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约好了中午时间,在市中心医院的门诊楼顶层上的平台见面。
高哲早早地就来到了这里,他脸上的肿胀程度已经渐渐变小了,但是仍然青青紫紫的有一大片。算来,受伤最严重的部位还是手腕,到处都是划痕,沾点水就会剧痛。他走进门诊楼,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因为此时他的模样表明他来这里是正当的。即便是午休时间,也合情合理。这栋门诊楼共有五层,顶层是精神科诊室,本来人就少,此时已近正午,更是无人前来,所以高哲独自坐在平台边的长椅上,倒也觉得清静。
“小子,先来了?”东方宇看见他,难掩心中的激动。要知道,他这么多天一直都在担心高哲,直到昨晚接到他的电话,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嗯!”高哲也不起身,只是懒懒地答应一声。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东方宇并不生气,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脸上的淤痕,深有感触地说。
“是啊,我还没死呢!”高哲的话音怪怪的,但也并不像是在抱怨。“至少,今天早上我看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了!”
“你……”东方宇本想说话,却被他打断了。
“先说重点吧,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讲给你听……”高哲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去找那个什么段哥!你觉得怎么样?”毕竟,速战速决,是他最想迫切的愿望。
东方宇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这样没错,可是你的安全……”看到高哲身上的伤,他终是不能无动于衷。
“现在才说这个,你不觉得晚了吗?他们已经盯上我了,我想退出也退不出来了!”高哲苦笑,反问他,一时令东方宇也无话可说。“以后,我们可不能这样见面了,等到有什么消息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还有,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要照顾好我的家人,特别是我弟弟!”自从那天从旧仓库脱险后,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反正,他早已和东方宇谈过条件了,他全都豁出去了!
东方宇的心情本就很沉重,听见他的话,更是难过。“你……”
“好了!”高哲甩了甩头发,摆了一个超酷的姿势,“老头,没事了,回去吧!我饿了!”说完,也不管东方宇还要说什么,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东方宇拦住他,想要告诉他一些关于阿康等人的资料,但是触及高哲的眼神,他略一思索,就放弃了。毕竟自己手中的资料有限,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高哲冲他笑了笑,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了。
夜晚,就这样降临了。
高哲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黑夜里徘徊。
当他再一次走进飞鸟夜总会的门,心里知道自己的一切即将发生改变,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义无返顾。
这一次,他直接到吧台找服务生,“麻烦你通知段哥,就说高哲来找他了!”在服务生愕然的表情中,他拿起吧台上调好的一杯酒,转身走到酒吧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无人的大沙发,坐了下来。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还活着?”叶子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气急败坏地带着几个人前来,一脚踏在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挑衅着他。
“少来惹我,那天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他冷冷地说。要不是看在叶子是女孩子,他早就动手了。
“你……”叶子哪曾听到过这么嚣张无礼的话,此时,她再也不能忍受高哲的不屑,将抑制很久的怒火瞬间迸发出来,冲着自己身边的人吼着,“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看着几个人攻向自己,高哲的眼神渐渐冰冷,他一脚踹开第一个冲过来的小子,闪身,出拳,把自己的怒火全释放到了他们几个的身上。周围的人都惊动了,但是没有谁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
高哲将几个小混混都打倒在地,用脚踏着其中一人的身体,冷冷地看着叶子。
叶子一时间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精彩!”段哥一面拍着巴掌,一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妹妹的窘态,他颇为无奈。此时,他依然戴着墨镜,可是,却没了往日的那种锐气。那天自己被高哲揍得鼻青脸肿,他现在身上还疼呢!再见高哲,他怎么也得收敛点啊!
“哥,你管不管……”叶子向他告状。
“叶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段哥皱起了眉头,当着高哲的面训斥起自己的妹妹来,“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看叶子的表情明显的不服,他不禁更生气了,“明仔,把叶子送回去,好好看着她,没我的话不准她出门!”
高哲冷眼看着这一切,什么话都没说。段哥教训完妹妹,才把脸转向他,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兄弟,让你见笑了!”看着地下挣扎着的弟兄们,他尴尬地笑着,“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们吧!”
其实,早在高哲和叶子的人动起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出来,本想仗着人多,给高哲一个下马威,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结果没想到自己的人在他面前又栽了跟头,不出来善后是不行了!
“段哥,知道我还活着,你很吃惊吧?”高哲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老弟,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他表情不太自然,“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康哥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我怎么敢不听呢?是不是?你们几个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快叫人收拾一下这里!快去,再给我们拿些酒来!”最末两句,他是对手下人说的。
“哼!”高哲一脸不屑,这样的话骗鬼去吧!但是,他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倒也不好和他翻脸。“段哥,我想知道,康哥让我来找你,说你会给我安排一切!现在我来了,你将给我怎样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