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药?
维兮儿坐在乔尔的房间前,靠在栏杆上陷入了沉睡,这是她睡着前唯一的疑问。已经五天了,乔尔为什么还在房间内不出来。
五天的时间,服务社已经聚集了太多太多文件,急等着乔尔处理。
五天的时间,服务社的黑桃军已经全军待命,就等着皇帝陛下的一声令下。
五天时间,海军对希赛瑞黎的屠魔令已经路人皆知了,炮火遮蔽了这个国家的曙光。
祗园心疼地看着坐在门口睡着的维兮儿,她的怀中抱着一叠的紧急文件,就等乔尔出来第一时间递给他。
她脱下自己粉色的披风,盖在维兮儿身上,生怕这个小女孩着凉生病了。服务社这些天的混乱,如果不是有她在,有她的那张钻石令牌早就乱套了。
五天了,G-5分部已经成了十字军时刻威胁的桥头堡,虽然海军对她的通缉令还没下来,但估计也不远了。
“咔嚓——”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祗园看去,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画面。乔尔全身笼罩着一种更强烈,更迷人的光芒。祗园原本还以为他会被榨干呢!
“舍得出来了?”祗园没有好脸色地说道。
乔尔微微一笑,笑容变得更加自信,“姐姐。”
祗园朝陷入熟睡的维兮儿努努嘴,“她在你门口等你五天了。”
乔尔看着一脸疲倦的维兮儿,心一下子就软了。上前抱起她,然后回到房间中。祗园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房间中已经找不到希媞的身影了。
“她去哪里了?”祗园冷冷地问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恨意,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会来G-5分部,更不会来了后回不去,最后导致G-5分部覆灭,十万大军被杀。
“她早就走了。”乔尔将维兮儿放到自己的床上,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试图在不弄醒维兮儿的情况下将那些文件拿出来。
“那你还在房间中待了五天?”祗园问道:“莫非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需要缓缓?”
“不。”乔尔站直身体,右手一摊,璀璨的剑光亮起,如海棠花一样一片片绽开。依次是白、红、粉、橙、绿、青、蓝、紫,以及最后从花蕊处升起的灰色。
祗园眼皮一跳,她从那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灰色剑光中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会到的恐怖,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站起,每一根汗毛都变得无比敏感。
“她给我无法拒绝的交换条件,让我放弃对十字军的进攻。”乔尔淡淡地说道。
祗园问道:“用我海军将士的命,换取一道剑光的实力?”
“姐姐,我现在是服务社的皇帝,不再是海军的白狮了。”乔尔直面祗园,“我所做的一切都要为服务社考虑,G-5分部是海军的桥头堡。”
“即使十字军现在不灭,后面我也会亲自将其毁灭。”
祗园握紧拳头,忍着怒火问道:“你长大了,姐姐不怪你。只是,你现在还清楚自己是谁么?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
“你的盟友到底是谁?”
“希媞?”
“鹿忒?”
“还是,革命军!”
“你知不知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招人讨厌,在三大势力之间反复摇摆。谁开出的价码高,你就和谁结盟,这种吃相真的很难看。”
乔尔听着祗园的质问,丝毫不在乎,微微一笑,“姐姐啊,难道你不了解我么?我想要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祗园看着乔尔,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倔强的少年,拼命的训练,只为一步步成为精英训练营的第一。
“你要自己做世界之王!”
“我并不想作世界之王,那很累。”乔尔笑道:“我只是要这个直接以我的意志,向前发展。”
“我才是那个亲手终结大海贼时代,天龙人时代,杜兰达克时代的人。”
“十字军和世界政府斗得越凶,难道对我来说不是越好么?”
祗园望着眼前这个变得忽然有些不认识的皇帝,问道:“希媞是你的妻子,鹿忒是你的恩人,你就这么对待她们?虽然不能都保护住,但起码维护一个吧。”
“要不你就和十字军结盟,对抗世界政府。要不你就和鹿忒结盟,对抗十字军!”
