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没办法了?”坊主心里一片冰冷,“对了,还有无颜,请他让未必知查,多少钱,我都出。赶紧去找无颜。”
下人跑着走了,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无颜公子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他的小厮倒是有传话。”
“什么传话?”
“他说,宝珠的事,他不插手。”
“为什么?”坊主傻了眼。
“说没兴趣。”
“什么?”
坊主嘴唇抖了一下,这算是什么理由?
不过不管在他看来是不是理由,反正无颜这条路,也算是断了。
坊主把今年来红秀坊的所有义员的身份和能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平时看着一堆的人,可是到了用人的时候,却没一个合适。
肩膀垮了下来,“去把李秘叫回来。”
下人答应着去了。
凤浅重新站在坊主面前,笑嘻嘻地,“坊主想通了?”
坊主冷着脸哼了一声,“只有三天时间。”
“那神秘之门的门牌……”
“只要你找回宝珠,就给你。”
凤浅扬眉,“一言为定。”
坊主看着这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气不知打哪儿出,只得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时间紧迫,我就不耽搁了,坊主再见。”凤浅得意地转身出去。
坊主指着凤浅的背影,“这……这……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德性?”
下人低着头,不敢答话。
凤浅出了红秀坊,仍是找地方,把易容去掉,换回女装,才回去取了从李老头那里买来的章鱼,去了红苑。
红秀坊的人差不多都去了骂沈志国父子外加看热闹,没剩下几个人。
凤浅很容易地进了内院,找到羽乔。
羽乔开始后悔没把宝珠交给诏王,追出门,已经不见了诏王的踪影,却一头撞上来找她的凤浅。
嘴角抽出一丝冷意,眼里却含着三分笑,“我该叫你李公子,还是该称您为郡主?”
“不过是个称呼,羽乔姑娘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凤浅知道自己这趟是来对了,羽乔果然从那个木雕面具上认出了她的身份。
“郡主该不会是又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羽乔帮忙?”羽乔仔细打量凤浅。
这个凤浅晃眼看,或许没有小姐光彩照人,但特别的耐看,越看越好看,怎么看都不会生厌。
她身为女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何况男人。
这样的发现,让羽乔心里很不舒服。
对凤浅越加得不喜欢。
“还真是。”
对方直接叫出她的身份,说明没打算跟她打含糊仗,那么她也就没必要绕圈子。
“那郡主不妨说说,羽乔有什么可以帮到郡主的?”
“请羽乔姑娘把宝珠还给红秀坊。”
“什么宝珠?”羽乔装傻。
“红秀坊用来聚光开启神秘之门的宝珠。”
“郡主真是好笑,羽乔不过是红苑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有红秀坊的东西?”
她不认账是理所当然,一问就承认才不正常。
凤浅也不急,“那我们先说说红秀坊的宝珠是怎么丢的。”
“怎么丢的?”羽乔也想知道凤浅为什么会找来这里。
“那晚,有人先去人字院二号房外,取了挂在灯笼上的香囊,然后再去坊主的秘室,从屋顶上揭开了天窗的瓦片,把绑着绳子的章鱼从天窗放进去,吸起水晶罩,再用同样的方法吸走宝珠,然后再把水晶罩盖回去。盗取宝珠的人在离开前,不忘把从灯笼上取下来的香囊放在很显眼的地方,让人认为东西是李秘偷的。”
羽乔暗惊,这样天衣无缝的做法,居然被他看了出来。
“这样的绝妙的办法,如果不是作案人本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如果你手脚干净些,还真的难想,可惜……”凤浅笑笑,“不过章鱼嘛,本身就是水搭搭的,不是你想干净就干净得了的。只能说是你的运气不好。”
“郡主口口声声说是我偷窥宝珠,有什么证据?”
凤浅把拢在袖子里的小竹箩拿出来,打开竹网塞,把里面的章鱼倒在羽乔的面前。
羽乔一直淡定的脸色终于变了变,“这算什么?”
“你前天在李老头那儿买了两只章鱼。”
“我想吃章鱼,买了两只章鱼,难道就一定是盗窃宝珠的窃贼?”
