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恨,天魔都开始入侵这个世界了,这些女子还是这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一叹再叹,反复吟唱了数遍,陈吟抬脚就上了二楼,随便挑拣了一间房进去,然后对着跟随进来的伺候小厮说道“来一壶酒,数碟菜,贫道打个牙祭先。”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陈吟,这小厮迟疑的问道:“道长要不要叫一个姑娘上来陪酒…助兴?”
干娘有求于此人,这小厮看得明白,瞧的清楚,现在人家想要吃饭喝酒,言下之意,莫非是…,不说是道人了,就算是那些能够飞来飞去的仙人,来到楼内,还不是一样会请上那么一、二位姑娘陪酒的?
小心无大错,就算陈吟此刻给了他一白眼,他自个儿的心底亦是庆幸着,你要不要是你的事儿,我多嘴问上一句也不差,而若是没问,你又要姑娘,最后岂不是我落得一个不知死活的下场?
明白了这位道人的确不需要姑娘陪酒,小厮一脸的心领神会,出去置办酒席去了。
环顾一下这间房,背北向南,身后悬挂着一副美女戏水图,画者应该是个落魄小生,瞧他把女子勾勒的那般仙气而又多娇,让人一看就血脉偾张,有股蠢蠢欲动的念想。
临近左手是一阁窗帘,以青竹编制,系带乃是青丝缠绕其间,甚得这青楼神韵。
一张桌子,数张凳几,都有雕饰在上面,可见也是花足了功夫,由巧匠打制而成。
角落中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张琴,见琴不由的想起以前事,想弹奏一曲,又恐无知音之人,罢了,罢了,还是等上满酒菜,饱餐一顿之后再说吧。
未久,小厮敲门静待之后,请进送入陈吟所要求的数种酒菜。
酒是美酒,就听小厮在一旁指着那玉瓶介绍说道:“甘泉为引,糯米所酿,除了我家主人这座楼外,在这海口镇内,道长若想再找着这么一壶美酒甚难矣。”
颔首点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当真。
“这菜呢,也不简单!”小厮口角伶俐,顺嘴就说上了,“三年养的老母鸡,四年熬的老公鸭,…”不等他说完,陈吟尝试着喝了一口美酒,听着他这话,喷了出来,愕然着问道:“四年熬的老公鸭?”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陈吟差点就拍案为这小厮叫奇!
挥挥手令他退下去,美酒不错,就这么浪费了一口,颇为可惜,浅斟低酌间,忽听得门外有人敲门问候道:“道长,奴可否进来?”
这是她家的楼,自己吃的又是她白送上来的酒菜,陈吟岂能不让?
应了一声,“吱嘎”一声,推门而入的非是那老鸨,而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子,她冷冷清清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向陈吟微微万福,道了一声“见过道长。”然后就在老鸨的介绍下,取过一小杯子来,抬起柔荑小手,为陈吟斟了一杯,也为自己满上,扶袖侧身一饮。
没有胸,是缺陷之一,没有笑脸,是其二,身材还算不错,但过于矮小,不过念及她应该…
掐指一算,陈吟举杯饮了一口,放下酒杯说道:“这位姑娘芳龄一十有三吧?”
老鸨在旁连连点头,一脸的喜色,她转首向着这小姑娘说道:“明月,你听听,我说的没错吧,你只张嘴说了一句话,道长就能算出你的生辰来。”
能看出年龄来不算什么大本事,这不止是陈吟心底这么以为的,就算是面前的这位明月姑娘也是这般想着。
又是福了一下,就在陈吟的侧手旁坐下,明月启唇说道:“道长还看出来些什么?”
一怔,陈吟自思自己又没有答应为你看相,凭什么我就要说呀?
摇摇头,微笑不语,拨动了一块鸡翅送入嘴中。
“鸡翅膀?”老鸨看着陈吟的动作,想了一下就笑道:“哎哟,我知道了,道长是说明月姑娘,展翅欲飞?”偷眼观看陈吟的眼神,见他双目中没有任何表情,老鸨估摸着自己应该是猜错了。
“鸡翅膀,…”老鸨还待再猜,在旁的明月开口娇声说道:“干娘,道长是说,您的这座楼会飞黄腾达。”鸡翅又有凤翅一说,明月自己心底里还暗暗念道着,莫非道长他还喻寓着我将来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这事不好说,只能闷在自己的心头,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将明月自己心头阴霾消去,重新焕发出精神来,奉承着为陈吟斟酒沏茶。
陈吟不知道这些,暗中摇头,只是在人前不好狼吞虎咽一般的吃东西,夹上一筷鸡翅吃,也算显得自己有品位了不是?
俯身在明月的耳畔低声吩咐了两句,老鸨陪着笑脸,对着陈吟说道:“道长,等过一会楼内就会人来人往,人声嘈杂的,您老若是觉得烦闷,就随明月去往后面歇息。”
她的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转身离开之前,还吩咐了小厮多上几个菜肴,让两人能够待得久一些。
老鸨走后,陈吟有些不安起来,这明月姑娘小小年纪,实在有些热情过分,自己看她眉宇,知晓乃是处子之身,并非是楼内那些姑娘小姐一般。
咳了一声,再次亲手拨开她夹送过来的菜肴,陈吟正色问道:“明月姑娘,你家干娘之事呢,贫道实在无能为力…”
听着这位道长的话语,明月心底暗自轻哼着,要是没有这个本事,你敢进到这迎春楼里来吗?
难道想吃了就走?
说出来不信,就这一桌子酒菜,若是没有上百两的银子,你哪能走得出这门?
看你的样子,两袖清风,一看就是个没钱财的穷道士,若不是干娘图你为她解忧消厄,怎会留你到现在?
“道长,到现在还没请教你姓氏名谓,不知是…”张大了双眸,清秀的脸上带着笑颜,明月问着道。
“我么?”陈吟一怔,接着就乐呵呵着说道:“姑娘既然称作是明月,而贫道两袖清风,不如你且就唤我清风道人罢。”
一愣,手中玉箸一顿,明月微微泛红了脸,含羞向着陈吟说道:“讨厌,道长取笑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