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着急的表情,我心里方多了些暖意,许多时候的感动,并不是别人送给你多少东西,而是有人一直记得你。“记得,当然记得。”我朝他微微一笑,缓声说道,“你是我大师哥,我怎么会不记得。”
听到我的话,他眼里陡然有了喜色,欣欢若狂。
见他已缓和,复转头看着那僧人,等待他的回答。
“施主,这个我无可奉告,上次我跟你说过,一切皆是缘,有因必有果,上天自有安排,请施主不要再纠结在此事上,凡事应往前看,以后会……”他一顿,眼光有些迷离,像要说出后面的话,有些艰难,但语气还算平缓适中,出家人终究不同于普通人,喜怒哀乐不能表现在脸上。
以后会有什么事?他为什么话说到一半有些神变?难道我以后的生活还会一波三折?
“以后会怎样?”我脱口而出。
他瞅了我一眼,目光又转向远处,“以后的生活谁也不能预知,或一帆风顺,或大风大浪,波澜不平,施主一定要有信心,心诚则灵。”他的话有些模棱两可,又无可挑剔,像在安慰我,又像在鼓励我,我一时无话可说。
“大师可否明言?”我沉默了片刻又问道,心里还是有些茫然。
“无可奉告。”他盯着我认真说道。
唉,又是一无所获,“哦,”我失望地点点头,看来问了也是白费口舌,决定闭嘴不再继续追问,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想从他嘴中得到些有关我的东西,算了,自己的命运别人怎么会知道呢,他说的没错,以后的生活谁也无法预测,只有自己勇敢地往下走下去。
“我累了,想休息。”我抬头对母乙说道。
他点点头,轻轻把我放下,整理了下枕头,给我盖上被子,又放下了幔帘,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后,屋子陷入了沉静,我闭上眼睛,睏乏的很,才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真是越来越没用,唉,无奈地叹了口气。
眼皮越来越沉,一会儿工夫,便进入了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外屋里微弱的光透进来,勉强可以看清些东西,我试着自己慢慢坐起来,感觉身上已轻松许多,也有些力气,比刚醒来那会要好很多。屋里有些凉意,顺手将被子往上拢了拢。
“咳咳……”噪子有点痒,干咳了两下。
听到我的咳嗽声,外面立即有人走进来,幔帘被人轻轻拉开,一个小丫头站在我面前,瞧着眼生没见过,“小姐,你醒了。”她喜声问道。
“嗯,”我点点头,“大师哥呢?”
“刚出去,才还念叨着你呢。”她说着,已将桌上的油灯点着了,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油灯桔黄昏暗的光柔柔地四散开来,刹时充满了屋里的每个角落。
“小姐,要不要吃点东西?”她轻声问我道。
哦,还真有点饿了,我朝她点点头,她见我点头,立即说道,“小姐,等一下我这就去拿。”说完,欢喜地转身出去了。
幔帘已拉开,桌上的油灯近在咫尺,微黄的光映在我脸上,凝望着它,细小的灯芯在空中跳动,外面裹着一层微红的火焰,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温暖,每个人都有一盏心灯,只要心灯常在,就永远不会感到孤独与寂寞,可我的心灯在哪儿,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到失落与伤感?
一会儿工夫,“师妹,你醒了。”刚闻脚步声,他已急匆匆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刚醒来时只看清他的脸庞,并无其他,他的身材并不是很高,体形健壮结实,笑开来憨态可掬,给人一种很踏实温馨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他说着已伸手放在我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嗯,不烫了。”自顾点点头,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昏睡了多久?”我突然想起来,问道。
“半个月。”他的声音竟有点颤抖,带着一丝黯然。
半个月?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竟睡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就昨天的事情呢,我顾自唏嘘不已,一转眼,见他正心有余悸地看着我,带着些许心疼,这半个月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凌初雪,你有这样的师哥对你,你当真该知足了,可我终究不是她。
这时,刚才出去的小丫头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她瞅了我们一眼,轻轻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便转身出去了。我看一眼那盘子,有一小碗白粥,一小碟翠绿的青莱,还有一个金丝卷,呵……看得我快流口水了,已经好久没这么好的东西了,从契丹到大梁,又在大梁的皇宫里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面前的东西虽不能用“丰盛”来形容,但起码是可口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