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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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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叹息一声,想了想,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几个银锭子和几件首饰。www.tsxsw.com

她将所有银锭都拿出来,将它朝陈一默一递道:“我知你所想,所以外婆也不拦你,只是出门在外,手上得有些银两好支使。外婆没啥大的本事,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就只有这些,你拿着,可别把自己亏着。”

陈一默赶紧摇手,不愿接过,“不、不!外婆,那道长人很好的,我也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银子,再说我不是还有一手厨艺吗,饿不着。您需要银子的地方更多,孙儿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无法在您身边尽孝,所以~~~~。”

杨氏瞪他一眼,将银子往他怀里一塞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只要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外婆就满足了。而且这一去总有些要打点的地方,到时也得花银子不是。”

陈一默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哇!”的一声扑进他外婆怀里,杨氏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两婆孙顿时哭作一团。

这一哭半响才收声,陈一默揉揉发红的眼睛,将银子拿出来,只留下两个,其余的坚决的还给他外婆。

杨氏摇摇头,她知自己这个外孙懂事,也知他的xing格,就不再劝,只是不停的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路上要注意安全,实在不成就回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等。陈一默默默的听着,不停的点头。

看看时辰,已经不早了,陈一默忙道:“外婆,我还想去给妃儿妹妹道个别,你帮我去找下她吧。”

杨氏好笑的戳了他一下道:“你呀!”尔后笑着去了后院。

不一会她就回来了,陈一默正等得焦急,往她身后一看,却不见杨妃儿的身影,忙问道:“外婆,妃儿妹妹呢?”

杨氏摇摇头道:“不巧,她随她娘回娘家去了,不在柳州城里,怕得几ri后才会回来。”

陈一默顿觉失望,明ri一早就走,怕是见不着妃儿妹妹了。在他小小的心里觉得,离开时没见到想见的人是十分遗憾的。

杨氏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暗暗发笑,知道孩提时的情感最是纯真,也最难忘,忙拿出纸笔道:“别难过了,给她留一封信吧。”

陈一默一喜,这倒是个好办法。提笔沾上墨汁,不想来时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如何下笔,顿了半响还是杨氏看不下去,指点几句才算把信写完。

陈一默不好意思的笑笑,将信递给外婆,这信还需要外婆转交才好。

依依不舍的从外婆处出来,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他连忙往家赶,回到家时离他弟弟下学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赶紧将晚饭煮上。

一通忙碌,总算在他们回来前将饭菜做好。将他们的饭菜摆到堂屋的桌上,陈一默径直打上饭,端上一小碗菜坐到老槐树下吃起来。

刚吃了两口,嘭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他动也不动,继续吃饭。果然,噔噔噔的脚步声直到他身后,陈一航那小子那尖利的童音就响起,“娘,他又先吃了!”

他二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个杀千刀的,中午一声不吭的跑哪去了,下午又没去帮忙,等你爹回来再收拾你。”

陈一航回身瞪了他娘一眼道:“娘,他又先吃了。”

“知道了小祖宗。”此时她已走到了陈一默身后,忙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脑勺道:“问你话呢,哑巴啦。不是叫你等我们吃了再吃吗,是不是又往你弟弟的碗里放东西了,想挨收拾了是不。”

陈一默被戳得低了低头,不知怎的,以往被骂就会感到难过、愤怒等情绪,今ri居然只想发笑。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想到以前一次陈一航抢了他外婆送他的玩具,他一怒之下抓了蚯蚓放在他碗里,吓得他惊声尖叫,恶心得吐的场景,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笑得其余三人莫名其妙。陈一航突然脸一白道:“你真的又放了东西在我碗里?”

听见这话,二娘一怒,就待再骂。陈一默又噗嗤一声,并越笑越大声,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干脆不吃了,将碗一丢,大笑着转身回屋了。

他这反常的举动让他二娘楞住了,骂人的话一时没吐出,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回屋。

回到屋里,他还没停止大笑,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最后直笑得喘不过气来,半响才渐渐消了,最后就保持着微笑的姿势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间,陈李氏、陈一航和陈一馨三人面面相觑。

陈一航叫了一声:“娘。”

他二娘道:“没事,等你爹回来再收拾他。我先去给你看看饭。”说着忙小跑着进了堂屋。

陈一航连忙跟上,陈一馨则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陈一默的房间,然后再跟进去。

桌上饭菜都摆好了,两人在碗里翻找一番,什么也没发现,陈一航还是不放心,将自己的碗推给了妹妹,然后端过陈一馨的碗。

陈一馨瘪了瘪嘴看向她娘,陈李氏朝她挥挥手道:“没事,都是干净的,吃吧。”然后还自言自语道:“这个杀千刀的,难道吃错药了,那不如就此死了倒也省事,那家产不就都是航儿的了。”想着也不禁笑出来,看见儿子女儿奇怪的看着她,忙挥手道:“快吃,吃了我们去夜市玩,顺便接你们爹爹,让他来收拾那个挨千刀的。”

不想,今ri酒楼生意不错,等到几人回来时已经二更天了。

先前二娘已经向他爹告了状了,所以一到家陈一航嚷嚷着要去叫陈一默出来。

这陈琦云一身紧身打扮,身量不高,长得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一看就知道是个厨子。今ri客多,很是忙碌,此时他已经感到眼皮打架了,所以只道了声:明ri再说,就想回去歇息。

陈一航不满的向他娘道:“娘!”

