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0日,清晨。
张凡猛地睁开眼睛,他第一眼看见的是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天花板,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此刻他已经换上了病号服,他做起了身四处扫视着,窗户半开着,风把白色的窗帘吹的左右摇曳,他走向了窗边,向外张望着,懒洋洋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活着真好。”一个声音打断了张凡的思绪。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张凡回过头,向门口看去,六爷正拄着拐,站在门口。
“是啊,活着真好。”张凡回道。
六爷拄着他的拐也走到了窗外,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张凡,张凡接过烟,六爷为他点上,张凡吸了一口,对六爷说:“这次,我们死了多少人?”
六爷抽烟的动作一僵,他将抽了一半的烟丢掉,他先是看这张凡,然后又看向了窗外,他说道:“谁知道呢?今天下午的追悼会上会有个统计的……”
张凡看着六爷面无表情的侧脸,想着,尽管身边的这个男人做出一副完全不关心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此刻的心情要比自己这个新人沉重的多……
……
追悼会上,活下来的猎人们聚集到了中心广场上,他们或是穿着西装或是带着孝,一个个表情凝重,六爷、张凡、伟哥夫妇,赵老板小代等人都来到了现场,他们同样也无一例外的低下头默默的为死者祈祷,祈祷他们的灵魂能够的到真正的解脱,这时一位白发的老者走到了石板前,他转过身看向了低头祈祷的人们,他开口道:“今天我们失去了很多人,他们或是同伴,或是朋友、或是家人、或是兄弟,但是请在座的各位不要悲伤,死掉的人你们的名字将永远的刻在我身后的石板上,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这是死得其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我们的信仰。”
“我们不需要什么“自白”,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利刃!”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即使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他们也毅然决定去送死!死亡算得了什么?死亡也无法叫他们退缩!对着死亡他们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这就是我们所有猎人的“自白”。”
张凡,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在说追悼词的老者,他此刻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不可以像六爷那样,用满不在乎的表情面对死亡,亦或者,像那些死去的人一样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毅然的去送死,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战斗……
这时六爷拍了下张凡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前面的队伍,将自己手里的花堆放到石板前面,熙熙攘攘的人们做完手头的事,纷纷散去,广场上逐渐空旷了下来。
张凡蹲在了石板面前,他抚摸着石板上用铭文刻上的名字,六爷则是站在他身边不远处,自顾自的抽着烟……
“六爷,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战斗!?我们保护了那些无辜的人,可他们却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就连我都记不住这些名字被刻在石板上的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六爷吐出了烟回道:“为什么?”
“为了有一天我可以像这只地精一样问心无愧的去地狱,为了有一天可以有这样一群人为我也开个这样的追悼会,为了弥补那些我当初犯下的错,理由多的我都查不过来,我可不在乎谁记得我,我只知道,我走上这条路就已经很不幸了,我要去保护那些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用像我这样被卷进这个不幸的怪圈。”六爷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伟哥等人。
“还有我不会让我的同伴死在我的前面。”说完他挥挥手,示意张凡跟上,然后他又拄着他的拐杖,向着伟哥等人走去。
张凡看着六爷和他们的背影,他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跟上了他们的步子……
……
曲歌此时正在六爷的二楼里,他现在正在着手这次事件后的善后工作,地面上的破坏和死掉的普通人可以通过石板进行修正,也就是石板会抹除掉那些人的记忆,亦或者为他们添加一段记忆,而这次事件的目击者们,也会顺理成章的成为猎人,这些都不是最难做的,这次事件议会卫队的损失可是很大的,带来的七名成员,只有一名副队长还活着,不过此刻也是濒死状态,能不能活下来全要靠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他必须有承当这一切的觉悟,还有就是要把这次所有参战的猎人名单和资料整理出来,这本来应该是伟哥的活,但是,伟哥这个非战斗人员,在这事件里也加入了战斗,他也不再忍心麻烦伟哥了,于是他只能自己去着手整理了。
这时桌上的文件被他一个挥手,弄倒散落在地上,一个名字映入他的眼睛,他将那份资料拿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着这份资料,除了名字以外,剩下就是一片空白,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笔,在张凡的资料上用红笔写下了两个字“优先”。
……
4月8日,夜。
小帅的手搭在了张凡的肩膀上,他的身体被小帅黑色的能量包裹着,他那消失的三分之一的躯体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自愈着,小帅这时把手从他身上拿开。
此时张凡的躯体已经完成了恢复,他睁开了眼睛,低下头看着自己新生出来的手臂,他反复的张开手掌,用他震惊的表情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别发呆了,帮我个忙吧。”小帅看着还靠着墙发愣的张凡说道。
“这……”张凡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他觉得,他的身体变轻了,而且自己看到的仿佛比原来更多了,他能感受到在场所有人微弱的心跳,他这时看向了身前身后的倒在地上了猎人们,他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要我怎么做。”张凡说道。
小帅看着张凡说道:“跟着你的心走吧,我想此时此刻,你的本能会告诉你该干什么的。”
“老板,这力量会持续多久,我感觉这力量在流失。”张凡向着血魔之王走去。
“不会太久的,至少在这力量消退之前你可以干掉他。”小帅看着张凡的背影说道。
张凡没有在说话,他一步一步的接近了血魔之王,血魔之王抬起眼,看向了这个刚才被自己报销掉大半身子的猎人,他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帅,他喃喃道:“弑神者的力量吗?”
