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了?”见我坐在床沿,不断地抚着胸口,月秀奇怪地问我。
“噢,没怎么,刚做了个梦。”我答,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给我倒杯茶吧。”我又说道。
“好,马上来。”月秀说着走到桌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
“小姐,茶来了。”她把茶递到了我面前。
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月秀,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我问她。
“小姐,为何这么问,月秀一直都跟着小姐,”她奇怪地看着我,接着说道,“月秀跟小姐已经有四年多了,只是小姐一直由秋儿姐贴身照顾,我只是做一些下面的粗活罢了。”她淡声道。
噢,她跟凌初雪四年,那还是秋儿知道的多一些,只不过……,一想起秋儿,心里就一阵刺痛,秋儿……
“小姐……”月秀见我好长时间不说话,便小声叫我。
“噢,”我回过神来,“大师哥呢,早上见着他了吗?”
“他呀”,她嘴角微微一扯,又接着道,“他早上来过一次,见你又睡着了,也没吵醒你,就坐在床边陪你呆了一个时辰才走,也不让我们进来,他就那样痴痴看着你。”
“嗯,”我点点头,他来过了吗?其实他早已查觉我跟以前大有不同,只是不知怎样开口问才是吧?昨天他激动地骂我忘了摩尼教的教义宗旨,骂我忘本,好像摩尼教必须是责无旁贷地起来反抗大梁,必须亲自推翻他,送他到黄泉之路,即使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行,只有亲力亲为才解心头之恨,摩尼教到底隐含了何等秘密呢,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月秀又叫了我一声,“小姐,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回神答。
“小姐,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她瞅着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一样,连她也看出来了?想想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举止言行怎么会一样呢,我和凌初雪只是有一模一样的外表,其他全无一样,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倒说说,有什么不一样?”我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或许可以知道一些凌初雪之前的事。
“小姐不生气?”她有些迟疑地问我。
“我保证不生气。”我对她微微一笑道。
她重重地点点头,开口道,“小姐以前对人总是冷冷清清,感觉是……我说不准,像是似有若无,淡淡地,只有对大师哥一人好,无论大师哥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依赖他,但现在你对我们下人都很客气,平常还跟我们还有说有笑,感觉像很真实的一个人,不再像以前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她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呵,敢情凌初雪以前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现在整个一世俗人,这样才好嘛,“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人人平等,刚听她的口气,凌初雪确实很依靠母乙,所以昨晚我反对他的计划,他才会那么激动,一度以为我是要急着回契丹,不想惹祸上身,才要阻止他的,唉,冤啊,我无奈地摇头,他现在也一定苦闷极了,以为我变心了,不再依靠他,不再以他为天,可我呢,我的真心在哪里,和他这样一直走下去?不知道……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来,门开了,我抬眸,是他来了,“师妹,你怎么起来了,好些了吗?”他焦急的脸色表露无疑,声音有些嘶哑。
“嗯,我没事。”我朝他裂嘴挤出一个笑容,“已经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你放心吧。”
“噢,”他应了一声,接着转头对月秀道,“去看看厨房,午饭准备好没有?”
“是。”月秀应了一句,转身退出了屋子。
月秀走后,我们谁也未开口说话,我瞪眼看他,他脸上有愠色,似是难言之隐,有话跟我说吗?心里想着,还是看着他,他在屋里来回踱着,也并不急于说话,踌躇着,思考着……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在他转了N圈之后,终于失去了耐性,打破沉寂先开了口。
听到我的话,他明显一怔,继而说道,“师妹,有些事情我还是应该及早告诉你的。”他的表情严肃认真,又带有一丝神圣。
什么事情,他搞得这么神圣,跟奥运圣火传递似的,不就是你们已下定决定攻打大梁嘛,这我早已知道的,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事?”我问。
“师妹,”他轻叫在我一声,一屁股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搞得我莫名其妙,干嘛啊,有话快说呀。
“有什么事你快说啊。”我催促他道,让他瞅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记得我们成立摩尼教时的教义吗?”他轻声问,目光已瞟到别处,幽幽地望着前方出神。
摩尼教的教义?我怎么知道,“是啊,记……得。”我睁眼说瞎话,这个时候不能露了底。
“其时……那只是其一,摩尼教还有更深的意义。”他忽地回眸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道。
什么?更深的意义,摩尼教果真藏有什么秘密,我就觉得他们起义并非单纯只为民伸张正义,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意图的,会不会跟他上次提到的复国大业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