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我们早已远离了契丹皇城,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天已大黑,我早饿得前心贴后心,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我的屁股也被马鞍咯得火辣辣地痛。
“吁……”领头的人终于让我们的马队停了下来,我们都下了马。
“原地扎营休息,明天一早出发。”那人沉声吩咐道。
“是。”随行的人都遵从命令,开始忙碌起来。
我抬头看看四周,荒芜人烟,连点灯光都看不到,就算能跑了,也八成成了狼的晚餐。
“过来!”那人对我吆喝一声。
我回头一看,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条绳子,“你……你要干什么?”我惊恐地看着他。
“得罪了。”他阴笑一声,已走上前来,攥起我的双手用绳子使劲地捆了起来,“你……”我狠狠瞪着他,试了挣扎了几下,但无济于事,他捆得那么紧,哪里能挣脱得了。
这下好了,想跑也跑不了,想成为狼的晚餐都不行了,他捆好了我,又把秋儿也绑了起来,我们两个人被他们像小鸡一样拎起来,扔在一边,他们已支好了帐篷,正在生火做饭,那领头的刚派了几个人去远一点的地方,打野味去了。
我靠着秋儿,郁闷地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弄这弄那,肚子还在继续唱着空城计,可惜我的双手双脚都被他们绑上了,想动一下都难。秋儿则虚弱地半躺在地上,身上的伤还泛着血丝,一定在忍受伤痛的折磨,看着她,我顿时多了些愤恨,这帮没人性的王八蛋,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下得去手,可是,愤慨归愤慨,现在我孤身一人能做得了什么呢?
“秋儿,你还好吧。”我小声问道。
她虚弱地点点头,又抬起头来看着我,“小姐,你真的没死,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她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好秋儿,不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嘛。”我急忙安慰她道。
“小姐,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怎么会到契丹的?”她抽泣着,小声问我。
啊,我们?我们是谁,肯定不是这伙人,我猜的果然没错,凌初雪是有一个组织,而且是这个组织中的重要人物,好多人都在找她,谁知我竟然跟着少主来到了遥远的契丹。
“秋儿,你跟了我多少时间了?”我问道,她应该是凌初雪的贴身丫环,肯定知道凌初雪的身世背景。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问,你不要秋儿了吗?”她诧异地瞅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
“呃,不是,”我挪了挪身子,“只是好长时间不见,感慨罢了。”
“噢,”她点点头,深呼了一口气,“仔细算算秋儿跟小姐也快六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她又叹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一丝忧愁。
六年,那她对凌初雪一定了如指掌,我一定要趁此机会彻底弄明白,也不枉费我莫名其妙地来古代走一遭,再弄不清这混乱的局面,怕一不留神,被人“咔嚓”了。
“你怎么被他们抓住的?”我好奇地问道。
“那次我们几个人又出来找你,被他们设计抓住了我们,其他人都死了,只留下我,他们对我严刑拷问,让我说出你和大师哥的下落,后来他们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好像曾经组织过一次行动,结果失败了,”她咽了一口唾沫,又接着小声说道,“然后又不知怎么会联络到契丹人,就追到契丹来了。”
啊,经她一说,我的思绪清晰了起来,我跟少主一起回契丹的路上,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就是他们,原来他们不是来偷袭少主的,是来抓我的,怪不得那些人行动怪异,且还有的是阉人,原来是大梁朝廷派来的人,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盯上了我,发现了我的行踪,而我还浑然不觉,顿时一个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寒而栗。
晚饭的时候,他们打了几只野兔,野鸡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炖了一锅,看他们吃的津津有味,我和秋儿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咽唾沫,肚子早已饿得唱空城计了,现又干巴巴地看着别人吃,这简直是一种酷刑。等我哪天回去了,也跟所长建议一下,有拒不配合的匪徒,也用这招对付他们。
“喂,你们给我俩点吃的。”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冲他们喊道。
他们听到我的叫声,都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继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NN的,有什么好笑的,我在心里暗骂。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契丹的上都郡主?”其中一人轻佻地对我说道,那神情简直就是蔑视。
我一时语塞,只狠狠地瞪着他们,这时我才发现身份有时确实很重要。
那些人听到刚才那人的话,又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丑恶的嘴脸,一帮走狗爪牙,总有一天要你们好看,根据历史时间推算,大梁也快分崩离析,烟消云散了,你们也跟着一起上路吧,心里愤愤地诅咒他们。
“小姐,”秋儿在身后小声地叫头,我回过头去看她,只见她轻轻向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跟他们争辩了,根本就是徒劳,看来她跟着他们已经受尽虐待、折磨,习又为常。见她这样,我只好作罢,不再跟他们叫板。
他们酒足饭饱之后,都各自散了,睡觉的睡觉,守夜的守夜,竟然把他们吃剩的残羹冷炙扔给我和秋儿,我看着这些油乎乎的东西直犯恶心,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心中的怒火已烧得我浑身炙热,秋儿看着我,有点为难的样子,她已经又累又饿,再不吃点东西,肯定支撑不住的。
“秋儿,吃点吧。”我压住心中的怒气与不甘,和声对她说道。
“小姐,那你呢?”她迟疑地看着我。
“我不饿,你吃吧。”我对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她默默看着我,点了一下头,我俩的手已被他们松开了绳子,只绑住了脚,她身上的伤没有好,我端起碗来,一口一口喂她吃,她也确是饿了,一会儿工夫,那碗就见了底。
喂她吃完了饭,我是一口都没吃,只跟他们要了点水喝,虽然已饿得头晕眼花,但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怎能受这种屈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