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的颜色很暗,不管是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有一种仿佛能够将人吸进去的感觉。
那座古堡的外围,是一圈石头垒砌的围墙,再往下一些,是一条颜色带了点猩红的小溪,小溪中间有些突兀的多出了些东西,看不太清,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孟小桃有些踌躇的看着这画。
她能够看出这画确实是古物,而且还是国外画家百年前遗留下来的,只是她并不清楚,这究竟是哪个画家留下来的。
因为只有清楚知道是哪个画家的作品,才能够给出合理的价格。
她看了看,又研究了一会,终于在左下角的位置上,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模糊的写着什么字,不过中间被人用其他颜色的笔划了一道,看不太清楚。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谷淮玉出来了。
她一出来就看到孟小桃手中拿着的那幅画,走上前看了眼,随口说道,“这不是米切尔·郎博的画嘛?”
孟小桃有些惊讶,“谷老板你知道?”
谷淮玉嗯了一声,“以前见过他的一些画。”
米切尔·郎博在国外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画家。
之所以说他有争议,是因为他的作品基本上都是照着当时现实环境画下来的,当时国外有着各种灾难,医疗手段没有现在好,当时死去的病人很多,就连天空都常年被黑云笼罩,每个看到他画作的人,都会莫名感觉内心十分悲伤。
因此当时他的画并不是十分出名。
直到后来,他画了一个被称为死亡画作的画。
听说每个看了他那副画的人,都会在一个月内,身体无缘无故衰竭下去,最后无药可治而亡。
米切尔·郎博的画都是比照他曾经见过的画面而画的,所以都是现实中有的建筑。
但是那幅死亡画作不同,它被称为魔鬼的世界。
从来没有人能够找到那个建筑的原型,而画作的主人,也在完成画之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一直到了今天,死亡画作的建筑原型依旧没有人找到。
很多人都说,那是米切尔·郎博的幻想世界,因为那段时间,当时的社会环境,他的画卖不出去,生活十分困苦贫穷,而那幅画,就是在那个时候画下的。
叶青站的有些远,但还是听见了谷淮玉的话,他点点头,呆滞的眼神里带了点光彩,但是仅仅只是一瞬。
“这是米切尔·郎博的画。”他慢吞吞的说道,似乎说话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费力,所以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我很喜欢,很喜欢他的画。但是……”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是这幅画是个例外。”
“因为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死亡画作。”
听到死亡画作四个字,谷淮玉来了兴趣,她让孟小桃将画放下,准备茶水和点心给对方,打算跟他好好聊聊。
谷淮玉坐在了一旁,给对方倒了茶水,询问道,“我记得这幅画已经是个禁画了,怎么会在你手上的?”
因为对方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有钱人,而且这画早在很久以前就被称为禁画了,因为当时社会原因,这画在某一天,就突然不见了。
如果不是谷淮玉看到那个签名,估计也认不出来这是米切尔·郎博的画。
叶青双手捧着茶杯,沉默的看着杯中的茶水,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谷淮玉看了出来,“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她话还没说完,叶青就摇了摇头,凹陷的脸颊微微皱巴了起来,“我也不清楚这个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的。”
“你不知道?”谷淮玉挑眉。
叶青嗯了一声,眼神逐渐有些迷离起来,似乎回想起自己是怎么发现这幅画的。
“两个星期前,我收拾房子的时候,在杂物间发现了这幅画。”
“那个杂物间是我奶奶以前曾经住过的房间,那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的。”
“这幅画,也是在杂物间里面,被那个布给盖住了。”叶青眼睛落在了柜台上的那个黑布。
随即他继续说道,“因为上面贴了个纸条,我因为好奇,才打开来看了一眼,结果没想到……”他停了一下,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看,我就再也离不开了。”
叶青的眼睛在说话的同时,还直勾勾地看着那幅画。
“纸条?什么纸条?”谷淮玉皱眉问道。
叶青摇了摇头,声音很轻,还有些虚,“我也不清楚,那上面画了奇怪的画,因为我奶奶没读过书,所以不会写字,她的画就是她的字。”
然而以前半猜半蒙也能知道个大概的他,在看到那纸条上的画时,完全就看不明白了。
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了那副画。
“那纸条上画了一个人,一个男人的模样,很乱,我看不清。”叶青眼神有些飘忽起来,“在我看到画的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
谷淮玉和孟小桃都没有吭声,静静地听着关于他梦里的世界。
叶青扯了扯嘴角,“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在梦里居然见到了我奶奶画上的那个男人,他很好,也很亲切。但是……”
他咽了咽口水,“但是我总觉得,对方很奇怪,准确的说,是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我第一晚梦见他的时候,他的皮肤十分的苍白,就像是长年不见太阳的那种白,白的有些渗人。”
“然后我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就好像突然多了一丝生气,我的意思是说,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死人。”
叶青似乎十分害怕死人两个人,说的时候,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声音还颤抖了一下。
“后来的一个多星期,我天天都梦见他。”他似乎是为了验证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说道,“我应该不是错觉吧?不是错觉吧?没有人会天天梦见跟自己无关的人,也不会天天做相同的梦吧?”
谷淮玉敲了下桌子,冷静地肯定了对方的话语,“这不是错觉。”
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天天做相同的梦,而且其中那种微妙的变化,也被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