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儿,刚才是谁来了?”刘伯显然是听到外面的声音了。
“哦。是我的一个下人。受人之托来传个话。”钱默回道。
“怎么,才一晚上的工夫,你的心思又活乏了?”刘伯笑道。
钱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有,只是有个朋友,为了让我对安平公主的事有所释怀,特意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让我的贴身下人来告诉我。对于官场,默儿是真的没有兴趣再踏足了。具体以后要干什么,默儿也还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只是,娶妻之事,还是再等等吧,我让下人回公主了,她要是愿意随着我过平凡的生活,就将她带到这来。要是不愿意,默儿也没有必要再牵挂着。”
说出这段话,钱默没有心痛,也没有不舍,反而有些许的轻松。对于与安平公主的爱,在自已而言,一直以来都是被动的接受。慢慢的也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了,没有想象中的缠绵与激情。一切都是淡淡的。
也许这次挂印,从心底深处,并不是因为安平的冷淡及自已的醋意。而是一个借口,挂印离开那漩涡的借口。
刘伯看了看说话间便陷入沉思中的钱默,叹道:“你自已拿主意吧。我看你也有些事没想好,就不打扰你了。我出去转转。”说罢便背着双手出门了。
钱默也想趁机好好思考一下自已的将来。回顾从这走出去的半年,自已的经历,简单而复杂。从顺利地得到只此一家的工作开始,一切都像是梦。拳打国公子,进天牢,见今上,当大唐教头,火烧太子的承欢阁。任县令,升任长安府刑狱史,到最后得李世民亲点为刑狱令令尹。时日之短,爬升之快,之顺利。几是世所未见。
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想,其中却是凶险处处。自已一个贱役出身,却高居朝堂,爬升迅速,不可能不招人妒。为何至今未有反对之声呢?是没人嫉,还是他们另有别计?不得而知。退出来却是明智之举,不退,难保那些科班出身的不会出手收拾自已。
“前世今生两模糊,往事前程双双逝。南山悠然菊未扶,逍遥贞观揽清风。你不是因为对官场倦了,而是心倦了。来到这本是历史书中的朝代,你茫然了,既想做出一番事业,又将掌在手中的势力弃而不用。潜行者之队,四五百的武林高手,除了几个古老的门派,谁有?搜狗队,几可查探到大唐每一个角落的逸事秘闻,你照样扔在一旁。行者,你的侍卫队,一样没出过力。你想想自已到底想怎么活着吧。潇洒点。记住,你是一个死过的人,现在的日子,就当做梦好了,就算是想夺了这李唐的天下,又如何。成败算什么?活得精彩也就不枉这捡来的一生。”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钱默的脑海之中。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过去?是不是你将我弄到这该死的唐朝?”钱默有些失控的怒吼道。
“怎么了,默儿,在和谁说话呢?”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刘婶只听得大厅传来钱默的吼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忙过来问道。
钱默静了静心,压下满腹的疑问道:“呃,没事,默儿只是有点闷,吼两声,舒畅一些。您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真要是不舒畅,你就吼吧。我去照料着灶上的粥。”说着刘婶便回到厨房,继续做早餐。
“你不用那么大声,我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叫钱默,本是个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聪明了,但却掌控不了自已的身体,没事就在你的记忆中游玩了,没想到你居然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千年后的人。最近学完你记忆中的东西,我才发现你小子,也不怎么样。连一点欲望都没有,要是我早就跑到安东或是高丽去闯荡了,凭作你手中的钱财,打造出一支精锐之师,横扫百济,或是一路向西,征服那些阿拉伯人,俄罗斯人,打到欧洲去。再自立为王,何必这么畏前惧后的呢?”
“你以为我想么?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我是什么也不懂啊?做官,我不懂官制,不知下面的人应当是负责什么的。经商,太简单,放手都能赚钱,做个富家翁,又太平凡……”
“得了,听听你说的,毫无志气。钱你有,当富家翁就当富家翁啊。弄几个美婢,娶三五美女,再江南江北的游上一游,有何不好?”
“你真的觉得好?”钱默想了想道。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再说,我的灵魂正在消散,估计明天我就真正的没有了,既成不了鬼,也升不了仙。而是融化在这天地之间,了无痕迹。不过有这半年不傻的生活,也足够了。”脑海中的声音变得特别的萧涩。
“对不起。”
“你也是无奈,道什么歉。其实我真的很感激你的到来,因为你,我清醒了,还看到了将来。学会了很多从不曾想过的东西。够了,浑浑噩噩了半辈子,临了能有这么半年的美好时光,足矣!”
“谢谢!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见过你的世界,我想好好的在这大唐逞逞威风。可惜,我没这机会。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手上的实力,在这大唐拼上一拼,历史永远是人造就的。李唐是没机会动了,但李唐之外,广阔万里,由得你去闯。把握住机会吧。既然来了这个时代,就不用怀念以前了。”
“兵凶战危,我能胜任么?要是祸及大唐,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切,你以为你是谁,历史是既成的,你弄出来的历史只是一个分支而已。罪人?那又如何?畅快一生,死后之事,谁可知?”
“让我想想吧。”
“你想吧,我的时间到了,记得活得潇洒一些,不用为前世之事所……”至此,脑海中的声音断了,也许,他真的消散了吧。
这一切写来虽慢,实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潇洒是么?”钱默轻笑道。“好,为了你这具身体,我就潇洒一回,东征西讨是以后的事,招兵买马。而又不令人注意,得想个办法才行。算了,到时再想,现在是渡假时间。哈哈哈……”解开心结的钱默回复了前世的性格,想不通的决不花时间去想。到时再说。是他在前世的口头禅。此刻说来,依然亲切。
“刘婶,粥好了没?默儿有点饿了。”钱默渡到厨房对忙碌中的刘婶问道。
“好了,你去找你大伯回来,咱们一起吃吧。”刘婶吩咐道。
“哦,我这就去。”说罢就朝村里跑去。他知道刘伯没事就喜欢在村里溜达。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活力了。”看着钱默的背影,刘婶自语道。
不一会,钱默将刘伯在村西头找回来了。一进院,就扔下刘伯,跑到厨房,帮刘婶将粥端上桌,对一旁的刘伯道:“大伯,来吃啊!不然我一个人吃了,默儿这会正饿着呢。”
“你啊!想通了是吧?这会倒是有活力,别忘了昨天还哭得象个泪人儿似的。”刘伯不禁打趣道。
“嘿嘿。那不是见着二老高兴么。”钱默一副本就是这样的表情,惹得二老发嚎。
刘婶瞪了钱默一眼道:“行了,你就少作怪,赶紧吃吧,不是饿了么?”
“是。大婶。听你吩咐。哈哈……”说完笑罢,钱默再不说话,用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