“姐姐……”乔尔温柔地笑道:“我是皇帝。”
“好的,皇帝陛下!”祗园冷冷一笑,大步走出房间。
“等等!”乔尔忽然喊住了祗园,说道:“姐姐,留在服务社,你的通缉令最近就会下达,这是鹿忒向我赔罪的礼物。”
“对了,还有文琰姐姐,她很快也会来服务社。”
祗园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醒了就把这些文件都给我吧。”乔尔说道。
维兮儿睁开眼睛,有些害怕地将手中的文件递上,刚才乔尔的样子真的好陌生。
“你……”她开口道:“你不该那样对待祗园姐姐,G-5分部的覆灭,我们也有责任。”
“这样难道不好么?”乔尔接过那些文件,笑道:“至少她现在将怒火都发在我身上,而不再继续哀怨自己害了G-5分部。”
维兮儿有些诧异。
乔尔将食指打在嘴唇上,“嘘——谁都不要说。”
维兮儿呆呆地点点头。
……
……
密斯瑞尔,王宫监狱。希媞忽然出现在监狱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梅林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全身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希媞,立即惊醒跪倒在地,“主人,属下无能被白狮发现了,请主人责罚。”
“白狮?”希媞声音冷冷的,说道:“你应该称呼他皇帝陛下,又或者称呼他为亲王殿下。”
梅林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颤抖地回道:“是,属下知错。”
“你一个大魔法师是怎么被维兮儿抓住的?”希媞问道。
梅林立即回道:“主人,那个维兮儿可不是普通人,她一直隐藏实力。当时我准备用传送阵离开王宫,但是她忽然调动寒冰封住了地宫,同时一根冰刺直指我的咽喉。”
“确定是她的寒冰,不是库赞的?”
“是,我确定,确定!她当时自己也承认了,而且她有亲王殿下给的POPE钻石卡。如果她只是一个普同人,亲王殿下怎么会将服务社二号的位置给她?”
“我知道了。”希媞丢下一窜钥匙,“自己回蛋糕岛,那里会有人带你上拉夫德鲁的。”
说完,希媞消失在地牢中,出现在王宫外的圣山上,望着乔尔的卧室,露出淡淡的笑容。
“果然如此。”
“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痴呢?”
梅林越狱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乔尔的房间,乔尔对此却显得很冷漠。罗宾摸不着头脑,作为花色牌中的A,梅林居然背叛了服务社,乔尔居然忍下来了?
她不由地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维兮儿,希望得到点内幕消息。
“好了,罗宾姐。”乔尔抬起头,说道:“人是希媞救走的,我能怎么办,找她打一架?就算我和一笑大叔联手,都打不过她。”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希媞救走的?”既然这样罗宾也不再管那么多,转身离开了乔尔的我是,同时看着床上的维兮儿眉毛一挑。
“你俩,干嘛呢?”乔尔在后面冷不丁地问道。
“没,没什么。”罗宾笑嘻嘻逃出来乔尔的房间。
“莫名其妙。”乔尔低着头继续看手中的文件,十字军突袭G-5分部后,世界政府反手就对希赛瑞黎下达了屠魔令。
这个乔尔一点都不意外,凭他对鹿忒的了解,这个小妮子是个有仇必报的主,绝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
“不过……”乔尔看着后面不起眼的情报,西海遭到大批海贼的掠夺,民不聊生。西海海军一个海贼都没抓住,反倒是自己遭到了重创。
“来人!”乔尔喊道。
“陛下。”一名骑士叩击胸甲。
“去,告诉释尼,让他把自己的老婆从希赛瑞黎接回来。要是文琰姐姐少一根汗毛,我揍得他亲妈都不认识!”乔尔说道。
“是。”
“噗嗤——”床上的维兮儿听到后,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躺下!”乔尔看着她,命令道:“睡觉,好好休息。”
“是,陛下!”维兮儿吐了吐自己粉嫩的丁香小舌。
乔尔看着那份文件,西海,海贼……
黑胡子!
看来黑胡子逃到了西海!
“来人,告诉马尔科,让他去找艾斯,告诉他们黑胡子在西海,去探查探查。”
“对了,艾斯在九蛇岛。”
“是,陛下。”
……
……
鹿忒拨通了梅格琳的电话,问道:“文琰关起来了么?”
