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辆插着天策城旗帜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南下。
一个月后,段立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禁忌之林。此行又多了两人,那便是龙天与其妻子,也就是段立曾经见过的那叫小云的女子,如今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在左江的提议下,段立略作考虑便带上了龙天。龙天是个武痴,当段立告诉他这个消息之时,他几乎没做任何考虑,立马就将妻子接了过来。
中午时分,段立将众人陆续分批次护送进了传送阵,景星此刻正是午夜时分,又一批批的带出了传送阵,倒也没有被人发现。
漫步在传送阵外的广场上,众人的反应都与段立当年一般,一个个暗自惊叹不已,在各自出示了过境符以后,辗转几次传送,终于抵达了丰南星。
十余辆雇佣的马车,十分低调的载着众人来到了丽岗山下。不过再低调,也总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段立等人刚抵达,时家家主便已经得到了手下的回报。
“参见主人。”见到段立,守候在门口的护院立刻单膝跪下行礼,随即便叫来谷内的马车,将众人送了进去。
“这里好漂亮哦,大哥哥你太有本事了!”平果坐在马车上,看着谷内令人流连忘返景色,不由得惊叹起来。
十三娘收回目光,看着段立道:“立儿,这是你给我们准备的住处?”
段立点了点头,问道:“爹,娘,你们还满意吗?这便是我们以后的家了。”
“我们满不满意都不打紧,就是不知道冬儿满不满意呢。”十三娘满脸笑容的望着舒冬夜。
“伯母……”舒冬夜娇羞的低下了头。
十三娘接着又道:“还叫伯母?我看哪,过几天你们就将婚事办了得了,我早就盼望着抱孙子了。”
舒冬夜羞得不行,脸上布满了红霞。
段立忙干咳了一声,解围道:“娘啊,我还得去传功院呢,现在哪行啊,我看……婚礼等我出了传功院再说吧,反正在这里,时间是不急的。”
“……”十三娘正欲再说什么,段鹏挥手将她的话打断了,开口道:“婚事不急,在这修炼界,立儿应该以前途为重。立儿,你现在只是圣宗最低级的弟子吧,你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奢华的山庄?难道你们圣宗的俸禄如此之高?”
段鹏不愧是做过帮主之人,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段立忙道:“爹,这里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他父亲是这个星域的域主,这房子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的。”
一直摸着胡须,带着一脸笑容四处观看的老爷子也开口了:“立儿,朋友往来是要的,但无功不受禄,你平白无故的受人家这么一份大礼,这有些不妥啊,人穷一点可以,但要有骨气,知道吗?”
段鹏点了点头,接着道:“是啊,立儿,如果可以的话,你将这房子退了,我们去住小一点的地方不打紧的。”
“爹,爷爷,你们就放心好了,孩儿自有分寸的。”听到两位长辈的话,段立心里有些感动,忙到:“这么说吧,孩儿在偶然发现了一些灵果,一个就是价值连城,我送了那朋友几个,远远不止这房子的价钱。”
“如此还差不多。”段鹏与老爷子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山谷有十数里长,宽大的马车奔驰在玉石砌成的道路上,在林中与溪边穿梭,一路上不断有着一群群的家丁侍女远远朝着车队行礼,马车上的所有人都对这山谷的景色与奢华赞叹不已。
拓跋雄一家坐在第三辆马车上,拓跋雄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对拓跋荆荆说道:“闺女啊,段立确实不错啊,这些年来,他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纨绔的少爷了,你看人家这多有本事,一个人来到这修炼界,几年之间就闯出了如此地位,你看他对舒姑娘,那叫一个好啊,他哪点不比赵家那死去的小畜生强?”
