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他的琵琶骨,锁住他…”
被丢到地上,陈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嘿嘿怪笑着一把就擒住了他,利刃刺入身体的痛楚令陈吟闷声叫了一声,接着他的再也保持不住心境清醒,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吟幽幽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那个悬崖底下,睁目向四下张望看过去,这里…这里仿似是一间小店客栈。
三五张方方正正的桌子,完全没有刷漆,由大树劈砍下来,直接钉在一处构成,粗糙之极。
靠向里面厨房的一面墙壁侧,放置着一排酒罐,鲜红的封口,好像做说着这些酒刚刚酿造下去不久,是新酒,非是陈年老酿。
这是哪里,陈吟很想这么问上一句,可吃吃呜呜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像被人堵上了嘴巴一样,他才发觉自己一身短襟打扮,肩头还挂着半幅抹布,看似自己应该是个店小二的样子。
琵琶骨,想起自己失去神智的时候,那个自己没有见到真容的第三人说的话,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肩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一切都完好无损,好像自己从没有受过伤。
暗运法力,想要祭出飞剑,可好像断了联系,自己怎么也祭不出飞剑来。
陈吟愕然,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变会凡人的一天,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我是店里的掌柜…”一个女人撩起内间隔着的帘子从里面走了出去,她笑吟吟的样子,甚为可恶,因为陈吟认得她,她就是那个拿暗器来偷袭自己的那个女人。
“呜唔…”陈吟真的很想说话,可一张嘴,就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使得他瞪着这个女人,停住了想要说话的欲望。
“你想要说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这么打扮?”女人慢条斯理的从他身旁走过,留下一阵香风,然后她就坐到了陈吟不远的椅子上。
“给我来一壶茶。”女人使唤着陈吟,她蹙着眉头,苦笑着,然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茶就在里间。”看到陈吟茫然四顾的神态,女人提醒着他说道,然后她在陈吟走向里面的时候,解释一般的说:“这事你得怨我们两个的头,他愿意待在像是这样的地方,他愿意使唤我俩做着他的小生意,在他而言,这就是生活,胜过当神仙一样的真实生活。”
陈吟走向里间,不是自甘堕落,而是想要探听一些来龙去脉,现在只能奉承一下这个女人了,省得她着怒不说话。
“我回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进来,推开门之后,与陈吟的双目相接,他便冷哼了一声,扭头不来看陈吟。
是那个双刀男,难怪他的双刀使的泼妇一般,毫无章法,看着他手中捧着一堆柴火推门进来,陈吟心底不无幸灾乐祸的想着。
好像知道陈吟的想法,这双刀男冷冷笑着,哈哈…,最后他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别以为你今后的日子会好过,我是劈柴火去了,那又怎样?!嗯?”
“你以为你将来的日子会好过我吗?”
“看看你现在的打扮,你自己设想一下,他为什么要将你打扮成这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会做些什么?”打着哈哈,这双刀男无视陈吟打量的目光,从他身旁走了过去,进入到店里。
方才双刀男推门进来的时候,陈吟偷偷瞥见外间是一块林地,不知身在何处的陈吟,皱起了眉头,暗自思量了一下,便拿着茶壶出了厨房,走到外间。
看陈吟的手法熟练,这女人不由的赞了一声说:“看你的样子,以前难道干过这活计?”
那是,在刚刚进入神魔世界的时候,自己不是在赵家庄做过一阵的打杂吗?
陈吟摇摇头,表示没有,他用手指向自己,然后显露出一副高人做派来,似乎在说,像我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
双刀男坐到了女人的边上,他将脚给抬了起来,然后脱下袜套,就开始抠脚。
捏着鼻子,女人气恼的向他喝声说:“秦南,你有没有一点…”原来很想说神灵的做派,但想想自己几个被拉到现在这样一个地方,这女人双目中带着不甘,叹了一声,便挪向了一边去。
“抠脚其实很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双刀男秦南双目中带着不屑,撇嘴望向陈吟,“都是男人,你是不是也觉得抠脚应该算是一件比较让人觉得…回味无穷的事情。”
小狗才喜欢那种腌臜气,陈吟也坐了下来,避开了下风口,坐到了上风的桌子旁。
“等一会客人就要来了,在此之前,他也会回来,然后他会亲自做菜…”女人一脸败退的模样,她撑着自己的脸蛋,然后有气无力的吐槽说,“你不会想到他那么一个人,竟然会是那么一个人。”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人,但陈吟对她这句话,深以为然,自己见过的神灵不算少了,但像这两人主人一般的人物,自己真的是第一次见着。
有那种能力,为什么不好好去祸害一下其他世界?