梅格琳望着茶几上那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中将制服,淡淡地回道:“她前几天就逃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鹿忒质问道。
“今天才发现。”梅格琳不咸不淡。
“好,既然这样,我只能对她下达通缉令了。”鹿忒冷道。
梅格琳显得毫不在乎,“随便。”
随即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鹿忒在通缉令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幽幽地叹了口气,“又给乔尔送过去四个猛将。”
朱迪斯接过签署好的文件,困惑地问道:“大人为什么非要通缉祗园大人,这件事明显是十字军的计策。”
“这是萨卡斯基的意思。”鹿忒叹了口气,看着朱迪斯,问道:“祗园、提拉、西蒙三个人和萨卡斯基比,你觉得眼下谁对海军比较重要?”
朱迪斯想了想,开口道:“从战力上来说,萨卡斯基元帅是最强的一个,但是祗园那边可是三个人啊。”
“现在比的不是人多,而是顶级的战力。”在亲自领教过十字军两大高手的实力后,鹿忒清楚决定这场战役胜利的是顶级战力的胜败。
“玛丽乔亚还需要萨卡斯基拼死相守啊。”鹿忒说道:“况且,统计了这三个人他们回去服务社那里,加强服务社对十字军同样也是个威胁。”
“文琰也是如此。”
“三足鼎立才能带来短暂的和平,让我完成对世界政府的改革,推行我的新政,如果新世界剩下的那个四皇是黑胡子,不是红发就好了。”
“对了,欧斯拉夫现在在哪?”鹿忒问道。
“不知道。”朱迪斯摇摇头。
东海,樱花岛。漫天的大雪中,一个消瘦的身影提着一壶酒,走向了一株长得极美的樱花树。
他驻足,望着拿住樱花树,露出温柔的笑容,“我回来了。”
走到树下的墓碑前,他拿出两个漂亮的琉璃花盏,到上壶中的美酒。随后,坐在雪中,举起酒杯,“这是你最喜欢的桃花酿。”
说完,一口饮下,并将另外一杯倒在坟墓前。樱花落在他的肩头,似乎是在向他表示感谢。
桃花酿再度满上,男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今年的局势不是很好,这个世界恐怕太平不了多久了。”
“不过你放心,乔尔过得依旧非常好。他现在还是服务社的皇帝,新世界第二大的势力,同时也和世界政府联盟了。”
寒风吹来,树枝剧烈地摇晃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世界政府,你很讨厌天龙人,当年就是天龙人……”
“呵呵,我怎么又提这个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男人再度给自己满上,继续说道:“但是现在的世界政府不一样了,天龙人王族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丫头。如果乔尔努力努力,说不定这个漂亮的丫头能成为你的儿媳妇哦。”
“抱歉,偏题了。咳咳。”
“她虽然是天龙人,但是她和别的天龙人不一样。天龙人的时代大概会终结在她手中,一直以来天龙人都分为三派。”
“改革派,顽固派,以及观望派。改革派是少数,面对强大的顽固派一直处于保守状态,不过好在鹿忒属于改革派,她手持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黑剑,开始新政。”
“我对她,期许颇深。当年我将乔尔引上海军这条路,就是怕他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子,对抗世界政府,最后落得个永远停在九光的下场。”
“我现在也不再和他比试了,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没有意思。”
“乔尔既获得了卡奥斯家族无上的实力,同时又能得到世界政府无上的权利。这就是我唯一能为你、为他做的……”
“当年,你不怪我吧……”男人喝着喝着忽然恸哭起来,“我不是有意的,你不愿意见我,我也救不了你。”
“只能让乔尔从我这偷点药,吊住你的命,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
花盏掉落在雪地中,欧斯拉夫从未像现在这样悲伤过。
樱花树枝垂下,像个温柔的恋人,抚摸、安慰着他。
太阳渐渐西下,欧斯拉夫站起身来,“我去收拾一下我的药店,很久没有去了,今年我在这好好陪着你。”
推开自己的小店,布满灰尘、蛛网的小屋一下自唤醒了欧斯拉夫曾经的记忆。
“哟,回来啦!”邻居看到这个卖药普通中年男子和善地招呼道。
欧斯拉夫笑道:“是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