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菲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害羞的大小伙子,有些奇怪,这个人长得倒还算高大,怎么这么羞涩啊。她仔细打量陆良,人长得也还不错,心里说不上喜欢,也不反感,只是觉得好奇。
陆良像受审的犯人一样,刘玫问什么,答什么,不问就没有话说,低着头坐在那里。到后来刘玫的问完了,也没有话说了,三人都坐在那里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乔慧珍见状,打起圆场,说:“我们大人在年轻人放不开,让他们两个下去走一走吧。”
肖菲没有拒绝,站了起来,她的心态是:我要看一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点像科学家遇见了外星人,纯属探秘心理。
陆良也站了起来,他是感觉刑满释放一般。
两个人站起来,陆良一米八多的身材,结实、挺拔,肖菲将近一米七,匀称、修长,从外形上看倒是挺相配。
等两人走了出去,刘玫吐了一口气,有些犹豫地说:“这小伙子外形倒是不错,人也老实,就是话少了一点儿。”
乔慧珍给她倒了杯水,说:“听雷永青说他在单位可不是这样,挺有魄力的,刚才你们没来的时候,也不是这样,他说没谈过女朋友,可能第一次近距离接近女孩子有些紧张,更何况是肖菲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雷永青也摇了摇头:“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刘玫不放心地说:“该不是心理不健康吧?”
乔慧珍笑了:“你们家老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刘玫想了想,说:“差不多就是这样,比他还紧张,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往地上吐唾沫,害得我爸还嫌他不讲卫生。”
三人听罢都笑了,刘玫的才有些放心。
乔慧珍打趣说:“我看他们两个有缘分,小陆往我们花盆里填土,肖菲就送了花种子来。”
刘玫叹了一口气,捋了捋额的头发,道:“给孩子找个合适的对象真的是费心了,聪明的怕孩子被他骗了,老实一点的又担心孩子跟着受累。”
乔慧珍说:“谁说不是呢,我们这些做父母的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且不说三个大人在家里议论,再说陆良与肖菲两人出了门,陆良跟在肖菲后面,偷偷地打量着她,只看她两只翘起的耳朵白生生的,两皮肤白得能看得清上面细细的血管,乌黑的头发扎了个马尾辫,垂到肩上。
走到院子里,肖菲见陆良老是不说话,打破了沉默:“你们当兵的是不是都这么少言寡寡语?”
陆良回答说:“嗯。”
肖菲又问:“你跟雷叔叔是在一个地方工作么?”
陆良又回答说:“嗯。”
肖菲又问:“你们当兵好玩么?”
陆良还是“嗯”。
肖菲突然问:“你姓什么啊?”
陆良习惯性地回答:“嗯。”
肖菲被她逗乐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姓嗯啊。”
陆良这才反应过来:“我姓陆,叫陆良。”脸又唰地红了。
肖菲问:“你是天生这么话少么?”
陆良不想再被她笑话,集中了精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地说:“我见过你?”
肖菲更奇怪了:“是真的么,我怎么没有印象?”
陆良说:“你没见过我,我是在电视上看见的你。”
肖菲明白了,一笑说:“哦,我上了那个节目后很多人都说见过我,没想到你也看了那一期节目。”
陆良说:“我平时不看娱乐节目,只是昨天一个人在旅社里没事偶然看到的,没想到就见到了你。”陆良这话说得有些套近乎,意思是说你看,我们有缘分啊,我偶尔看了一次电视就见到你了。
肖菲不为所动,说:“你怎么这么爱脸红啊?”
陆良辩解说:“我平时见了人不是这个样子,但不知为什么见了你就紧张。”
肖菲一撇嘴说:“干嘛见了我紧张,我又不吃人。”
陆良说:“你在那期节目上的表现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肖菲看了他一眼,问道:“哦?是么?什么印象啊。”
陆良不好意思再说了,总不能说自己做梦梦到了她吧,想了想说:“挺感人的,你是个善良的人。”
这句话肖菲爱听,有点自豪地说:“那还用说。”可能感觉到自己在陆良面前有点得意了,收敛了一下说:“不是我感人,是那个大姐太感人了,为了婆婆拼尽了全力,是她的精神给了我力量。”
陆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肖菲又问:“听乔阿姨说你也是刚大学毕业,你是哪个大学的?”
陆良说:“古平大学。”
肖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陆良,有点不相信地说:“你是古平大学的,我是古平医科大的,古平大学是楚源省最好的学校,也是全国的名牌,在我的心目中里面的男同学都是……”说到这里可能感觉到自己的话太直接了,停了下来。
陆良知道她话中的意思,这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孩,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喜欢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中,看来毕业半年来的医院工作还没有让她裉去身上的稚气。也难怪,医院这种环境本来就单纯,加上乔慧珍是看着她长大的邻居,没有人会去为难她。
陆良的胆气壮了些,其实陆良倒不是怕肖菲,只是在她的心目中这个美丽的善良的姑娘在他的心中太完美了,有些不敢走近。
陆良接过话来说:“在你的心目中古大的男生都是高大帅气、王子一般的人,没想到我这样的丑八怪竟然也来自古大,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
这次轮到肖菲不好意思了,她掩饰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经过半年工作磨炼的陆良已经不是那种爱面子的小男孩了,他说:“其实古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学校不是跟古大合并了么,我是应该是校友了。”
肖菲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早毕业了一年,不然……”
陆良说:“算了,要往前看,我也留恋学校的氛围,这次回去路过,还特意回去看了看,但人总不能在学校里呆一辈子,是不是?”