他说完就将手上的能量,朝着张凡的头射了出去,这一击打在了张凡的脸上,张凡只是向后仰了下脖子,然后继续向着血魔之王靠近着。
血魔之王又是加大手上的能量,这次两颗炮弹同时朝着张凡飞出,张凡伸出一只手将这两颗炮弹掸飞,你把两颗炮弹受力之后改变了运行轨迹,在张凡身后的天空爆炸。
血魔大叫一声,猛的冲向张凡,他的一只手臂贯穿了张凡的胸膛,张凡则是一只手抓住了血魔之王的手臂,另一只手以手做刀,将这只插进自己身体的手斩断,不及血魔之王后退,张凡就又是一脚,踹在了血魔之王的胸口,血魔之王,原本以为自己受力后会飞出去,可是张凡这一觉,却贯穿了他的胸口,血魔之王也不慌乱,他学着张凡的样子,用剩下的一只手将张凡的腿由膝盖处斩断,张凡根本也不顾及自己的伤口,他这时又是出了一拳,这一拳打在血魔之王的脸上他的半个脑子被打的飞了出去,血魔之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倒在地上,由于此刻张凡的右腿已经报销了,他像小孩子打架一样;顺势骑在血魔之王的身上,他一拳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了血魔之王的脸上,血液溅的他满脸都是,直到最后他将血魔之王的头部打成了血浆,可是他还是一拳接一拳的打着。
血魔之王双手擒住了还骑在自己身上的张凡,将他丢了出去,他用没有头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头部又一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用正在恢复的手射出了一条红色的死亡射线,击中了正在空中的张凡,张凡身体一怔,然后摔在了地上。
正当血魔之王,准备凑过去,给这个不要命的家伙最后一击的时候,张凡体内黑色的能量突然爆开,那黑色的能量将张凡托起,张凡原本受伤的躯体,又一次被那黑色的能量所包裹,然后重生……
血魔之王见状,他双手做掌立于胸前,他把自己所有的能量都击中在这次外放的攻击上,那红色的能量在他手掌前聚集然后成扇形扩张,他试图通过这样的攻击阻止张凡的自愈,待他的能量散去,他面前已经空无一物了,这时他回过头,看向了还站在原处的小帅,他说道:
“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弑神者。”
“你的对手可不是我,回头看看吧。”小帅还是站在原地,他正在处理管理员的伤势,连头都没抬的说道。
“你的对手是我!”一个讨厌的声音出现在了血魔之王的脑海里,血魔之王回过头,他看见一团黑色的能量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张凡正在黑色的能量里重生。
血魔之王试图再次释放能量将张凡碾碎,可是张凡在第一时间伸出了他的手切断了血魔之王正欲伸出的双手,然后他就是一脚将地上的血魔之王踢到了空中,就在血魔之王在空中试图稳定身形的时候,他才发现,此刻的他的手脚都被卸掉了,张凡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又是一脚将血魔之王踢到了地上,血魔之王重重的砸在地上,周围的碎石瓦砾将他覆盖,他从口中爆发出一股能量将压在身上的碎石击飞,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异状,此刻他的身体竟然不在自愈了……
“想问为什么吗?为什么你的身体不能自愈了吗?”张凡走到了瓦砾堆上,看着坑里的血魔之王说道。
血魔之王这时看准了机会,他从口中又一次的吐出了巨大无比的能量,再一次的将张凡吞没,张凡的上半身被这能量打的灰飞烟灭,可是不久之后他的身体又一次完成了自愈。
“你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血魔之王大喊道。
“因为我吞噬了你的能力,你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了,现在,你应该能闭上眼了吧。”张凡学着血魔之王的样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不断膨胀的能量在他的手上越来越大最后在装满了这个脚下的坑,张凡的手掌轻轻一握,那光球爆发出夺目的光芒,将血魔之王碾成了齑粉,血魔没有求饶和喊叫,这是他作为神最后的尊严。
……
4月0日,清晨。
小帅打开了古瓷的大门,他按照惯例打开了门口的信箱,信箱里有一封黑色信封包裹的信,他拆开了信封,将信取出,里面却只写着两个字,“张凡”,他看完便将信团成一团用手上的黑火将其化为灰烬……
第一卷《地下世界》完
“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我身处的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毛骨悚然”。——张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