凤浅笑了一下,把地上想逃跑的章鱼提了起来,“我刚才就说了,你运气不好,不但不好,而且背到了家。”
羽乔冷笑,凭着两只章鱼就能定她的罪,搞笑了些。
“住海边的人,大多喜欢吃章鱼,所以买章鱼在红秀村是很常见的事。你当然也不会想到在买章鱼的时候,多问上一句,这章鱼除了你,还有谁在买。”
“笑话,谁每买一样东西,都得问这东西还有谁买。”
“正因为买东西,不会问这一句,所以你不会想到,李老头这些天打章鱼的运气不好,前后十天也就得了两只章鱼,而那两只章鱼都是卖给了你。”
“什么?”羽乔怔了一下,她连做梦都没想到过这问题。
“章鱼这东西,离了海活不过一天,可是前前后后足有十天时间,只有你手上有活章鱼。你说,偷窥宝珠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羽乔手脚冰冷,她去守着李老头回来,见有两条章鱼,就买下了。
哪里会想到前几天李老头都没有打到章鱼。
偷窥宝珠的事,她自认做得天衣缝,万万没想到,居然在章鱼上出了漏洞。
“你污蔑。”
“呃?”凤浅挑眉。
“你亲眼看见盗窃宝珠的人,是用章鱼偷盗?不过是凭着我买了两条章鱼吃就污蔑我。”
“放宝珠的莲花台上残留着章鱼的水迹,我有没有污蔑,一验就知道。”
“我买的章鱼被人偷了。”
羽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章鱼有海腻味,如果莲花台上真的留有章鱼体液,不难验出。
“你说被人偷了就被人偷了啊?凡事可是要讲证据的。”凤浅笑了,如果有人犯了罪,都说用来作案的工具被人偷了,跟他没有关系,那案子都不用破了。
“凤浅,你别欺人太堪。”
“我不过是陈述事实。”
羽乔盯着凤浅,突然笑了,“你说这些之前,可要先想好,凤浅假扮李秘,如果被人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你哪个眼睛看见我假扮李秘了?”凤浅笑嘻嘻地看撞在她。
“你刚进来的时候还承认了的。”
凤浅刚进门的时候说过,只是一个称呼,随便她怎么叫。
“你只说随便你怎么叫,没说我是李秘啊。”凤浅从来不怕玩文字游戏。
羽乔气晕了头,手撑了桌子,瞪着凤浅,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咽了。
“那个面具是诏王小时候的,只有凤浅可能有他儿时的面具,李秘拿了那个来我,还需要什么证据?”
“什么面具?”凤浅反问。
她给羽乔看面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
就算羽乔说的天花乱坠,她不承认,羽乔咬她也没用。
与人斗,有时逗的是脸皮,谁脸皮厚,谁无敌。
那面具小郎八岁就不能再戴,给了她做玩具。
后来小郎出事,她一直把他的面具带在身边。
小郎说过,这面具是他亲手所雕,但以前一直不曾戴过这面具,后来脸上长东西,才戴的这面具。
他的脸是在前往靖南王府之前,才开始长的疮痘。
那么见过那面具人除了靖南王府的个别人,就是麻婆村的人。
麻婆村的人被那场瘟疫尽数害死。
羽乔和靖南王府扯不上关系,那么她只有一种可能见过这个面具。
在面具还没有雕好之前。
羽乔和小郎认识在她之前。
凤浅得出这个结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凤浅,你做过的事,居然不承认。”
“没做过,当然不承认。”
“你……无耻!”
“人家做过的事不承认是无耻,你做过的事不承认就不无耻么?你不无耻,你偷了宝珠,怎么不承认。”
羽乔愕住,哑口无言。
“李秘是凤浅,你说是就是啊,证据呢证据?至于你偷宝珠的事,我却是证据确凿,你不认也得认。”
“凤浅,你别以为拿了只章鱼来,就能如你所愿。”
“我还真能如愿。”
“凭什么?”羽乔被气得笑,嚣张的人见过,却不曾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凭我是凤浅。”凤浅傲然地冷睨着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