“是啊,荆荆,你与段立已经有婚事在身,你就一心一意的对他吧,行吗?就算为娘……求你了。”拓跋夫人说着,眼眶一红,眼泪滚滚而下。
这些年来,为了拓跋荆荆的事情,拓跋雄两口子真是愁煞了。
“娘,你别哭了……我答应你们就是。”拓跋荆荆趴在拓跋夫人的怀里,也哭了起来。
“参见主人!”不多久,马车稳稳停住,数十个侍女家丁在管家的带领下,整齐的站在山庄门口迎接。
段立点了点头,说道:“王管家,这是我父母、爷爷,这些都是我亲人,以后就住这里了。”
“参见太老爷,老爷,夫人。”王管家忙弯腰行了一礼,接着朝段立说道:“主人,旅途劳累了,先去大厅休息一下吧,参茶已经泡好了。”
“好吧。”段立点了点头,等段鹏、老爷子与十三娘一众长辈先行之后,这才与左江等人跟了上去。
田雨翔挤到段立身边,挤眉弄眼的道:“七弟,这里的侍女可真的是不错啊,嘿嘿,你可真会享受……”
此话刚一出口,便招来了后方楚小诺一声不屑的冷哼与身边左江的一瞪眼,平果更是刮着脸蛋,说道:“五哥哥真不知羞。”
“你们干嘛,我就是看看而已。”田雨翔嘿嘿干笑了两声,眼睛却依旧瞟向了乖乖站在两侧的貌美侍女。
段立笑了笑,搂过田雨翔的肩膀,故意大声说道:“五哥,你看上谁就说一声,今天晚上便给以举行婚礼,想娶几个都行,大哥,你们说是吧。”
左江闻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也该成个家了,整天在外面胡混,像什么样!”
罗成伟对田雨翔嘿嘿笑了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田雨翔整天没个正行,极为厌恶成家,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人够自在。几兄弟都知道这些,不过这家伙从不对身边人下手,只喜欢去外面胡来。
“雨翔,你看上哪位姑娘了?娘给你主持婚礼。”听到后方的谈笑,走在前方的十三娘停下了脚步,接着所有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站在两侧的侍女,也都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一个个羞得满脸通红,胆小的就低下了头,一些胆大的则偷看起田雨翔来。这些侍女都是钱羽高价买来,如果真的能嫁给主人的兄弟,对她们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娘,您别听七弟他胡说,哪有那回事?我就是说说玩的。”这下,田雨翔脸皮再厚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澄清,顺势一脚向段立踢去,自然是没能踢到。
“哼,有色心没色胆家伙!”楚小诺冷哼一声。
“是啊,但我再怎么也不会色你的,你老就放一万个心好了。”田雨翔白了楚小诺一眼,也哼了一声。
“你敢!”楚小诺一眼瞪了回去,丝毫不退让,穿着黑色短皮裙的她,做出这番动作别有一番风情。
他们两人的吵闹,众人早已习惯,笑了笑一起朝着厅内走去。而此时,走在后面的拓跋荆荆,却突然来到了段立身边,低声说道:“段立,我能和你谈谈吗?”
“当然是可以,七弟你们慢慢谈,我们自己去就行了啊,记住慢……慢谈啊。”段立尚未开口,刚被段立捉弄的田雨翔自然是抓住了这机会,挤眉弄眼的将段立朝后推。
“立儿,去吧。”十三娘双手拉着舒冬夜,朝段立点头示意。
“嗯。”段立点了点头,向王管家说道:“那你等下妥善的安排一下住处。”
“是!”王管家连忙躬身领命,引着一众人朝里面走。
段立挥退留下来的侍女,有心想放松一下气氛,便朝拓跋荆荆笑道:“走吧,野丫头,我带你去逛逛。”
拓跋荆荆并没有与段立争辩,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段立微微有些意外,这一次回来他并没有与拓跋荆荆单独见过面,对于拓跋荆荆,他是有些感激的,当年不是她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也就是由于这份感激,段立便不想去打扰她,免得误会加深。因为他知道拓跋荆荆对自己并没有好感,便想拖延时间将两人的关系冷淡处理,直至她重新找到中意之人的时候,再想办法解除与她的婚约,也算是回报她当年的救下家人的恩情了。
带着拓跋荆荆来到一处水潭边的石亭内坐了下来,一个附近的侍女端来了一壶香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之后,便又退去了。
段立端起香茶喝了一口,而拓跋荆荆坐在对面,低头不语。
段立这才发现她居然双目通红,显然是哭过,便轻声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当年我答应过你一个要求,如今依然算数,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拓跋荆荆轻轻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段立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想解除婚约?我答应你,不过这事是急不来的,反正在这里女子一百多岁成婚也是常有之事,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意中人,由我来向长辈们说清楚,行吗?”