肖菲赞同地点了点头,有了共同话题,两人谈论起各自的大学生活,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肖菲发现陆良其实一点都不寡言少语的人。
陆良看了一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不要让大人们等太长时间。”
肖菲有些意犹未尽,但陆良提出要回去,也不好意思再走下去。
走到雷永青家门口的时候,陆良问:“你能给我留个电话么?”
说出了这句话,陆良心怦怦直跳,他还没有主动向女孩子要过电话号码,担心肖菲如果拒绝了,不知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
肖菲爽快地答应了,留的是自己的手机号码。临进门前,陆良说:“今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肖菲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回到雷永青的家里,三个大人看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陆良也不像刚才那样拘谨了,乔慧珍他们是过来人,知道两个年轻人彼此感觉都还好,至少,肖菲对陆良是有好感的,乔慧珍的心才放了下来。
等把刘玫母女送走了,乔慧珍着急地问:“小陆,你是怎么搞的,平时不结巴啊,怎么到了着急时候出问题啊?”
陆良挠了挠头,说:“我也不知道。”
乔慧珍又问:“你们出去走了一圈感觉怎么样?”
陆良说:“还行。”
乔慧珍有些着急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喜不喜欢肖菲?”
陆良点了点头:“我要了她的电话号码。”
乔慧珍笑了:“没想到你老实人办大事,把人家小姑娘的电话都要下来了,那接下来你们自己发展吧,有什么事就跟我讲,没事我就给你敲敲边鼓。”
陆良点了点头。
乔慧珍背过身冲着雷永青眨了眨眼睛,原来这小陆是喜欢上了肖菲,难怪这么失常,大多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在遇到自己非常喜欢的人时,都会有这样的表现。
陆良在雷永青家里一直呆到吃完晚饭,由于不方便,雷永青也没有留陆良在家里住,陆良又回到了旅社里。
陆良一个人呆在旅社里,肖菲的影子不停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急切地想给她打电话,一看时间还早,又怕她跟家人在一起,毫不容易等到了九点钟,陆良跑到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掏出肖菲的电话号码,拔了过去。忙音响了三下,肖菲的声音出现在电话的那头。
陆良又有些结巴:“是……我,我是陆良。”
肖菲的声音平静而礼貌,没有特别的热情也不冷淡:“你好。”
陆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问了一句:“你父母在家么?”
肖菲说:“在,怎么了?”
陆良说:“没什么。”
陆良卡壳了,沉默了一会儿,肖菲问:“你住在哪里了?”
陆良说:“我住在旅社,是在外面用公用电话给你打的。”
肖菲说:“这么晚了,要注意安全。”
陆良的心里暖暖的,但不知道说什么,肖菲说:“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良问:“我以后还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肖菲干脆地说:“我电话号码都给了你,还怕你打电话啊。”
陆良这才定下心来,应道:“是,是。”
肖菲听他还不放电话,又问:“没有事的话早些休息吧,下一次想好了要跟我讲什么再打电话,不然浪费你的电话费。”
陆良听出这是在调侃他,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我见了你为什么紧张么?”
肖菲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心里已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不点透,故意问:“为什么啊?”
陆良说:“是因为你在电视节目上给我的印象太好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太完美,所以近距离接近你我有些紧张。”
说完这些陆良挂断了电话,终于说出了心里话,陆良心里一阵轻松。肖菲同意他再打电话,陆良感觉肖菲给自己留了机会,心里高兴,一路跑着回到了旅社。
熄了灯,陆良躺在床上,将白天与肖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头回忆了一遍,心里充满了甜蜜。
突然一个人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正是赵荣春。要说陆良并非没有接触过女人,他与赵荣春有了男女之事,但肖菲与赵荣春不同。赵荣春就如同她房间的那炉火苗,带给他温暖与放松的感觉,在她那里,身在异乡的陆良感受到的是亲情般的温暖。而肖菲就像一根火柴,正逐渐点燃他心中的熊熊烈火,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能量,虽然现在这份能量还埋在他的心里没有燃烧起来,但陆良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那边肖菲也在想着陆良的样子,这个陆良虽说不像自己想象中古大男生的样子,但人挺真诚,朴实,这一点是肖菲对陆良有好感的地方。追她的男孩子太多了,但不是太俗就是油腔滑调不靠谱,但是这个陆良让她感觉挺可靠。并且由于陆良内敛的性格,特别是在面前反常的表现,让肖菲想去探究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陆良吸引了肖菲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