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桦暂时没有回答简一,而是走到树荫下去把顾小同拉过来。
简一看向骆岩,说:“我去趟医院。”
“我送你们。”骆岩说。
“不用不用。”简一连连拒绝,然后说:“你帮我们看着球球。”
骆岩点头:“好吧。”
简一冲骆岩一笑,异常灿烂明媚。
简令桦拉着顾小同的小手,走过来说:“谈谈填志愿的事儿。”
“填志愿?”简一问。
简令桦点头。
简一、简令桦、顾小同到了南州市第一人民医院30病房门口时,顾长勇正好锻炼完,一个人慢悠悠地坐回床上,简令桦看见后,连忙走上去扶着顾长勇。
“爸爸。”顾小同跟着跑到床边,欢快地趴在床上喊:“爸爸。”
“嗳,闺女你来了啊。”顾长勇眼中满满地慈,伸手摸摸顾小同的小脸。
“姐姐也来了。”
顾长勇坐在床上,抬眼看简一。
“爸。”简一喊。
前段时间简一已经开始喊顾长勇“爸”,喊第一声时顾长勇激动的双手抖的更厉害,如今每每简一喊他爸,他都挺开心,大约是屋及乌,自他喜欢上简令桦起,他对简一不错,也教着顾小同喜欢简一。但是简一向来顽劣,他身份敏感,无计可施。现在,简一自发地变好了。
“嗳,简一,坐,坐,坐下来说话。”顾长勇热情又拘谨地说。
简一往椅子上一坐,顾小同笃笃地跑到简一身边,让简一抱。
“小同,干什么呢?”顾长勇佯装严厉看着顾小同。
简一抱起顾小同说:“爸,没事儿,我抱着妹妹。”
顾长勇听着简一喊顾小同妹妹,又见简一动作如此亲昵熟练,心里藏不住地喜悦,也不再拘谨,询问了一下简一店里的一些情况,然后直接进入主题,问:“简一,你不想去帝都上学吗?”
简一回答:“我不想。”
顾长勇愣了下,转头看一眼简令桦,然后问:“为什么?”
简一低下头,摸顾小同的小手,顾小同小手长得肉乎乎的,小手手面上的小肉窝极其可,摸着软乎乎的。
“帝都那儿是国内一流的大学。”顾长勇又说。
“我知道。”
“那你是担心妈妈、妹妹和店面没人顾着吗?”
简一不否认。
顾长勇叹息一声,说:“简一,作为爸爸首先对不起你,然后要感谢你。”
简一看向顾长勇。
顾长勇说:“自我和你妈结婚以来,不知道怎么对待你才好。有了小同,更加不能和你融洽地相处。让你一个人走了那么多弯路。我一直感觉对不起你,想办法弥补你。可是,家里破产了我出了事了,你又突然间长大一般,这么小撑起这个家,照顾你妈妈你妹妹,其实是照顾我妻子我女儿,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醒来,也不知道这个家还存不存在……”说到这个顾长勇忍不住红了眼眶。
简令桦忙去安抚。
顾小同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顾长勇。
简一微微低下头,握着顾小同肉肉的小手,心里有点酸,大约是感动。
顾长勇又说:“这次你高考这么好,我和你妈非常开心。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去帝都上学。”
简一做个倾听者不接腔。
顾长勇继续说:“我和你妈都商量过了,你安心去上大学,甜点店交给我和你妈管理,每月营利都是你的,我和你妈拿个工资行。宜家花园城那套小别墅的贷款,我和你妈也还着,等还完贷款房子是你的。”
“那小同呢?”简一问。
“姐姐我在这儿。”顾小同在简一怀里昂着小脸说。
简一摸摸顾小同的西瓜头。
顾长勇看着顾小同,笑着说:“小同的人生让她自己努力。”
简一再次陷入沉默。
顾长勇和简令桦相视一眼。
简令桦说:“简一,你还小,应该像其他十八.九岁的学生一样,在学校里接受知识的熏陶,认识多一点的人,接触多一点的事儿。”
“没错。”顾长勇附和。
简一抓着顾小同的两只小肉手,抬眼看着简令桦和顾长勇说:“可是,我舍不得离开家。”
简一何尝不明白顾长勇、简令桦的意思,他们两个都是心肠极好的人,对别人如此对她更是,他们想让简一上好的大学,想让简一有个轻松、美好、灿烂的大学时光,而不繁重的生活负担。可是,有过前世经验的简一,她贪婪的是亲情的温暖。
简一一句话似乎结束了整个话题。
顾长勇无话可说。
简令桦低声说:“那可怎么办呢?好不容易考上了,不去多可惜啊。”
顾长勇见简令桦要难过,忙说:“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明天才开始填志愿的,简一,你再考虑考虑啊。”
简一点头。
简一、简令桦、顾小同又在医院待了一会儿,然后简一带着顾小同骑着电动车先回大学城,骑车骑到一半,突然下起瓢泼大雨,简一赶紧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从篮子里拿出伞,边撑着边给顾小同穿小雨衣。
“姐姐穿,姐姐穿。”顾小同小手扯着简一的雨衣说。
简一撑着伞蹲下来,看着小小胖胖的顾小同,在心里感慨,肯定是前世捐了一大笔钱求助穷苦大众,所以才换来这么真挚的姐妹情,哎呀,有个萌妹妹真好呀。
简一拧了拧顾小同的小脸说:“妹妹你真暖心。”
顾小同认同地点头。
等简一、顾小同穿好雨衣,天空出现太阳。
简一、顾小同穿着同款红色雨衣同时昂头看天。
“出太阳了啊。”顾小同说。
“是啊。”简一说。
到了二层小楼,简一才脱了顾小同和自己的衣服,刚下过雨,空气清新湿润,带着泥土的味道。
简一看到王免问:“骆岩呢?”