“你娶了我吧!”拓跋荆荆抬起了头,将这句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但眼泪也随着这话流了出来。
段立先是一愣,看到拓跋荆荆的眼泪,想了一想,也就将事情的原委想了个大概。
拓跋荆荆把话说完,便趴在石桌上痛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尽数哭出来一般。
段立静静的坐着,直至她的哭声渐小的时候,才走到她跟前,掏出手帕替了过去。轻声说道:“擦一擦吧,是不是拓跋叔叔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拓跋荆荆没有接手帕,自己反手抹去脸上的泪珠,说道:“这不要你管,反正你娶了我就行了。”
“呵呵,野丫头,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的野蛮啊!”段立再次将手帕递了过去,有意笑道:“擦吧,反正我的手帕已经被你弄脏过一条了,还记得当年,你那眼泪鼻涕是一把又把的啊,擦得我身上都是黏糊糊的。”
见段立提起当年的糗事,拓跋荆荆一气,不由得忘了其他,朝着他一瞪眼,将手帕抢了过去,一如当年将眼泪鼻涕全部抹在段立的手帕之上,擦完又将手帕朝段立砸了过去。
“呵呵,这次你可再也害不到我了。”段立纵身一闪,一阵风吹来,将手帕吹入了潭水中,段立得意的朝拓跋荆荆挤眉弄眼。
“哼!”拓跋荆荆被段立气到了,飞快的拉起段立衣袖,在她脸上飞快的擦拭起来。
两人这几个动作,一如当年,但又似是而非。
段立没有动,而是轻声说道:“对嘛,这才像你嘛,有什么事情想不开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开心一点,婚事的问题,便交给我来想办法吧。”
“都是你这个大混蛋,自从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倒了大霉!”提到婚事,拓跋荆荆愤怒不已,用粉拳使劲在段立胸口捶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气呼呼的说道:“我爹娘都被你骗了,非要我嫁给你不可,你说能怎么办!”
段立想一想还真是,当年如果不是他将拓跋荆荆抢入府,根本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不由得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便由得她发泄一番,最后说道:“这样吧,以后在长辈面前我们便表现得亲近一些,私下里你是你,我是我。等你有了意中人后,我不但不阻拦你,而且帮你向长辈们说清楚,这样行吗?”
“恨死你了!”拓跋荆荆再次恨恨的给了段立几粉拳,气呼呼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说道:“你说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你救了我爹娘他们的命,这件事情我怎么也会办到的,你放心好了。”段立认真的点了点头。
拓跋荆荆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马上说道:“那我们可得说好了,你以后可不许占我便宜!”
段立白了她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哼道:“谁占你便宜了?你这样的野丫头我才没兴趣,送给我都不要。”
“哼,也不知道谁当年那样……”拓跋荆荆脱口而出,话还没说完,脸便涨得通红,羞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当年那只是个意外。”段立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走吧,我们去演一场戏给你爹娘看一看。”
“走就走!”拓跋荆荆也正想转移话题,急忙跳了起来,率先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进入大厅之际,段立特意去拉拓跋荆荆的手,而拓跋荆荆则是下意识的将他的手拍开,这一幕看在长辈们眼里,那就是两人在打情骂俏,段鹏与拓跋雄,都不由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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