就算你有统治世界的野心,就算你有毁灭世界的愿望,陈吟也不会惊奇,但这么一个神灵,喜欢自己做菜,然后开了这么一家小店的神灵,陈吟也是第一次遇上。
真的很期待,陈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神灵,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竟然会有这种念头的存在。
“个人的喜好而已,就彷如你们喜欢干一些自以为是乐趣的事情,我也一样,待在这里,我能真切的感知到我还活着这样一个事实。”不用陈吟等待多久,一个说话声传来的时候,秦南、女人两人口中他就站到了这家店的门口。
他身高不过六尺,正常人的身材,不高不瘦,脸颊上有两缕胡须垂留下来,他带着一顶方巾,若不知晓他真正的来历,陈吟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店家老板。
他的双目浑浊无光,就像是那些三、五岁,饱经沧桑的人一般,看透了人生,留在世界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混吃等死。
“帮我把推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在对着三人吩咐,但他的眼睛却只看向秦南一人。
秦南动作利索的赶紧穿好袜子,然后就走了出去,去卸买来的东西了。
走到陈吟的身旁,从桌子上提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后,他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烟雾氤氲,这茶其实也是野茶,陈吟虽然没有品尝,但感觉里面应该有股苦涩的滋味。
“我有很多的名字,不过现在你可以叫我秦仁,仁义的仁。”好像生怕陈吟弄错了一般,他补充着说。
“秦人?”陈吟想要自语,却只能默默念着的两个字,不是秦仁而是秦人。
“他们两个一个叫秦南,一个叫秦青,这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不是我强逼的。”他又补充着说,然后他接着笑眯眯的向着陈吟问:“你现在想要叫什么名字?”
“对了,忘记你还不能开口说话。”不知用了何种方式,在陈吟感觉中,念头一转,自己好像就能说话了。
“我,我叫陈吟,不是什么现在想要叫什么名字,我一直都有着名字。”陈吟清了清喉咙,对着这个秦仁正色讲道。
他缓缓颔首,还是带着笑意说:“竟然来到了这里,你就忘掉过往的一切吧,不要再念着你原来的名字,这样对于你将来的生活就是一种痛苦。”
“秦青,你自己说是与不是?”他的话中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但陈吟感到自己假如不照着办,或许…可能,今后在这里的一段生活会非常不好过,就彷如眼前的秦南那样。
自这个秦仁回到小店之后,那个女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她仿似在他的面前不敢胡言放肆,有些拘谨。
稍微一斟酌,陈吟笑了笑,用着商量的口吻,“除了自己的这个名字之外,其实我一直很想用方华这样…”
“方什么?”吹胡子瞪眼,这人双眼中带着正经,“不用细想了,姓是一定要姓秦的,现在你自己像个字吧,假使没有,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可以白送你。”
陈吟连连罢手,赶紧谢过他这个厚意,万一他白送给自己的那个字是桧呢?
那自己岂不是会被叫做秦桧?
“我觉得呢?”陈吟摸索着自己的下巴,感受自己好像已经不太可能长出胡子来,略有些遗憾,想了一想,他也用商量的口吻,向着这人讨教一般的说:“自我觉得呢,我生来就不太平凡,莫非一个王字才能尽显我不凡,不如现在老丈就叫我秦王可好?”
精光一闪,这人不着意的冷哼一声,接着便开怀笑了起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陈吟也好,秦王也罢,都是一样的,现在你就可以自称为秦王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秦王一阵爽朗的大笑,看他的模样,若非是顾忌当前之人的能力,他就敢抚其背,慰言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