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似有一缕牵扯,在陈吟修行之中,让他烦不胜烦的就是静不下心来。
站起身来,走向殿外,陈吟暗暗想着,到底是什么?
魏瓶儿吗?
从原来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所遇上的唯一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对她放不心来吗?
自己现在的实力,约等同于金丹修士,假若是离开此地,尚还不如心动期的修士,如何能够从满山都是高阶修道之人的天一正门中将她抢出来?
摇摇头,陈吟暗忖着应该不是她,时候不到,勉强不得,何况有太叔道明、小萱等人为保,李丰应该没有那么大胆敢动她。
那又是何事?
小萱与崔钰、太叔道明两人走上一条前途未明的道路上去了,自己那时没有玉石,断了路线也就只能这样,何况看那邪神假扮成自己,就算有些险阻,应该也安然无事吧。
在这偏远的地方,若想回道原来的李、宋国内去,就算如今以自己神力之能,也并不能瞬息即至。
现在玉石有了,可以顺着那蓝焰所在的秘境继续跟踪下去,然前路渺渺,实力有限,尚且不如他们几人,自己去了也只是会拖累他们,于事无补啊。
踏足进入传送法阵,捻着诀,念动真言,白光闪烁中,陈吟就出现在了离洞府不远的一处亭榭内。
观赏了一番风景,陈吟怡然自得,微微提神,身形一闪,便从此处向着那仙陵城移去。
仙陵城的建筑年月是在距今一千二百年的纷争时代,那时候诸国林立,不像如今只剩下庞大的赵、宋、李、魏四国。
相隔魏都城约有上万里,若是没有修士的插手,对于这样的小国,魏主其实毫无兴趣征伐这一当时被称为郑的侯国。
可就是由于有了修士的出现,对于世界的疆域划分,他们存在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平总比战乱来的强,由凡人替他们挖掘灵山玉石,总比自己动手好罢。
由此,小国被并吞,小国被覆灭,取而代之的是占据着各个山头的宗门大派,辖领着所有的一切。
凡人是斗不过修士神仙的,这是一句至理名言,也是人们的生存之道。
因此当陈吟妆作是一个平凡女子进入仙陵城之时,他看到的是大相径庭的两条入城道路。
一条是供凡人进出的偏门道路,另外一条则是宽敞了许多的平坦大道,这似乎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人们,仙凡有别。
为了掩人耳目,陈吟自然是选择了那条小门小道,在守卫在此的城卒验过身份之后,陈吟进到了城内。
似乎这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到了城市当中来,像那个二集镇可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也就不能称之为城市了。
就彷如是走在平常的古代街市中一样,望着琳琅满目的各类招牌,又有在外招呼的客店掌柜,陈吟心中满是感慨。
穿街走巷,这样的生活似乎距离自己已经开始遥远起来,心中惦记着什么,寻找着能够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店铺,陈吟想吃点东西。
登仙楼,三个大字的金字招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好!就选这一家了。
看着三层建筑的木制酒楼,陈吟举步上步。
人来人往的客人很多,身为女子相貌的陈吟不免为他人瞩目,不过看到她脸上有着一块墨色的胎记之时,皆纷纷避头不看。
客人是这样,然店中的小二以及店家自然不能这样,进来都是客,见多识广的店家弯腰含笑伸手请道:“这位娘子,快快请进,本店有各种特色菜肴可供享用,吃了这一次,保准你下次还会来我这里。”
微微颔首,莲步轻移,顺着小二的手势一路向上走去。
来到二楼,临近窗户就坐了下来,顺口点了几个他口中极其推荐的菜色,陈吟想了想补充说道:“给我在这里设个屏风。”
女子吃东西嘛,让人瞧见了,总归有些不雅,小二听其言知其意,连连哈腰应承着下去准备了。
不是小二心中所想的那样,陈吟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有些为难,为那李丰一颗药丸服用下之后,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性情莫名。就彷如是刚才进城之时,原来自己可以选择男子身显露在他们面前进得城来的,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自己就是选了女儿身。
成神虽然有重塑身体的功效,然一切都是还根据自身原本的样子而来,并不是由男子转女,女性变男子。
不过不要紧,只要自己努力一把,晋身成中位神,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这样想着,在店小二上齐整酒菜之后,陈吟便轻箸慢饮起来。
正浅斟低酌间,忽听得左旁传来一阵辱骂之声,陈吟听得一男子粗鲁的骂道:“你这小子,我腰间悬的金钱玉袋你也敢偷!”
“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祖奶奶传给我的宝贝?”一场噼噼啪啪的打击声,夹杂着一个孩童沉闷痛楚的低喊声,“我没有偷,我刚才看见城西的李拐头从你身边走过去…”
“你还敢抵赖?”
“想死不成?!”另外一个中年声音带着阿谀的声调在说道:“赵公子,我看得仔细,就是这个小贼偷了你的金钱玉袋。”
“赵公子,不用你动手,让我帮你教训这个小贼!”说着话的同时,又是一阵劈劈拍拍的打斗声从另外一边传进了陈吟的耳中。
眉头一皱,这样的市井小事陈吟本不欲多管,但那孩童方才说话之际,自己心下似有一动,陈吟暗暗念道着,莫非这一孩童与自己有缘?
放下手中的竹箸,推开屏风,显露在陈吟面前的是三大一小四个人,以及一个在旁紧张侍候着的店小二。
两个貌似王孙公子模样的男子对桌而坐,其中一人似乎就是赵公子,他大腹便便,一看就是那种富家子弟,而非是穷苦之人。
另外一个眼中带煞,一缕漆黑胡须垂在他的颏下,甚是威风,陈吟隐约察觉到他应该是个公门中人。
最后那个一脸谀媚的中年人似乎是从另外一桌主动站出来的,相比之下,陈吟对他的样貌感到非常的厌恶。
而那孩童,看似只有十岁左右,脸上乌漆墨黑,两手上都是泥土灰尘,伸手擦抹额头汗水之间,双目露出不屈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