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冷冷的瞥了一眼天乙咏,淡淡的说道,“天太医,朕暂且饶你一命,看你已经年老,许是看错了症。”
“是,皇上,臣请告老还乡。”天乙咏惊秫打了一个寒颤,慌忙随着乌兰风退去。
万贵妃惊讶的看了看清妃,轻轻的一笑,“皇上,公道自在人心,莫要失了分寸才好。”
“贵妃何意?”
“启禀皇上,玲珑虽有些激进,但是有句话还是没有说错,皇上总是要给斓公主一个公断的。”
皇上点点头,脸色已不像刚刚那般的难过与忧伤,他看着瑾斓翼,缓缓开口说道,“查无实证,先把疑犯收押,但念及皇后葬礼在即,遂,将斓公主羁押在竹林别院,听候处置。”
“是,”几个侍卫走上殿来,走到了瑾斓翼身后,小声的说道,“公主,得罪了,请。”
瑾斓翼一惊,这个声音,竟是这般的熟悉。
每日都会萦绕在瑾斓翼心中的声音,曾经无数次击打着瑾斓翼的心窗,是江寒熙,瑾斓翼诧异的回过头,见江寒熙的嘴角正撇起了一个弧度,瑾斓翼轻轻点点头,顿时感觉安心了许多。
竹林别院本是供皇上赏竹用的,只是这些年战乱不断,所以,这个别院便荒废了,瑾斓翼推开院门,清荷正收拾着东西。
“公主,您来了,”清荷激动地差一些流下泪来,慌忙的跑过来,跪在了瑾斓翼面前。
瑾斓翼心中不禁生出一阵的暖流,“清荷,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瑾斓翼便小心的将清荷搀起来。
“公主,奴婢听闻您被囚禁于此,特地前来服侍公主。”
清荷站起身,脸上已经是衣服轻松的表情,瑾斓翼轻轻的拂去了清荷衣角上还残留的蜘蛛网,“清荷,你这是何苦呢?你是二等宫女,内侍局会为你安排更好的主子。”
清荷果断的摇摇头,“公主,清荷这一生便只有您一个主子,请公主不要赶奴婢走。”清荷说着,慌忙又跪下,焦急的磕着头。
瑾斓翼睁大眼睛,努力的看向天,希望将自己的眼泪收回去,可是,那些泪水,终究是冲破了阻碍,肆无忌惮的流满了瑾斓翼的脸颊,“清荷,谢谢你,谢谢。”
“公主莫要这样说,这里清幽寂静,空气清新,是个难得的好地方,奴婢喜欢这里。”
“可惜,只有我们两个人。”瑾斓翼叹了一口气,弯身将地上的散竹抱起,转身走向了院子的一角,将散竹堆好。
“公主,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奴婢来吧。”清荷抢过瑾斓翼手中的活计,欢快的跑到了堆放竹子的角落。
瑾斓翼含泪看着清荷的身影,两只手不禁攥成了拳头,此日之辱,定加倍偿还。
万贵妃支去了所有的内侍,只留下锦鲤,万贵妃挑挑眉,恨恨的咬了咬下嘴唇,“本宫已经说过了不许你去做,为何,你还是这般的执迷不悟。”
锦鲤慌忙跪下,叩首说道,“娘娘,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啊,才会听了玲珑公主的话,才会冒这个险的。”
“这是玲珑的主意?”万贵妃一惊,似乎并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
“是的,娘娘,玲珑公主似乎很在意万将军。”
万贵妃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新月可有处置?”
“奴婢已经按照玲珑公主的吩咐,安排她出宫了。”
“这样也好,”万贵妃舒了一口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幽幽的说道,“新月本就想出宫完婚,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是,娘娘英明,洞悉了新月的心事,才能让这件事水到渠成。”锦鲤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
万贵妃轻叹,“这样来推迟斓公主与离痕的婚事,倒真是本宫作孽了。”
“皇后娘娘的葬礼在即,娘娘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
“瑾斓翼竟然会主动承担罪行,这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万贵妃摇摇头,若有所思。
锦鲤缓缓的站起身,低声说道,“娘娘,奴婢以为,斓公主之所以主动承担,便是为了引起皇上的疑心,明哲保身而已。”
“不错,”万贵妃放下了茶盏,淡淡的一笑,“这个丫头,算准了每个人的心思。”
收拾好竹林的房间的时候,夕阳已经被渡上了翻黄色,时值初秋,竹子的叶子也泛着些许的憔悴,“公主,外面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清荷见瑾斓翼正看着那些竹子站在门口看着那些泛黄的竹子出神,慌忙拿出了一件披风,轻轻为瑾斓翼披上。
瑾斓翼见清荷也是一身的单衣,慌忙退下披风,披上清荷的身上,“为何不去内侍局去领秋天的暖衣来?”
清荷慌忙将披风拿下,“公主,如今天气转冷,您还是保暖一些好,莫要受了风寒。”
“清荷,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不去领来过秋的暖衣?”瑾斓翼生气将披风攥在手中,大声的说道。
“公主,我……”清荷的眼睛里顿时闪出晶莹的液体,见瑾斓翼这般的愤怒,清荷整个人整个人似乎傻在当场。
“是不是,内侍局为难你?”瑾斓翼恨恨的折断了旁边的一株毛竹,恨恨的说道。
清荷慌忙摆摆手,“公主,是奴婢愚笨,您万万不要动怒啊。”
瑾斓翼冷笑,扔掉手中的被折断的竹子,过了许久,瑾斓翼才幽幽的说道,“无妨,这些竹子,总是可以用来取暖的,等过些日子,天气寒了,便砍去这些竹子吧。”
清荷轻轻的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门口站着另外一个人,慌忙跪下拜道,“参见世子。”
瑾斓翼惊讶的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万离痕对着清荷摆摆手,清荷自然会意,慌忙退到了远处。
瑾斓翼别过脸,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我是戴罪之身,世子还是避嫌的好。”
毫无征兆的,万离痕竟然大胆的抓住瑾斓翼的手,瑾斓翼顿时大惊,“万离痕,你要干什么?”
万离痕见瑾斓翼奋力挣扎,便松开了手,轻叹一声,“斓公主,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还来的避嫌一说。”
听万离痕这么说,瑾斓翼不由得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自己以往的冷淡,“既然我是戴罪之身,已经不是公主,自然也就配不上将军了,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
“当然有事,斓儿。”
“什么?”瑾斓翼身体不由的颤了颤,“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