“在楼上办公室。”王免说:“他说如果你回来了,可以去找他。”
“我现在上楼找他,王免,麻烦你给我妹妹拿个甜甜圈吃。”
王免低头看顾小同。
顾小同昂着小脸说:“王免哥哥,我要吃巧克力味的。”
“好,我们会吃的顾小妹妹。”
简一上楼后,和服务员们打着招呼,进了办公室内,办公室面积不大,装潢也是自然原始风格,也是墙体没有过多的修饰,露出砖块的原始模样,但这仍旧不损骆岩的格调,他坐在灰蓝色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简一走进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问:“找我什么事儿?”
“坐。”骆岩头也不抬地说。
简一坐到骆岩对面的沙发上。
骆岩又说:“坐到我这边。”
简一以为他要给自己看什么文件,于是坐到骆岩身边,结果看到骆岩正在玩游戏。
简一起身要走。
骆岩身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他身边坐着。
简一别扭地远离骆岩。
骆岩抓着她的手不放,然后说:“死了。”
简一朝屏幕上一看,一个人物血槽空倒地而亡:“你玩游戏怎么这么菜?”
骆岩直直地往着简一,简一忙改口,说:“哦,对不起,我看错了,死的是别人。”
骆岩嘴角扬起笑意,大手一转与简一十指相扣,问:“谈好了?”
简一挣扎:“等下有人会进来。”
“不会,大家都忙着呢。”骆岩紧紧扣着简一的手。
这时,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两人连忙松手,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进来,简一、骆岩你看我我看你,简一回答骆岩刚才的问题,说:“没有谈好。”
“没有谈好?”
“嗯。他们希望我去帝都,我想留在南州。”简一简单扼要地说了下在医院的情况。
骆岩问:“但是你留在南州,他们心里会不好受。他们会认为是他们拖累了你。”
“你也认为我应该去帝都?”简一反问。
骆岩想了想,笑说:“去哪儿都行,我听你的。”
简一白了骆岩一眼,立刻让简一整个人生动明媚很多,骆岩看的忍不住要抱简一,简一先一步起身说:“注意,注意,循序渐进。别太心急了。”
骆岩坐正身子,整了整衣服,长腿交叠,悠闲地说:“行,我不急,咱们走着瞧。”
第二天简一去南州市第一中学填志愿,在去之前,简令桦又让简一多多考虑,简一点点头,然后去了学校,刚到学校碰上了丁同桌、蒋肖肖还有久不露出的秦佑彬。
秦佑彬换了发型,清瘦了不少,见到简一后,微微一笑,行为举止都很自然。
“简一,好久不见。”秦佑彬说。
“好久不见。”简一笑着说。
“听说你是咱们省理科状元,恭喜你。”
“听说你考的也不错。”
简一、秦佑彬寒暄几句后,丁同桌拉着简一朝教师办公室边走边问:“简一,你准备报哪个学校啊?”
“还没有想好。”
“还没有想好?”
“嗯。”
“这都要填志愿了,你怎么还没有想好呢?”
简一、丁同桌说着走进教师办公室,唐心宁衣着鲜艳地站在办公室内,身边围了两三个学生。
丁同桌凑近简一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个秘密,唐老师谈恋了。”
“跟谁?”简一问。
“梁老师的儿子啊,修成正果了。”
简一吃惊。
“简一,过来。”唐心宁看到简一后,喊:“丁雯雯,你也过来,一人一份志愿书,先看看。”
“好。”简一、丁同桌上前接志愿书。
拿到志愿书丁同桌填,简一却犹豫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