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大军北回皇城,这次皇上还是御驾亲征,这仗打得比较拖沓,皇上的身体也不容乐观,连随军的太医都有些担忧,大军进了栾城,皇上在大殿内安静地躺着,不知是否睡着了,太医们一会儿问问脉,一会儿小心商量着对策,一阵脚步声入殿,众医官齐声跪拜,“臣等叩见安康王。”一位白袍少将翩然而入,眉目间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各位请起,请问皇上的病情怎么样了?”那少将轻声问道。
其中一医官回道,“回禀安康王殿下,皇上龙体,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请殿下放心。”
“嗯,好,各位费心了。”少将眼光瞅着暖榻上的耶律德光,有些无比的心疼,却难以说出口,“有劳各位了,请一定要想对策,医好皇上。”
“臣等惶恐,臣等定当尽力。”医官们诚惶诚恐地再次叩拜。
这时,榻上的耶律德光睁开了眼,他看见了那英俊少将,弯了弯嘴角,“润儿,来,过来,朕有话对你说——”声音十分虚弱,真是岁月不饶人,谁会想会当年也如面前这少年般英武的耶律德光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父皇,您醒了——”那少将喜声上前一步,握住了耶律德光的手,原来这少将是润儿,自打他母后薨后,就被耶律德光带回皇城,一直呆在皇上身边,跟随他出征,皇上对他很是器重,他称皇上为父皇,因为他父母亡后,耶律德光就上奏述律太后,将他过继了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儿子。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跟安康王说。”耶律德光对太医们说道。
“是,”众人退出了大殿。
“父皇,您快躺下——”润儿按住了耶律德光,制止他起来,“太医说您不能随便乱动。”
耶律德光执意要起来,这么多年,他的脾气依然没变,“你去把锦书和毛笔取来。”
“父皇——这是要干嘛?”润儿不解地问道。
“去,快去拿!”耶律德光的命令不容质疑。
“好,”润儿飞快地去拿了来,在他面前摊开,又研了墨,耶律德光费力地写着,“朕子耶律阮,人品敦厚性温善,踔绝之能,绝世超伦,朕将皇位传于其,以诏天下,钦此!”
“父皇,这——”润儿看罢,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震惊。
“拿好了,以后要做个好皇帝。”耶律德光瞅了他一眼,将那明黄的诏书塞到他怀里,这时,他已疲惫不堪,自己躺了下去,“唉——我累了,真的累了,应该休息了,也许马上就可以见到你母后了,真好——我好想她——想她——”他呢喃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三天后,皇上驾崩,传至皇城,举国悲恸。
皇城,御帐内,灯火通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端坐正中,她就是述律太后,地上满满跪了一地人,身披孝服,“皇上突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诸子尚小不能担当重任,哀家觉得天下兵马大元帅最合适,他也是先汗的皇子。”述律太后沉着地说道。
“儿臣遵命!”时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耶律李胡当然愿意,脸上的表情喜不胜收。
“请太后娘娘三思,臣觉此举不妥,安康王乃人皇王长子,况且又跟随皇上多年,由安康王继位最为合适。”耶律屋质说道。
“什么?安康王,那个毛头小子怎么能跟我争,我可是先可汗的皇子——”耶律李胡跳了出来,龇牙咧嘴,极力反对。
两方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皇上圣谕到!”侍卫快马加鞭进了皇城,将皇上的亲笔谕旨送到御帐。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子耶律阮——”
听罢,“臣等遵旨!”耶律屋质等立即喜色叩首,长长舒了一口气,还是皇上终究是皇上,早就想到这一点。
“不可能——这不可能——”耶律李胡见了棺材还不落泪,死活不肯奉旨,述律太后见这情景,颓然地唉了一口气,她也无力回天,就这样吧,她已经老了,还能活几天?
公元974年5月,安康王耶律阮继位,即是历史上的辽世宗,年号天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