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清荨回了院子里,又被丫鬟告知,原是薛南月午时有派人过来叫她去雅风院一趟,清荨这是忙不迭的也未喝口水,这便往雅风院的方向赶去,因着是薛南月派人来叫的,她自是没有喊上苏墨远陪着自己。
因着靖国侯是这国公府的一家之主,自是独立分在一块,取名安落堂,这安落堂里,又是分了好几个院子。
靖国侯与薛南月感情甚笃自是住在同一院里,取名雅风院,这紧接着便是苏墨远的千秋院,长子苏墨枫与二姨娘宋淑文的平松院,还有一个苏墨誉与三姨娘舒婉心的云翠院。
千秋院与雅风院自是离的最近,这会子清荨急急忙忙赶去雅风院,也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而已。
“母亲!”
清荨这会子一见了薛南月,便是礼貌的与她行礼,这大户人家自当是礼节甚多,薛南月这性子一直就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当下并未多说,只是一手搭着清荨的手,带着她往一旁去。
“媳妇,你如今也是国公府的嫡媳妇了,有些事情我也得让你做做主!”
薛南月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账本拿在了手里,随即说道:“我知晓你是个识字的孩子,如今咱们国公府的一切开销,都是由我一人安排,有时当真是累的很啊!”
清荨闻言,自是明白了薛南月的意思,便笑了笑道:“母亲,清荨若是能帮得了你的,必定会帮你,只是我也不过只是当个副手,这做主的权利,还得是你掌着!”
薛南月自是明白清荨心里头的想法,她当初刚接手这些账本的时候,当真是吃了太多的苦了,如今想拉着自己这个儿媳妇帮自己一起打理,倒也是能帮她负担负担。
“媳妇,不是母亲硬是将这担子往你身上丢,远儿的病情,如今看起来是大好,可是母亲也是生怕他以后万一有个不测,你这媳妇手里也无权利,到时候这日子还如何过?”
清荨并未将苏墨远的病情详细与薛南月说过,这会子听闻她如此担心苏墨远,她也是深有体会了,比较那会子她刚知晓苏墨远这寒毒的事情时,一颗心差点就已经碎了,平日里瞧着薛南月倒是一副豪爽直率的模样居多,如今清荨却是瞧见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脆弱。
“母亲,您大可不必忧心,清荨如今已经找着了法子医治相公,虽然把握只有六成,但是有希望就会有成功不是?就算这法子失败了,清荨有的是精力为相公继续研究其他的法子,天无绝人之路,清荨一定可以将相公的病治好的!”
清荨这会子也是实在无法瞧着薛南月这般巾帼须眉般的女子,露出如此的忧心神情,清荨向来没有感受到过母爱,而薛南月自是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她自是无法让她伤心,这便将实情给说了出来。
那薛南月如此一听,忽而两眼发亮,清荨便是知晓她会不停的问清楚这其中的细节,就连这晚膳,也是被她给留了下来。
清荨自是将今日与老太太所说的话,全部又说了一遍与薛南月听,闻言,薛南月终是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待两人聊完这一茬,她自是将账本递与了清荨手里,随即笑道:“媳妇,你如今虽是要推辞这些子管账的权利,但有些账你也该是学着点看了,终有一天,这些账本还是得归你看的,你该知晓,咱们国公府,男人们负责权势,靖国侯当仁不让,而女人们管账本,便是抓住了国公府的经济大权,也让咱们的相公在这府里面更能够撑得起面子不是?”
原本清荨还想推辞,这会子被薛南月如此一开导,当下才明白了过来,她若是将国公府的经济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即使能够帮到苏墨远,也能让其他人对自己忌惮一些。
她如今手里拿着一本账本,瞧着原是雅风院的小账本,并不是整个国公府的账本总汇,这倒是让清荨有些不解了起来。
“母亲,这账本……”
清荨当下便是问了起来,却见薛南月笑道:“媳妇,这账本呢,如今就交给你管着,我这做婆婆的先是让出我雅风院的账本给你瞧着,你若是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便自行处置!”
闻言,清荨自是才放下了心来,其他院子里的人,她是不熟悉,但是这雅风院里的人她虽不熟,但这里的主子是薛南月,就算是她犯了什么错,薛南月自是不会怪罪与她的。
“既是母亲说话了,清荨自是会将这账本好好细读一番,定是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清荨一说话此话,便是将账本递在了身旁紫嫣的手里,随即说道:“将账本拿好,回头待回了千秋院里,将账本便放在书房里装了锁的柜子里!定是要放好!”
