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百多个人里找一个人,那就容易太多。
全天下的君主想找到这笔宝藏,解开宝藏的秘密,诏王同样想。
如果诏王不出面,今晚计划一定失败。
计划失败,未必知就不会出手。
那么今年的吞月又将错过。
未必知在赌,赌诏王不舍得放弃这次机会。
今晚红苑外一定被重兵把守,前去红苑探视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今天晚上任何人都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惜惜拉开被子,“睡觉。”
云末眸子微沉,手中棋子落下,脸上神色淡然,跟没事一样。
薛子莫给皇甫天佑倒了杯酒,“未必知这一招太绝。”
皇甫天佑苦笑,明知道这是一个局,却只能眼睁睁地跟着未必知赌。
薛子莫皱眉,“诏王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皇甫天佑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机关算尽,竟没算到未必知这招。”
“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地陪未必知玩?”
“那能怎么样?”
未必知这个人,雇用得起,却左右不了。
未必知有自己的原则,一桩买卖不做两家人。
现在被别人先下了手,就算他们这时出比别人更高的价钱,未必知也不会理睬他们。
薛子莫手握紧酒杯,“虞国太上皇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能耐。”
他们花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揪出那个幕后人。
皇甫天佑面色凝重,“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一律不许理会。”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的敌人。
“现在只希望李秘那小子能挺过今夜。”薛子莫把酒里的酒喝了,“话说回来,李秘那小身板,那玩意中不中用?”
皇甫天佑眼前浮过李秘那张比姑娘还漂亮的脸,以及他细得好象一折就断的胳膊腿,摇头一笑。
红苑的姑娘挂头牌,都要到翠云峰下行成人礼。
而红秀坊依着翠云峰而建。
于是红苑挂头牌的姑娘,在行成人礼的那天,是红秀坊唯一可以让女子进入的一天。
午后,羽乔按着规矩,领着红苑的姑娘带着酒水菜肴瓜果进入红秀坊,行过成人礼。
行过礼,羽乔去见了一个人无颜。
止烨看了眼恭敬地站在门外的羽乔,起身出去,也不走远,抱了手臂靠在门外的红漆柱子上。
羽乔给他行了一礼,才进了屋,轻轻关拢房门。
无颜手支着腮坐下矮几后,手中把玩着扇子,“坐吧。”
“谢谢公子。”乔羽席地跪坐下去,打开带来的食盒,把里面精致的小点心取出来,放在桌上,“这是羽乔亲手做的小点。”
无颜扫了一眼,“羽乔美人的手更巧了。”
“承蒙公子夸奖,羽乔受之有愧。”
无颜搔了搔眉角,含笑看她,明明无情,眼角却象是噙了三分情。
羽乔不敢多看他。
“羽乔想求公子……”
“嘘。”无颜手中扇子压住她的唇,阻止她说下去,“真的除了那人,就不行?”
“是。”羽乔低眉垂眼。
扇子挑起她的下巴,是个极美的人儿,勾唇一笑,“你知道求我没用,还来?”
“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想再试一试,求公子帮我这一次。”
“回去吧。”
无颜笑了一下,收回扇子,拿起桌上酒壶,慢慢给自己斟酒,垂着眼看着酒水一点一点把杯子装满。
浓密的长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一道暗影。
看似最风流多情的一个人,却最是淡漠无情。
“公子。”羽乔心一沉。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更快,还是把你那些碎碎念的想念收拾干净。”
无颜略抬了眼,斜睨了她一眼。
爱慕一个人,爱慕到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不做铒,谁做铒?
羽乔脸色渐渐白了下去,向无颜拜了一下,起身开门。
回头,见无颜只慢慢喝他的酒,对她的来去,丝毫不在意。
别人不知道她的价值,但他知道。
可是他知道,却不屑一顾。
“羽乔姑娘,我们庄家要见你。”
羽乔按规矩来行成人礼。
但这里终究是红秀坊的地盘。
她得去拜谢庄家。
羽乔轻点了下头,轻轻关拢门,带着侍女向天字院走去。
沈洪住在天字院的二号房。
下人传话,“羽乔姑娘来了。”
“进来。”里面传出沈洪压抑着的声音。
羽乔从侍女手里接过另一个食盒,开门进屋。
沈洪看着她一样一样端出的点心,“你做的?”
羽乔不答,只默默地把点心放在桌上。
“果然不是。”沈洪冷笑,明明叫人打听到,她亲自做了点心,“你做那些,送去了那屋?”
“是。”羽乔低着头,不看他愤怒的眼。
沈洪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面前,“你明知道求他没有用,却宁肯求他,也不肯求我?”
羽乔面无表情,“庄家请自重。”
沈洪把她一推,抵在墙上,“你今天挂牌,我就是要了你,你能怎么样?”
“羽乔晚上才挂牌。”
“那又怎么样?”
“庄家晚上敢去红苑?”
沈洪怔了一下,把她摔开,“是不是只有那个人可以?”
羽乔耳边响起无颜的话,如果你不想他死的更快,还是把你那些碎碎念的想念收拾干净。
“庄家想多了,羽乔只是想安静地过日子。”
沈洪扣住她的下颚,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我有哪点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羽乔深吸了口气,“如果沈大人在,沈公子是不是还能说出这话?”
沈洪呛住,过了会儿才道:“我会给你赎身。”
“庄家赎不起。”羽乔笑笑。
“你不信就等着看。”沈洪放开她,慢慢退开。
羽乔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开门出去,步下台阶。
玉玄匆匆跑来,与她擦肩而过。
明明是一身男装,但那张脸却艳丽如花。
羽乔忙行了一礼,“玉玄公子。”
玉玄意思一下地点了下头,推开一字号的房门。
羽乔看见坐在桌边的云末的一个侧影。
白衣如雪,清逸绝俗。
她常听人谈起云末,却从来没见过云末。
这里只是看见一个侧影,竟有些微微折服。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抬头起来。
她想象不出一个男人的眉眼可以精致到这样的程度,但那一眼却象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低下头,不敢再看。
领着侍女匆匆离开。
羽乔虽然只有十六岁,却是红苑的继承人。
她今天挂牌,别的姑娘也都在她屋里帮着收拾。
羽乔扫了眼屋里嘻嘻哈哈的姑娘们,在梳妆台坐下,“你们今晚都不打算接客了吗?”
一个叫紫萍的姑娘笑道:“今天我们都不用接客。”
“怎么?”
“有人出了大价钱,把我们全包了。”
“还有这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