见儿子生气了,二娘忙道:“那个杀千刀的,一下午不知道跑哪去鬼混去了,回来说他他还顶嘴,还往一航碗里放东西,你可得好好收拾他,不然他可就要翻天了。”

听见这话,陈一馨就想开口,却见对面陈一航狠狠的瞪她,她一害怕,想说的话就被堵了回去。

只听陈一航火上浇油道:“是啊,弄得我饭也吃不下,不知道明ri有没有jing神听讲。”

这可不行,家里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二子身上,怎能影响他的学业。陈琦云也十足是个莽夫,所以听见这话也不想想是否合理,立时大怒,冲到材堆边拉出一根木棒就往陈一默的房间冲去。

陈一馨大惊,顾不得害怕,忙开口道:“爹爹,其实·····”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一航捂住了嘴,却是那小子怕她坏事,早就注意着她,见她开口就忙将她拦住。

他到得陈一默房门口,一脚踢在门上。怒火之下,一脚就踢开了门,借着月光,只见陈一默正坐在床上,直直的看着他们。

拿木棍朝他一指道:“你个王八犊子,又欺负你弟弟是不是,啊!说,为什么欺负弟弟。”

陈一默坐着那,不开口,突的不屑的一笑。

他二娘一见,尖声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无法无天了。”

陈琦云也被他这态度激火了,本来还想打一顿屁股,教训教训了事,这心火一起一步过去,劈头就往他头上打去,一边还说道:“不听话的东西·····”

不想,陈一默居然不闪不避,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木棒直直的打在他的额头。

陈琦云也没想到他居然不躲闪,所以使出了七分力道。随着啪的一声,大拇指粗细的木棒一下折断,一道血液顺着陈一默的脸颊流了下来,看得所有人都愣呆住了。

陈琦云愣愣的道:“怎么不躲。”

陈李氏反应过来,尖笑道:“该,怕是知道自己不对所以乖乖受罚吧,还算识趣。”

陈一默理都不理他,就这样望着他爹。

陈琦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丢下木棍,似解释,又似强硬的道:“谁叫你老是欺负你弟弟来着。”说着上前一步,伸手想要看看他的伤口。

陈一默将头一偏,避开他的手,自己伸手抹了把额头。用一种淡漠的声音道:“不用你cāo心,就当还你的。”他镇定自若,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只是那颤抖的手却说明了他心里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少年的情感总是那么直接和强烈,爱我的恨不得拿出一切百倍回报,不爱我的,我用我的方式还清一切。

听见他这话,陈琦云怒火又起。他二娘也在一旁扇风道:“你听听,这才多大,就说这话,大了还得了,简直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他爹丢掉断了的木棍,伸手就想再给他一巴掌,可看着他的眼神和带血的额头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一时有些下不来台,最后一甩手道:“明ri才收拾你。”说完转身离开,他二娘得意的瞪了他一眼连忙跟上。

此时陈一馨挣开了她二哥的手,忙跑到陈一默身边,担忧的道:“哥哥,没事吧。”

陈一默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此时,他额头鼓了个包,破了皮,还有些血渗出来,不过已经不如刚才那样流得凶了。

稚嫩的脸装作大人的模样,他认真的拍了拍妹妹的手道:“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认真读书,别学二娘和你哥哥那样,做一个懂事知礼的好女孩。”

陈一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这时一阵尖笑从门口传来,二人看去,却是那陈一航在那得意的笑,看见二人看来,他嚣张的做了一个挥手的姿势,意思是这一棍子挨得舒服吧。

可惜,陈一默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小声和妹妹说话去了,弄得他老大没趣,最后恨恨的留下一句:明ri让你知道厉害,就转身离开了。

陈一馨嘟着嘴道:“二哥真坏,我等会就去告诉爹爹真相。”

陈一默用一根帕子捂住额头,摇头道:“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免得他又来欺负你。我这没事,你去睡吧。”

陈一馨挥舞着小拳头道:“我才不怕他呢,明ri定与爹爹细说。”说着又看了看陈一默的额头,见血已经止住了,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手道:“哥哥不难过,馨儿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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