紫嫣一手接过账本,一边点头道:“少夫人放心,紫嫣明白!”
薛南月瞧着清荨将这账本如此严密保管,当是点了点头笑道:“这便是对了!”
待这晚膳上来,清荨倒是想起了一事,随即说道:“母亲,清荨曾听相公所说,当初相公每日寒毒发作,您便是为他煮那当归羊肉汤来吃,那羊肉汤暖身子,也可帮相公体内的寒气驱除一些,我倒是听相公说他嘴馋的紧,要我来母亲你这里来讨厨艺呢!”
薛南月听闻清荨如此一说,倒是想来起来,当下便是笑道:“那孩子,竟是还记着小时我为他做的食膳,如今想来,我竟是有七八年,没做过当归羊肉汤了。”
不过薛南月面上虽是笑着,但那眼睛里却是有泪光闪烁,当下便看向身旁的莲香道:“你去让厨房明日采购好当归羊肉汤的食材,明日里小侯爷与少夫人来雅风院用膳!”
莲香听闻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莲香这便过去,将这件事情吩咐下去!”
清荨这一听说薛南月这话,当下又敲了敲仅仅是她们二人的吃食,便是有十几种名贵的菜,当下皱了皱眉头却是问道:“母亲,这雅风院里的厨房管事是何人?”
薛南月听此一言,自是一边布菜,一边说道:“是我幼时奶娘,静芳嬷嬷。”
清荨这一听,便没有再多言,既是薛南月的奶娘,那她定是对那嬷嬷信任的紧,想来当真是要先从雅风院下手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却是要多费一番心思了!
待两人用完晚膳,这桌上好些子菜竟是一动也未动的,简直就是浪费至极,想来这些菜该是下人们会拿下去吃罢!
这雅风院毕竟是国公府里地位最高之所在,这里的下人拿到的月银自是是其他院子里的好几倍,然而想来这么多菜竟是主子未曾吃多少,定然是被那些子下人吃了去了,这是用主子的钱,吃主子的饭,却是从未为着主子办事,当真是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只是这些话,清荨并未说出口,想来明日里苏墨远与自己一起过来用午膳,到时候靖国侯也该是在的,若是那些子下人敢在主子的午膳里做些幺蛾子,她定是一举将他们给捣出来!
两人这会子正擦着嘴,忽而瞧见以妇人,身姿风韵犹存,面容楚楚可怜,该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
这国公府里的人多,清荨自是有很多人没有见过,当下见到这人,清荨未曾说话,倒是薛南月原本一张笑脸,此刻却是阴沉了下来!
“你来作甚?”薛南月这声音忽变,自是让清荨想到,这妇人定然是靖国侯的侧室亦或者是妾室,不过瞧她一身打扮,虽与薛南月没法子比,但是想来比那妾室也该好一些,定然便是苏墨枫的亲娘,宋淑文了。
只见宋淑文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夫人何故一见妾身,便如此火气,妾身不过是想着侯爷好些日子没来瞧妾身了,妾身知晓他忙,便是亲手下了厨房熬了些补汤给他!”
闻言,薛南月却是讽刺一笑,“宋淑文,你可别再假惺惺的了,你这汤也不知是否如同当年一般,在相公膳食里下来一些子药,害得相公不得不与你发生了那档子事情,今儿个相公并未回府,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宋淑文一听见薛南月如此与自己说话,倒是没有作任何反抗,倒是一脸愧疚道:“妾身知晓,夫人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对妾身耿耿于怀,妾身自己也是愧疚不已,枫儿他也知晓,若不是当初妾身将他带进了国公府里,夫人你与小侯爷也不会遭如此大罪……”
这薛南月一听她提起自己心里头的伤疤,满眼怒火,正欲开口说话,却见清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忽而瞧着宋淑文笑了起来。
“原来您便是二姨娘了!”
那宋淑文一瞧见清荨这般俏丽的女子,又瞧她与薛南月亲近,当下便是猜到了,她定是苏墨远之妻,林清荨了!
“怎的,少夫人今晚上是在夫人这边用餐的?那小侯爷那边又有谁人来照顾着呢?”(未完待续)