样往按摩床上一躺,叫个手艺好的技师来给按按,松松骨。
可是一直不敢,回到这世上反而能如愿地试上一试。
在这里,就算她睡得浑身冰冷跟死人一样,也没人敢拉她去烧了埋了。
想到以前同为刑警的同事,在被人按摩松骨的时候,痛得鬼叫连天,但从那床上下来,却是一副精神爽爽的样子。
对接下来快要开始的推油按摩也就不怎么抵触了。
既然云末要她入乡随俗,那么她就入乡随俗,她入乡随俗了,云末总得让她见着她想见的人。
凤浅趴在窄床上,脸向着屏风,屏风的透明度只能隐约看见对面的影子,人相表情都完全看不清楚,但经过训练的人能从对方的一点细微动作和声音判断出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揣摩到对方的心思。
凤浅自己是这样的人,相信这女人是对方派来的人,那么这个女人同样有这样的能力。
想到这里,凤浅的视线重新打量这间大屋。
云末他们猜到对方一定不会放过任何监视她的机会,所以才故意安排了这么一间房子,让对方看一些,又看不真切,顺带利用对方揣摩的心思,只要往旁边引一引,就能误导对方,让对方往他们希望的方向猜测。
凤浅嘴角慢慢浮上一丝了然,同时眉心微微蹙紧。
人心在云末那里果然都只是任意把玩的玩意,那么她的心在他那里,是不是也是如此?
心思强大到这样的一个人,她要赢他,到底能有几分胜算?
凤浅慢慢垂下眼睑,她没有一分胜算,但她还是想赢。
身后传来轻微的门响,似乎青娘引着丫头出去,另有人进来。
凤浅没有回头去看进来的技师,抬眼向屏风看去。
透过半透明的屏风,能看见一个体态欣长的人影半跪到窄榻上,探手去矮几的一个罐子里抠了一团东西。
那人衣着外形象是男装。
凤浅想到从侧门一路走来这里,所见来往的姑娘大多穿着男装,扮成俊俏的小生,就寻思过这地方难道是供那些空虚寂寞的富家女子消遣的地方?
这里的侍儿都是由女子假扮,所以就算玩,也玩的是虚凤假凰的游戏,不会破了男女之防。
接着感觉到脚边窄榻微微往下一陷,接着闻到一股玫瑰花香,幽幽得带着甜。
凤浅虽然觉得身后技师该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但仍没忍住,垂下眼,偷偷看向抚上她赤裸肩膀的手。
那只手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是一支极好看的手,但这只手再怎么好看,也是一只男人的手,而且掌心带着薄茧,微微的粗糙。
凤浅身体瞬间僵住。
她身上虽然盖着薄巾,但薄巾下什么也没有。
推油不可能把精油擦在薄巾上,势必是要擦上肌肤的。
如果只是按按肩膀手臂,倒没什么,如果继续往下……
凤浅凌乱了。
她那几个混账侍郎玩的是哪出?
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只是微微一停,就又继续把掌心上的精油从她肩膀向手臂方向推了开去。
手法专业而熟悉。
这自然的动作,反而让凤浅觉得自己思想龌龊,囧了一下,不自在地把收回视线,继续和对面那位隔着屏风大眼瞪小眼。
肩膀和手臂在他的动作下很快暖和起来,凤浅奇怪地‘咦’了一声。
她在二十一世纪时,用心学医,也是想能找到办法解决体寒的问题。
毕竟一个人长年冷着的滋味并不好过。
她查遍了古今中外的疑难杂症,也没能找到能解决体寒的办法,所这么多年来,一直冷着,严重的时候冷得浑身骨头都痛。
冷的越久,对温暖也就越渴望。
可是现代各种取暖的途径对她而言,都没有半点用处。
就算她凑在火边上,也感觉不到温暖。
她试过用手去碰烧红的铁,感觉到的只有被烫得皮焦肉烂的痛,至于儿时被热水烫到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感觉到。
直到回到这里后,遇见玉玄他们几个纯阳之人,触碰他们身体才重新有了久违的暖和感觉。
离了他们,同样冷着,但这时肩膀上的暖暖的一片,那股热意还在继续向身体别处蔓延。
凤浅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暖,还是因为他掌心上精油的功率。
不管是哪样,都是凤浅这些年渴望而不能得的感觉。
这感觉真好。
感觉身后的人向她俯低身,在她头顶轻道:“很舒服?”
