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烨一拍凤浅肩膀,“你动了沈洪的命根子,受着吧。”
“凭什么啊?”凤浅气得小脸发青。
“凭他现在是这里的庄家。”止烨幸灾乐祸。
“我是奉命嫖妓。”凤浅怒了。
“你可以把除羽乔以外的姑娘嫖个遍。”止烨干咳了一声。
“把除羽乔以外的嫖个遍,我还能站在这儿吗?”凤浅杀人的心都有。
“沈洪小子哪管你能不能站在这里,只管你动没动他想要的女人。”玉玄拍了拍凤浅另一边肩膀。
“可是这么重的活,全让我一个人做,是不是过分了?”凤浅叫苦。
玉玄睨了眼地上的泥灰,“又不是大姑娘,这点活,算不上多重。”
凤浅噎住,就是大姑娘……
“不重,你来试试。”玉玄提了提身上衣裳。
“才做的新衣服,不能弄脏了。”
凤浅气塞,恨不得把他连衣服一起和进泥灰堆里。
“你自求多福。”止烨嘿嘿一笑,和玉玄掉着膀子走开。
等那二人走开,无颜出现在拐角处,一身粉红的绣金丝袍子,手中把玩着把金缎面折扇,眼里噙着三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凤浅丢掉铁锹,手撑了下颚,坐在一边,望着那堆泥灰眼珠子转乱。
视线落在一边的一条枯藤上,眼睛一亮。
把枯藤打横拉过路面,绕过对面一棵小树,绑在另一棵小树上,用土松松地埋了,又撒了些泥灰在上面,掩去痕迹。
做好这些,她大摇大摆的四处闲逛。
凤浅不干活的消息,很快传到沈洪耳朵里。
沈洪立刻带了狗腿子去找凤浅,能这么快找到机会收拾凤浅,他觉得很痛快。
到了后院,远远见凤浅坐在树下打盹,冷笑了一声,加快脚步,一脚踩在枯藤末梢上。
枯藤受力,拉动小树,小树弹开,把别一条藤条拽了出来。
他急着收拾凤浅,没留意脚下,被突然弹出来的枯藤。
脚下一绊,向前扑倒。
沈洪是练武人,身体一失去平衡立刻察觉,正想稳住身形。
紧跟在他身后的狗腿子没料到他突然收脚,直接撞在他后背,把他一推。
沈洪再也站不住脚,向前跌倒下去。
他身后的狗腿子也跟着滚下。
几个人一起摔进面前的泥灰堆里,沈洪是被压在最下面的一个。
凤浅以最快的速度把枯藤拽了回来,丢进身后树丛。
沈洪一帮人滚了一身的泥灰,从地上爬起来,往地上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仿佛刚才觉得绊了一下,只是幻觉。
抬头见凤浅正一脸关切,急匆匆地跑来,“庄家,你没事吧?”
沈洪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拳打烂面前这张如花似玉的脸。
但周围义员听见动静纷纷跑来查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洪再怒,也不能当着这些义员的面,揍正在向他献殷勤的凤浅。
只得强压怒气,冷道:“人家都在干活,你做什么偷懒?”
凤浅无辜地眨着大眼睛,“庄家要我和泥,我已经和好了。”
沈洪怔了一下,低头,脚下有泥灰果然都已经和好。
凤浅把活干完了,沈洪再是怒火冲天,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恨得牙痒痒,“做完了,也该去做些别的,哪有就这么闲玩着的?”
“我有去找活做,可是兄弟们都说快完了,没什么可以分给我做的。”
沈洪没能找到凤浅的麻烦,反而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险些被活活气死。
他父亲是红村秀的兵部尚书,握着兵权,在红秀村横行霸道,几时受过这气。
再压不下怒气,一把抓住凤浅的衣襟,另一只手握了拳就要打下。
凤浅没想到在他在红秀坊居然敢动手,也冷下脸,“庄家想带头破坏红秀坊的规矩?”
论武力,她是弱者。
论势力,她同样是弱者。
她现在只能用红秀坊的规矩说事。
对方只是一个边远小国的人,对沈洪来说,打了就打了。
沈洪身边的人,突然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沈洪转过身,见玉玄抱着大刀黑着脸站在身后,而止烨把玩着支短笛歪靠在一边树杆上,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
而皇甫天佑和薛子莫正朝这边走来。
沈洪虽然有个兵部尚书的老爹,这几个人绝不是他可以随便揉捏的。
想起身后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些人中有各种身份。
其中皇甫天佑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另外玉玄和止烨也不是他仗着父亲的权势可以打压的。
他在红秀坊打人的事,一旦传出去,后果就不堪设想。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没有人的时候,再收拾他不迟。
沈洪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抓着凤浅衣襟的手松开,给凤浅理了理衣襟。
“你衣服脏了,我给你拍拍。”
凤浅拂开他的手,“如果庄家没什么事,我想回去休息了。”
“好。”沈洪让出路,心里却更把凤浅恨之入骨。
虽然得罪沈洪,会有不少麻烦。
但好在能来红秀坊的人,就算没权没势的,也都是各国有才能的人。
不管哪一个出了事,他们的君王都不会随便算了。
所以红秀坊的规矩,没有人敢公然破坏。
凤浅呆在这里,只需要防着沈洪打闷棍,别的倒不用理会。
至于离开红秀坊,只要去了易容,沈洪哪里找她去?
供义员住宿的每个院子都有水井。
所有义员洗脸,都在水井里打水。
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凤浅进了红秀坊的这三天都避免洗澡。
这时一身的泥灰,脏得不象样子,不洗不行,回屋取了衣服去了澡堂。
红秀坊洗澡只有大澡堂。
澡堂里也很注意保护隐秘,修了两排格子屋,不管高矮胖瘦,进了格子屋,绝对看不见人家的那个了。
不用担心自己的那个长得不好,被人嘲笑。
不过保护措施只限于下半身,上半身绝对一览无遗。
凤浅站在澡堂门口,犯了愁,她不但下半身是隐私,上半身同样是隐私啊。
忽地听见无颜的声音从澡堂外传来,“阿根,暖房的甜瓜快熟了吧?”
全身神经顿时紧绷,看向左右,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暗暗叫苦。
悄悄从门缝里看出去,只见无颜侧身站在门外,正跟一个下人打扮的人闲聊。
“再有三几天就可以吃了,坊主说了,等甜瓜熟了,给各房的公子们都送些去。”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在暖房看着。”无颜风骚无比地摇着他的金骨扇。
“这瓜不难种,每两天早上浇一回水,就不用再理会,过几天自己就能熟。”
“是吗,那我就等着你的甜瓜了。”
无颜向澡堂门口睨来。
凤浅立刻离开门缝,唯恐被他发现自己在澡堂里,又生出事端。
无颜嘴角微微翘起,向前走开。
“公子好走。”下人送走无颜,也转身离开。
凤浅想起四处闲逛时,发现后院有一间暖房。
是用来种植一些特别的瓜果的。
那个暖房靠着一个热水泉来升温。
暖房里的瓜果是用来奉送给各国君主的。
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每天只有负责种植这些瓜果的人定时进入打理瓜果。
到了晚上绝对不会有人出现在那里。
凤浅洗了个脸,出了澡堂。
一条手臂横来,搭上她的肩膀。
凤浅吓了一跳,看清身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松了口气。
“怎么不洗?”玉玄看了眼凤浅手中拿着衣服。
“没热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