“嗯。”凤浅想也没想地应了后,猛地睁眼,看向近在咫前的俊秀脸庞,刹时间怔住。
声音熟悉,这张脸就更熟悉得让她闭着眼也能想出来。
云末……
无语地撇脸,她是要想见止烨和容瑾的,而不是他。
她真的很想亲眼看看止烨的情况,另外就是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和容瑾当面确认才能安心。
云末嘴角微微勾起,浮上一抹似笑非笑,声音温柔中透着种说不清的诱惑,“把身体放松会更舒服。”
凤浅脸一沉,用口形道:“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演一出活春宫给人看?”
他笑了,身体真的又低了些,唇贴上她耳侧,“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介意如此。”
凤浅的脸黑了下去,感觉到屏风对面那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狠狠地瞪了云末一眼,“如果你觉得我难服侍,就换个人来。”
云末笑笑,慢慢退了开去。
在凤浅以为他真的要下榻去的时候,他的手却伸入薄巾,握住她的脚踝,顺着她的腿一直往上,转眼已经抚到她大腿,双那邪恶无比的手还在继续往上。
凤浅僵住,这混蛋!
她恨不得一脚把在她身上胡来的人一脚踹开,可是那样一来,她过激的举动就会落入对方的眼中。
整个陆府就会成为对方注意的焦点,那么躲在这里的云末和其他人很容易暴露。
如果只是云末,给他加点麻烦,她是乐意的,但奄奄一息的止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凤浅恨得磨牙,把眼一闭,权当今天是享受一次色情按摩。
凭着云末这张脸,这身材,这勾人的手段,就算日本第一牛郎也没得比,是不?
何况还带暖身服务。
她不亏。
边边对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传过屏风。
她原意是让云末滚蛋,但对面的人听着,再加上云末后来的动作,却象是凤浅在向技师提出一些难堪的要求。
技师起先不肯,但被逼无奈,只得从之……
贵妇人听见那声音,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不屑,眼却慢慢闭上,享受背上那只手给她带来的服侍感觉。
云末邪恶又让凤浅郁闷的举动一下子就打消了对方的疑虑,放松了警惕,凤浅对云末不得不又服气了一回。
好在那拢在薄巾下的手,到了腿根处就没再继续,而是退了出去。
凤浅松了口气,这家伙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知道适可而止。
还好……
气还没松完,突然身上一凉,竟是身上薄巾整个被揭开,然后就是她一丝不挂在趴在他面前。
凤浅呆住。
她还是低估了他的邪恶。
他这是吃准了她现在不敢跳真情为和他‘赤身理论’。
有东西淋在她后腰上,在她刚刚暖和的身体上掠过一抹清凉的感觉,竟让她第一次觉得凉不是那么讨厌。
接着他的手按了下来,在她腰部抹动,来来回回,很细心很着力,略带了点痛,却很快地让她的腰部也温热起来,很舒服。
他低声的声音又温柔响起,“还得放松些,这精油才会更好的发挥作用。”
凤浅吡牙,谁知道你给我上是不是催情药。
她明明把身体僵得紧紧的来抵触被他抚摸的触电感,可是他只是在她腰上的几个简单动作,就让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
他象是猜到她心里想的,低笑了一声,“这精油确实可以让身子变得更柔软,更敏感,不管做什么,都会比平时更妙不可言,郡主一会儿试过就知。”
试你个头,凤浅装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